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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19章

小说:

山神回忆录

作者:

木木铮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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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就在你身边。”这道沙哑深沉的女声让桑苓除了惊讶,如慈祥的老奶,并无害怕。

她左右瞧看,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株大树,“榕树,是你在说话。”

“哈哈,不然还有谁呢。”

不远处,值守的魔臣见神女仰头朝古树咿呀呀的,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搓了搓眼睛,再看还是依旧,便以为神女是不是在魔界待疯了。

这一头,桑苓已经和榕树聊上了。

榕树不同枯柳年短,自魔界开辟以来,榕树已栽种至今,以吸附魔界残留的法力为经年生长的肥料,今为一桩能感知周遭一切的庞然灵树。

别看它没长鼻没长眼没长嘴,却听得魔界风雨,看的魔界日月流转,静谧又安生。

它在孤独的岁月里,竟然迎来了一位能听见它说话的神女。

“你可是已有千万年寿。”桑苓围绕着榕树绕了一圈,流溢出难得的欢愉。

除了无名,她又认识了古榕树。

“是啊,数来我是魔界最年长的榕树。”榕树的声音如年迈的长者,让人尊敬。它认为桑苓能听见它说话,她便是它的有缘人,主动与她交谈,“你能让魔尊感兴趣的,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你怎么知道?”桑苓抬头看深暗的树冠,妄想找到榕树的眼睛,榕树呵呵的笑,“姑娘,魔鸦在魔昙殿窗外,把你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桑苓顺道点点头,隐约看见树杈间有个鸟巢,她便问,“榕树,那你岂不是对魔尊很了解。”

“也许吧.....”榕树似乎陷入了回忆,又衔上前句,“他也与你一样,喜欢坐在我这裸在地面的树根上。”

“呀。”桑苓弹起身,不想在伽昙逗留过的地方停留,“我才不要与他有这般一样的地方。”

“哈哈,他和你呀,可有太多不一样了。”榕树的声音如一曲温和的曲目,让桑苓在这个夜晚的心思趋于安宁。

“姑娘一看便是温和平易,至于魔尊,他呀,生性多疑。”

榕树叹了一声,惹得桑苓更为注意,“依我生长千年的识人之眼来看呐,姑娘生性多情,魔尊生来无情,这便是你们最大的差别。”

桑苓却在想,何为多情,殊雪姑姑和娘亲常说她是小淘气,却从未说她多情。

她在澜昆都听过百姓人家常说男子女子若为多情则易滥情。

多则滥,难道她是滥情吗?

桑苓还不知道,榕树所言却是另一番道理。

桑苓绕回榕树的话里头,问,“多情无情,哪个更好。”

“姑娘,这是你们与生俱来的天性,何来更好之分。”榕树笑声变得爽朗。

它觉得这姑娘与魔尊实在有意思。

一位是极端的纯粹简单,一位是极端的慎密多疑。

若以颜色比喻他们,旁者是极致的灰,唯有姑娘是掺不进一点黑的一片白,魔尊是掺不进一点白的黑。

榕树的话桑苓未理解深刻的意味,只知晓自己是多情那位,她朝它道,“榕树,你别叫我姑娘了,叫我桑苓吧。”

“好。”

“那我该叫你什么。”

“千百年来,大伙都管我叫榕树,你也尽管这般喊我便好。”

“好,榕树。”桑苓放心在这桩不会泄密的古树上道尽她的委屈,“那魔尊真是太过分了,他一次次的把我囚住.....”

桑苓的委屈如水闸泄洪般吐不尽,她重新坐在粗实的树根上,倚在树躯,双手撑着下颌,泪水从眼睑流出,顺着脸的弧度凝在下颌上,迟迟未落。

泪水里,承载着桑苓在魔界受过委屈的记忆。

转瞬,泪水滴落在树根上,记忆也一并破碎。

一滴又一滴,斑驳的树根被滴湿一小片,又为之吸收。

夜风吹起,拂动树叶,泛起沙沙树声,榕叶吹落,飘的远远,落在魔昙殿前。

恰好,伽昙走出殿内,靴尖迈过不起眼的树叶。

树叶随他的气势微微翻动。

蓦然间,他想起了桑苓。

*

一位魔臣奉命来找桑苓,“神女,请随我来。”

魔臣的唇色发黑,眉毛粗黑,眼睛炯炯有神,单手执魔??,腰间系缚带,腰间别了一块魔符章,随他姿态而微微摇摆。

桑苓把他样子记住,随他领路穿过瑶台狱,来到一幢建在雅丹洲的兽房。

站在兽房外围,桑苓已听闻嚎叫的兽鸣。

兽房分为前院,中房,后院,格局有别于桑苓想象。

前院是一处空旷的院子,除了常通行的弯曲石路主径,左右两旁是软草皮,不乏落叶与枯花。

桑苓曾以为兽房是惊魂诡谲的鬼地方,不想中房是一栋宏大的双层带窗石屋。

石门一开,两道身影背对她,见光影穿进来,纷纷转身看向门外的桑苓。

是褚檎与玫鸢,他们身后,是一排以栏门围起的房间,里面是魔兽,一房一兽。

他们站在的长廊里,有上楼与下楼的木梯。

看似双层的兽房实则有四层,表两层,地下两层。

凡是驯化为魔兽的时间越长,所处的楼层越高,今褚檎刚带回来的野兽,关在地下二层,不见天日。

褚檎看向桑苓,随后联想起伽昙,一时间,停留在桑苓身上的目光过久。

今儿,是他正经接触神女的第一回。

玫鸢站在门内的廊下,气势咄咄逼人,“桑苓,你以后便留在兽房,负责料理魔兽的伤况,若疗愈不及时,唯你是问。”

既然她唱了红脸,褚檎便唱白脸,“魔兽们的脾气一向喜怒无常,应多有注意。”

桑苓咬牙点头,面不改色。

*

玫鸢与褚檎离开后,桑苓独自进了兽房。

魔兽们已经扑在铁栏前欢迎她,定是从那次为魔兽疗愈时听闻了桑苓的事迹。

桑苓走上木梯,来到二楼,从二楼往下,清楚的从窗格看见后院里头,方才的魔臣和另一位魔臣,一男一女,摆了一个投壶玩耍。

桑苓在窗边,手撑着脑袋,唇角弯弯,垂眼看他们的游戏。

她想起了宜秋,她们两人也常作游戏。

桑苓秋眸一凝,看着魔臣腰间摇晃的符章,几乎魔界上下腰间都别了这个符,心思微微一动。

女臣见男臣一投而败,捂腹仰脸大笑,抬头便见窗格里的桑苓。

月光熹微,神女红颜如水,秋眸胜景,薄肩如纸。

若不是男臣提醒,女臣会看呆过去。

女臣低声说什么,男臣点点头,她便向桑苓摇手,呼喊,“神女,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

桑苓三两下都没有投壶成功,女臣在旁边笑出了声,男臣也咳了声,响起嗓音,“看来大家都不成,便是这壶口太小了。”

“哥哥,你这借口,怎么能怪壶子呢,莫不是大家技艺不敏。”

男臣叫椿树,女臣叫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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