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夏被她这一声吓得一哆嗦,哭腔都带了出来:“我不敢胡乱猜测,但实在是越想越觉得害怕。大小姐,兴许只是夫人想要二小姐帮忙说几句好话也未可知呢。”
洛青云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急,你带我过去。”
她不是不知道裴琬凝心狠。但虎毒不食子,即使是为了搭救儿子,也不至于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三楼的包厢全满,时不时传出觥筹交错的碰杯声,而角落处的小包厢里却显得异常安静些。
巧夏躲在洛青云身后,“就是那间。”
洛青云瞧出了她的恐惧,温声安慰:“你不必跟着,我自己过去便好。”
悦莱酒楼装潢高雅,包厢间的隔断或是用屏风,或是用木版画。她轻手轻脚地走过一间间房,迈过最后一扇带金佩紫的翡翠屏风后,终于到了角落包厢门前。这时恰好听见里间利落张扬的女声在驱使着:
“姝月,别发呆了,快给典狱长倒酒!”
懦怯黏腻的招呼接了上来,应是洛姝月在说:“陈大人,您请。”
浑厚粗犷的男人一边笑一边开口:“洛夫人真是会调教啊!令嫒年纪轻轻就这般懂事,可人得很……暧哟,不碍事的,洒了点酒而已……”
房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啪”,仿佛是裴琬凝拍了一把洛姝月。她一边轻笑,一边打着圆场:“叫陈大人见笑了,姝月,还不给陈大人赔礼?我这就去叫人来收拾一下……”
洛姝月的声音又慌又急:“母亲……让我去吧……”
裴琬凝倏而加重了语气,仿佛在命令她:“你就给我安生坐着,好好陪陈大人喝酒,听见了没?”
说着,华衣锦服的女人已经从包厢中退了出来,脸上挂着谄媚笑意,眼角的纹路中似乎都堆满了讨好。裴琬凝才一转身,便与洛青云碰了个正着,猛地愣在了原地。
她的笑意霎时无影无踪,剜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洛青云:“你来做什么?”
洛青云阴着脸色,难以置信地瞪着她:“里面是谁?你叫洛姝月陪着喝酒的人,是谁?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留在里面——”
裴琬凝又硬又冷地怼了回去:“我自己的女儿,和你又有什么干系?不过是陪着喝两杯酒,为了救她弟弟,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她话音未落,里间粗狂的男声又连声大笑:“脸这么红?不过是碰个杯,喝个酒,怎么害羞起来了?”
洛姝月似乎在连声轻咳,听着像是呛着了一般。裴琬凝听得眼底发红,却一声不吭。
她分身乏术,暂时对洛青云耍不起来威风,刚刚话音虽冷,却能听出明显的攮气。这原是大快人心的,但不知为何,洛青云听着里间的男声频出调戏之语,心底却生起无名火。
洛青云冷笑着:“洛元璟一案,由盛小王爷亲审,已经报呈圣上御览了。我不知你是从哪里扒出这条野路子,但这一定是死胡同。识相的话,带着你女儿回府去,赔了个儿子不够,打算把自己女儿也赔出去么?”
她眼底烧着冷冰冰的怒火,裴琬凝却仿佛被这眼神激了一道。从前被自己肆意折磨于股掌之间的洛青云,如今居然将自己压得这样死,她气得牙齿咯吱打起架来,脸上的横肉扭曲着。
裴琬凝一把抓过洛青云的腕子,狞笑着:“你以为你和盛小王爷攀上几分交情,就能害死元璟,压我一头?洛青云,我裴国公府也不是吃干饭的!你既然到这里多管闲事,那干脆好人做到底——”
她猛地将洛青云往前扯,顺着还未关紧的门缝狠狠推了进去。门内,洛姝月惊恐地站起身,见一个纤瘦高挑的女子身形跌滚在地,不禁失声叫着:“这,这是——洛青云?”
洛姝月不确定地喊着地上那人的名字。洛青云吃痛地撑起身,方才被裴琬凝推倒进门时,她摔得瓷实,恐怕身上已经有大片淤青。
厢室的小门嘭地一声,又被关紧了。洛青云暗骂了裴琬凝一句,抬起眼,将桌上的两人打眼一望。
身材魁梧的陈达着实被吓了一跳,望望洛姝月,又望望洛青云:“你们认识?”
洛姝月咬着唇,花容失色:“这是我……长姐。”
陈达顿时放下心来。他今日来悦莱酒楼本就不妥,生怕再搅进外人。他打量起洛青云的容貌,满脸堆笑:“原来也是洛家的娘子。你们洛家还真是生美人的地界——”
“哗”地一声,半杯残酒被泼到了男人脸上,辛辣的酒液刺得他睁不开眼。
洛青云盯着他本要探过来搭自己素腕的手猛地缩了回去,不禁眨巴着眼,笑得有几分悚然:“陈大人今日有雅兴,想多喝几杯,我不妨成全你。”
陈达是刑部典狱的主管,向来在地牢监狱里说一不二,只有他虐待囚犯的份,哪受过这样的侮辱。他一拍桌子,整桌菜肴跟着抖了抖,肥厚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洛青云的脸上。
陈达:“好你个小女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洛家算什么东西,求到我这里来了,还这么不识抬举?今日你们姐妹俩若是一同伺候我,把这场酒喝舒服了,这事儿就不提。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弟弟从牢房里抬出来吧!”
洛姝月扑通便跪下了,泪流满面,战战兢兢地扯着陈达的衣角哀求:“陈大人,我弟弟罪不至死,求求您高抬贵手——”
陈达阴狠得意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仿佛十分享受被恳求的滋味。他翘起二郎腿,伸出一只手哒哒地敲着桌面,意思明确,是要洛姝月乖乖斟酒陪饮。
洛姝月撩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连忙要去拿那只长颈酒壶,哪知指尖刚要碰到,忽然就被人干净利落地夺了去。
洛青云执着酒壶,亭亭立在一旁,眉眼温润,面色沉静。
陈达洋洋洒洒地一挥手,“你想来倒酒?行,本官也给你个机会。”
他将酒盏往洛青云那一侧推了推。只见美人迈着步走近,轻巧抬腕,一壶酒哗啦啦地从壶嘴里流淌出来——
陈达的五官霎时扭曲,整整一壶酒将他淋得透湿,从天灵盖一直钻进了后脖颈。陈达一抹脸,暴戾之色顿起,扬起手就要劈上洛青云的腰肢。
美人身姿机敏地拿酒壶一挡,又顺着他的力道节节后退,碎步轻盈却不慌乱。她抵着陈达,一手往怀里寻摸着什么,即将被逼进墙边的时刻,一道凛冽的寒光忽然划过。
陈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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