“咔哒。”
大门敞开，大包口袋重重砸到地板上。
换上新买的拖鞋，周悦拖着口袋进入卧室，把东西一件件取出来，按顺序铺好床单被褥。
“洗漱完就能睡觉了。”装被褥的口袋周悦没扔，袋子被压扁塞进衣柜角落，留着以后搬家用。
周悦打开卫生间的吊灯，将新买的白色塑料盆叠放在水桶上，她取下花洒拧动开关调整方向，用手浅试，流出的水逐渐升温后，她把花洒对准盆内，盛好满盆的水。
许清端着小板凳坐在旁边，放置在膝盖的小手捏着一大一小花纹相同的毛巾。
小毛巾是许清的，大毛巾是周悦的。
毛巾被扔进水里，许清摊开掌心，压住毛巾在盆底划圈圈。
周悦扎好头发，露出光滑饱满的额额头，她蹲在桶边伸指戳戳许清的小脑袋，“好了，快洗脸，再玩会儿水要凉了。”
许清抽出手，手臂湿哒哒全是水，怕弄湿衣服，许清抬着手臂悬在盆上方。
周悦捞起小毛巾，拧干水，再把毛巾摊平，“我帮你洗。”
许清看不清脸上的情况，让她自己洗容易碰到伤口。
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许清仰头配合周悦的动作，方便她更仔细地清洁。
周悦用指尖抵住毛巾，沿着伤口边缘慢慢擦拭，“疼了就说。”
“不疼。”距离太近，许清睁大双眼，她能清晰地看见周悦面部细微的毛孔和专心的神态。
“弄完了。”只有伤口附近清理起来费时，其他部位多擦擦就好了，周悦收回手，把小毛巾清洗一遍后挂到钩子上晾晒。
她快速洗完脸，趁水还热着，举着盆把水倒进桶里，“洗完脚上床睡觉。”
在小板凳的加持下，许清刚好能把两条腿放进桶里，水位没过小腿，周悦自然地抓住她的脚踝，连脚趾缝都没放过，边边角角全洗了一遍。
再用专备的毛巾擦干净，周悦摸着许清的脚丫还暖和，干脆利落地替她套上毛茸茸拖鞋。
周悦把她提起来，拍拍她的后背，“快去给我暖被窝。”
许清本想等周悦一起回房间睡觉，怎料天降大任，为了周悦能睡到暖烘烘的被窝，许清听话地回到卧室，脱下鞋子外套，掀开厚厚的被子钻进去。
同时在心里默默计时，估算周悦多久能回来睡觉。
单洗漱速度很快，但卫生间满地水，周悦担心许清傍晚上厕所不小心滑倒，拖地和冲洗用过的盆桶耗了点时间。
周悦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卧室已经十点半了。
一进门，许清就从被子里探出头，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周悦，似乎在无声询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周悦从床的另一边上去，许清像个蚕宝宝一样慢慢蹭到周悦旁边，接着张开手直接埋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被窝暖好了。”在被子里许清声音闷闷的。
“嗯，下次姐姐早点回来。”周悦说话的时候下巴微抬，不为别的，许清光秃秃的下巴有点扎人，多蹭会儿周悦应该能习惯。
周悦揽着许清，说出考虑一晚上打事儿，“清清，我们过段时间去上学好不好？”
“上学？”许清疑惑，“为什么要上学？”
许清觉得保持现在的生活就很好，“我想跟姐姐在一起，不想分开。”
“上学可以学到很多知识，还可以认识新朋友。”周悦刮刮她的鼻子，“你傻呀，上学也能和姐姐在一起，姐姐每天送你上学，下午再来接你。”
许清轻轻晃了晃脑袋，语气坚定，“我不想上学。”
【小孩儿不想上学，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系统不合时宜地出现。
周悦无视系统发言，只是耐心地贴着许清，“能告诉姐姐不想上学的原因吗？”
许清纠结半天，嗫嚅道出：“因为上学，上学要花很多钱。”
“姐姐已经给我买了好多好多东西，还给我吃饭，我不想让姐姐在我身上浪费。”
“不是浪费。”许清过于懂事的态度令周悦心酸，周悦一字一顿郑重道，“清清，你不用为钱担心，一切有我。”
许清没再说话，身体小幅度抖动。
感受到衣服被泪水润湿，周悦一只手探出被子，沿着墙壁摸索到开关，“啪”屋里陷入黑暗。
在被子里睡觉也不怕憋死，周悦把许清提溜出来，擦干她的眼泪，叮嘱道：“早点睡清清，小孩子不能熬夜。”
“好吧。”许清耸耸鼻尖，闭上眼睛对周悦说，“姐姐晚安。”
周悦在她额头落下轻吻，回道：“晚安。”
小孩子睡着了，属于大人的夜晚才刚降临。
周悦熬夜的作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抱着小孩儿又不能玩手机。
第四次强迫自己入睡失败后，周悦借着稀薄的月光把屋里能看的东西挨个看了一遍，实在无聊，她突然想到系统不需要休息。
“系统……”周悦在脑海里呼唤。
【咋了亲？】系统兴冲冲出现了。
难得周悦主动找它一次，难道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英明神武的系统现身解决了吗？
系统兴奋搓手。
“我睡不着。”周悦凝望天花板。
【啊？】系统卡壳，它问，【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
周悦回道：“陪宿主缓解睡眠压力。”
【亲……这好像不重要哎。】
周悦反驳：“睡不好觉，我怎么能全力以赴。”
“你想看到我顶着两个熊猫眼做任务吗？”
【嘤，亲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呢。】
周悦不想跟系统扯，大晚上叫系统出来其实是有其他事，“清清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我要送她去上学。”
系统赞同，【高智商是每个反派必备的设定，反派一号肯定是读书的好料子。】
“可是黑户上不了学……”周悦幽幽提醒，她虽然在这个世界是合法公民了，但身份证件等资料压根没见到过，租新房填的信息是从旧合同复制粘贴过来的。
许清就更别提了，除了性别年龄姓名，其余一概不知。
周悦想要抚养她，需要有双方的证件材料，通过合法的收养流程把许清落到她的户口上才行。
往坏处想，要是哪天周悦被人举报了，违法拐带走失儿童之类的罪名就能把她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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