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音不解问:“前辈怎会落到这种境遇?”乘黄乃是天界神兽,其法力修为应该都不是陶仙师能够比拟的。
它不屑的哼了一声,面露憎恶:“我奉王母之令,下凡追查天玄镜下落,没想到竟在那厮身上,一时疏忽才论落如此地步。”
柏融一听此话,拧眉暗忖:他如何也没想到天玄镜竟会流落到此处。
天玄镜又名昆仑镜,是十大上古神器之一,为昆仑山西王母所有,能洞察天机,时空穿梭之力,更具有强大的封印之力。不过在一次蟠桃大会中,神镜被人所盗,至今下落不明。*
怎会出现桃树妖手上?
他心下欣喜:如若他将天玄镜夺来,那他修道成神则会有更大的助力。
乘黄嫌恶说:“你们口中的陶仙师就是个桃树精怪,还妄想得道成仙,简直是痴人说梦。”说完,似还不解恨,又呸了一声。
它嗤笑道:“明日便是满月之时,他想要献祭整个城,又杀不了我,所以只能用禁术将我困住。”
邰音瞪大眼睛,竟是献祭!好歹毒的邪术。
乘黄说:“那棵桃树便是他的本体,不过也不知道那厮用了什么法子,遇火不焚。”又补充道:“不过,每日戌时都是他本体最脆弱的时候,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守着他的本体。”
二人听此颔首告辞,他们刚跃下屋顶,就直往天坛赶去。
*
秋末的夜晚,寒凉昏暗,不见一丝星光和赘云。
邰音两人躲藏在桃树周围,屏神静气盯着这一幕。
陶仙师在树前席地而坐,打坐调息,一个赤红色的内部从他口中吐出,逐渐升于桃树最顶端,而他则从怀中掏出莲花状的铜镜,镜神携刻太乙玄纹,样式极其古朴沉重。
是天玄镜!
柏融没想到桃树妖如此胆大,竟把上古神器揣在身上。
陶仙师随即将天机镜挂在桃树树干上,掐指念诀,天机镜骤然变大数倍,不断有幽绿的薄雾散出。
桃树周围的瘴气尤为浓厚,看来这棵桃树遇火不焚是因为这些瘴气保护。
悬在空中的内丹,不断吸收着这些瘴气,由赤红色慢慢转变为幽绿色。
陶仙师看到内丹的变化,放声大笑。
“看来是苍天有眼,该是我得道成仙了。”随即陶仙师将内丹吞回体内,双眸血红不止,癫狂亢奋。
陶仙师冷不防的大喊:“是谁?”将天机镜迅速放回怀中,做出防备攻击姿态。
刚才他好像感觉到有其他的气息。
陶仙师紧张缓慢的挪步走向邰音二人所隐藏的地方。
邰音屏气凝神,微微抿唇,柏融对了个眼神,握紧剑柄。
霎时,“喵~”一只浑身通黑的猫儿从她旁边窜出,直奔陶仙师。
绿盈盈的眼睛,似暗夜中的鬼火,直盯着陶仙师。
他见此笑骂道:“小畜生,可把我吓一跳。”随后便阔步离开。
那黑猫转而慢步走到邰音面前,她耳畔传来乘黄前辈的声音:“你们两位小辈切勿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明天我的老友将会过来。”便步履轻盈的消失了。
两人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前辈被困却毫不焦急,原来是分魂到黑猫身上,联系到了自己的老友,待明日解困,将桃树妖诛杀。
乘黄走后,他们二人来到桃树前,端详审视。
此树干粗壮无比,上面的树藤近看,竟微微发着红光,连带着树藤交织纠缠形成的符咒都隐隐透露着诡异。
邰音挥指聚成一束火焰,砸向树藤,只见火焰临近树藤时,竟骤然熄灭。
邰音架着手臂,抚了抚下巴,称奇道:“还真如乘黄所说,遇火不焚。”她思量端视着这诡异的现象,沉思片刻说:“这周围估计被桃树妖下了符咒或者是我们看不到的结界来保护他的本体。”
邰音提议道:“我们去桃树周围找找线索。”
“好,依你所言”
柏融跟着她的步伐朝桃树右侧走去,发现树旁几乎是寸草不生,衰退败落之象,唯独这桃树是万古长青,根深叶茂。
邰音聚精会神的巡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更往前走,忽地发现一个小土坡,这小土坡搁在平时很常见。
可邰音直觉认为这个小土坡有问题。
她快步走向小土坡,用手触碰,被反弹回来,散着微淡的金光。
原来竟是被人设了结界,她马上重视起来,掐指凝决,用脑海中所属不多的方法尝试破除结界。
柏融目光落在身旁凝神念诀的女子,微风轻吹起她的裙摆,天上微凉的月光倾泻在她的面上,清冷沉寂。
心猛然一悸,他赶紧稳住心跳声,轻舔一下嘴唇。
这个破败身子怎么还有心悸的毛病。
邰音脑海中所剩的破结界的法术不多了,正打算放弃时,盖在土坡上的金光却消失了。
竟然破了!
看来设结界之人倒是自命不凡,结界设得如此简单。
她按捺欣喜,赶紧掐诀扫平土堆,扫平后发现这小土坡下,有一个小地窖。
她伸手拿掉贴在木板上的符咒,打开门板。
发现有个勉强仅够一人宽的石梯,直通深处,阴冷昏暗。
邰音转头撞上柏融的目光,她说:“要不我们下去?”
“好。”柏融点了点头,提步走上石梯,邰音鼓了鼓气也跟了上去。
当他们踏上石梯,发现通道两旁都挂有壁烛。
正思量着,壁烛蓦然全部点亮,蜡烛上摇摆不定的小火苗,配上昏暗的环境,着实惊悚骇人。
越往里走,石梯逐渐宽敞,他们发现身旁的墙壁上竟有壁画。
壁上绘着天雷滚滚,一群人被大火侵蚀,火光冲天,那群人的神情痛苦各异。
有尖叫奔跑,有无助认命……
只有一人面露疯狂,手中拿着类似心脏的器物,脚边躺落着一只形如狐狸的生物。
狐狸?乘黄就是状如狐,桃树妖应当是发现了这里才知道这邪术的。
骤然一阵铁链碰撞声响起,窸窸窣窣的锁链声从深处穿来,显得着黑暗潮湿的地道尤为的诡异。
有人!
邰音顿时紧张防备起来,轻手轻脚地挪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柏融也面色肃然。
身形八九岁的少年双脚被一条细细的铁链紧紧锁住,锈迹斑斑的铁环在他的脚踝上磨出道道血痕。
脚链的长度有限,他不能随意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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