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铺的柜台后,宋迢迢坐于木椅之上,清算着近日进账。
待眸光视向账本勾画的某一处,她杏眼弯弯。
其实早在半月前,迢迢食铺的营业额,便远超当初宋迢迢向金振娇承诺的三月铺租。
但待宋迢迢将铺租连本带利清算好,意欲达成承诺之时。
金振娇却连连摆手,拒不收帐。只言待日后灾情好转,要将这笔进账,尽数用作扩张食铺的本金。
见此,宋迢迢虽是感然金振娇的一片好心。但思及金振娇与赵怀安正在筹办婚事,到底还是想再说些什么。
可如今,她们二人已是称得上闺中密友。宋迢迢脑海中想些什么,金振娇可谓是一眼便知。
见此,金振娇揽过宋迢迢肩膀,轻笑道:“迢迢,你可莫要在此事上犹豫。我不但是你的好友,还是迢迢食铺的忠实顾客呢?我可是要见迢迢食铺越做越兴旺,越做越红火的。如今,迢迢食铺刚在泊北乡地界小有名气,我可不能将它的发展,因归还什么铺租栽到我的手里。那我可就成了诛自己心的罪人了。”
说到这,金振娇一双笑眼定定望向宋迢迢,激励道:“迢迢,你可知之前闻名北朝的姜家女?她便是一步一步,从北朝宿州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渔村,将她的食铺生意和种植业做到遍布全国的。如今,当初她起家的那个小渔村,现因着她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北朝寸土寸金的商业重地。我瞧,你日后也定将带动松柏村,走向同样的兴旺。”
思及至此,宋迢迢思绪回潮。她垂眸望着账本上,被命名为“不负所望”的启动资金,低声浅笑。
待收好账本,宋迢迢见食铺内暂无人点用硬菜,便一如平日那般,坐入食铺前的小凉棚,开始忙里偷闲。
她手中沏泡着花茶,双眼却不由得观望起食铺周边南来北往的人群。
近些时日,迢迢食铺门前过路的人流,明显要比以往成倍增多。
但这群奔忙的异乡人中,却鲜少有人能够转化为食铺的客流。
他们多是成群结队,亦或者拖家带口。途经此处,几乎每个人都已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
他们朴素,甚至已有些破损的衣着之上,尽是覆着着仆仆风尘。
而每个人的面色,或因着风餐露宿,或是因着长期曝晒,皆由蜡黄做底,唇色却异常惨白。
全身上下唯二的血色,除了晒伤的面颊,便只有那凹陷的唇纹处,因缺水所至的皴裂渗血。
而通身与水有关之处,似乎唯有那豆大的汗珠,偏偏他们亦留不住,就这般随着他们艰难前行,如芭蕉垂雨般,从额头上接连坠落,浸入衣衫。
见此,宋迢迢垂眼望过桌面上的茶壶。
恰时,一名男子下令在此庇荫。宋迢迢观察的这一群人,便就这般落脚于树荫下。
他们因体力不支,话音颇少,但唉声叹气却不绝于耳。
见此,那领头男子站于众人面前,哑声说了几句勉励之言。
从中,宋迢迢得知出他们此行是从西边逃难,来投奔亲戚的。
西边居民,向外逃难。正是书中南朝要与西边国家交战的前兆……
思及此处,宋迢迢柳眉微蹙。
“姑娘,可否为我们一行人盛些水喝?”
宋迢迢的思绪猛然被话音打断,她轻抬起杏眸,望向来人。
原来是那领头男子,不知何时已走进了凉棚。
他见宋迢迢有所反应,弓着身继续道:“姑娘,我们一路艰辛,途经此处,银两已是所剩不多,只余了些铜板……望姑娘行行好,不要嫌少才是。”
语罢,他从袖口摸出五枚铜板,推置于木桌上。而袖口因着他的动作,微展出一大只羊皮水壶。
见此,宋迢迢抬眸望了他几许,待见他双唇干裂,眸中尽是焦虑之色,又展眼望向其身后,殷切向此处观望的十余口人。
其中,一名高挑女子并未随同其他人一般向她望来,而是执念地摇晃着随身携带的水壶。
但那随同胳膊晃动的轨迹,属实轻飘如无物,纵是有水,也定然所剩无几。
那女子亦是想明此缘由,轻咬着唇,将壶塞旋开。
待犹如洞穿的目光,将其底左观右望,她不死心的将壶口对向干裂的唇瓣。
就这般静置数秒,见迟迟未有水滴从壶口悬落,她闭合双眸,惨然一笑。
见此,宋迢迢眸光微动。
那男子宋迢迢久久未言,满目焦灼不安,连忙道:“我们家中华人丁兴旺,随行的人数便不免多了些。如今水贵,我们不求能解渴,只需姑娘随意为我们取些,足以印唇便好,为姑娘添负担了。”说到最后,这男子已因语速飞快,将唇抻裂出几道血口。
见此,宋迢迢垂下双眸,点点头:“好,请随我来。”
待领过人取过水后,宋迢迢又坐回凉棚之中。
一时间,欣然之声于树下四起。
宋迢迢浅笑着望及树荫下等待分饮的老幼妇孺,又抬眸望及天边高悬的艳阳,她心中微有恻隐,正欲回店中为她们寻些坐处。
恰时,一道娇蛮的女声,穿透人群:“就凭你也配分饮水喝?”
闻言,宋迢迢回眸望向声发地。
只见那令宋迢迢心生怜惜的高挑女子,如今本该接取水壶的手,只手悬空。
而她身前,一名红衣女子,将那男子分饮众人的水壶夺取在手。不时,便在那男子宠溺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见此,那红衣女子得意一笑,冷嘲道:“江云缨,你看什么看?你生来就是个拖油瓶,我们肯恩允你同我们一路,本就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难道还奢望从我们这分出来水,再拖累我们不成?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将你那只脏手放下,这般碍眼,还真指望我们心疼你不成?”
见此,江云缨冷望那女子一眼,沙哑道:“江云兰,有一件事你要清楚。这一路能有现在,是你们先求着我为你们保命,见我不肯,又拿我师傅相要挟。”说到这,她嗤笑一声,“所以,我不拉着你们一起去寻死,使你们能活到现在,你们便理应感谢我宅心仁厚了。”
闻言,江云兰眼瞪如铜铃,气势汹汹的向江云缨唾骂道:“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就该和你那妖精般的师傅一样,早点消失才好……啊!”
闻言,江云缨眸如寒星,冷光四溅。她紧攥住那女子的手腕,森然道:“来,你还想再说些什么?倒是让我瞧瞧你还有几条命?意欲逞口舌之快,怎得却只狗叫一声?倒是张开你那满是獠牙的嘴,继续嘤嘤狂吠啊?”
见情势超乎所想,那男子携带着家仆,忙上前拦阻。
他眼含责备地望了一眼江云缨,继而回望起着那吃痛不言的江云兰,眸中尽是担忧。
少顷,待他见江云缨一反沉默常态,还未有退让的意思,轻叹着转过身道:“云缨,云兰毕竟是你的妹妹。小孩子家家,口直心快,你莫要与她计较……你父母早亡,我这个做长辈的,平日也没少看顾你,如今,你便看在我的面上,快将她放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