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州澜市中区最为喧嚣,寸土寸金的伊甸乐园,供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女们在一场场奢侈派对上纵情声色、豪掷千金。
WONDER总部的顶楼,俯瞰而去,繁华道路上的车水马龙都渺小如蝼蚁。
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灯火璀璨,映得现场恍亮如白昼。
整整六座昂贵香槟塔被置放在场地中央,周遭泛出的光晖引人入胜,也昭示出主人身份的矜贵。
金钱是多么神奇的东西,能化腐朽为奇迹,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受邀而来的人个个打扮光鲜亮丽。他们熟知这场宴会的主导者的交际圈子有多难挤进去,自然是费尽万般心思。
一向活络会玩的付从礼先行到场,八面玲珑地应对每个人,气氛火热,说笑声不绝于耳。
不知是谁说了句“陈少来了”,等候多时的众人被引起注意,目光纷纷聚焦于一处。
暗红的软毯尽头,几名身着WONDER战队队服的队员们率先登场,他们今晚刚拿下冠军,在满场的高声喝彩中,漫天的金色彩纸纷纷落下,为冠军们再次加冕。
饶是他们知道自家老板有钱,然而看布置得可以说是穷奢极欲的场地,几人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虽然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但是当陈月柏出现时,欢呼声又高了好几个分贝,气势恢宏得如远处翻腾的海浪。
陈月柏闲庭信步而来,眉眼似笑非笑,身上一件黑色西服,有意敞开衣扣,里搭紫色的衬衫,明明是很具高级感的搭配,却有种不着调的慵懒颓靡,恰如他这个人。
他就像夜色中的一盏不眠霓虹灯,立于纸醉金迷间,只是在那里红蓝/灯/光闪烁,就足够惹人眼热。
显然,今天的主角另有其人。
近年来,MOBA手游《HeroicandFearless》风头正盛。WONDER战队是他投资组建的战队。作为一支首次参与HPL的后起战队,队员们都是一群平均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却以势不可挡地横扫各大老牌战队,一举夺得春季赛总冠军。
然而,在场的恐怕没多少对电竞感兴趣。这场庆功宴不如说是一场交际会,由嘉润二公子陈月柏攒局,各路人马到齐,在谈笑风生中完成金钱和资源的共享。
陈月柏身边围满了祝贺战队夺冠的人,洋溢赞美之词后,接下去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都该他亲哥陈月竹来应付,跟他说个什么劲儿。他嘴畔噙着玩世不恭的笑,从旁端起一杯威士忌,用碰杯来抵挡那些滔滔不绝。
即使只是心不在焉地随手一碰,也被视作赏光,四周的人纷纷端起酒杯,领赏似的一个接一个跟他碰杯。
在这样喝下去,等会儿醉醺醺地回家,赵旻枝不得笑话自己?
透过人缝,陈月柏看见幸灾乐祸的付从礼,瞪了他一眼。
付从礼脸上笑得灿烂,行动却迅速,将他从人群中心带出来,到一旁的贵宾室坐下。
贵宾室液态银的装潢处处透露着未来科技感,价值不菲的奢牌真皮沙发偏软,人靠上去,就像陷在棉花里。陈月柏将酒杯搁在一旁,右手搭在靠背上沿,枕着靠背仰头看悬浮吊顶,拉出清晰笔直的下颚线。
吊灯整体黑色,外表像融化的岩浆。细碎的光落在他脸上,像蒙上了一层薄霜,衬得他的五官愈发深邃。
付从礼在他身边坐下。
他乌黑的瞳仁倒映出不耐烦,声线昂扬:“你还要搞什么?要搞就搞快,我还要回西岛。”
陈月柏平时什么做派德行,付从礼是最清楚的,他摇晃着酒杯,侧头质问:“回西岛做什么?你不是早就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吗?”
“赵旻枝回国了。”
付从礼讶然:“赵旻枝回国了?!”
高中时期,他们三个人都在尚源私立,付从礼还和赵旻枝是同班同学。旁人不知道那些细枝末节,他一清二楚。
“就今天晚上的航班。”陈月柏后背离开靠背,坐直上身,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块珐琅镂空雕外壳的怀表,看了一眼,“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作为战队的老板,在今晚总决赛,陈月柏到场观战是理所当然。有这么好玩的比赛,付从礼自然是陪他出席。
对家战队跟队员是花式加油打气,而他只在WONDER的休息室里说了四个字,速战速决。
付从礼还以为他是要WONDER一鼓作气平推掉对面。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咂摸出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别耽搁他回家见赵旻枝吗?
队员们也是给力,4:1结束比赛,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不管本次比赛结果如何,陈月柏本就打算给这群初来乍到的队员们办一场庆功宴,但他习惯了差人安排或者被邀请,所以深谙其道、花样百出的付从礼就接下来了这个活儿。
付从礼还以为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好放纵身心一把,就给各路富家玩咖和心思活络的发了邀请。
从贵宾室出来,陈月柏来到正中央的香槟塔前,其余五个香槟塔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在周围。
他利落地从银质托盘拿起一支香槟,冷白的腕骨轻轻一转,嘭的一声,瓶塞落地。
热烈雀跃的欢呼声和鼓掌声再次席卷全场,十多瓶价值百万的香槟被倾倒而下,饶是见惯了名利场的,也被这一掷千金的奢侈场面所震撼。
真金白银在眼前流淌而去,淡金色的酒珠折射出醺人的光晖,陈月柏仍是面不改色。
放下最后一支时,他嘴角才勾起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他和队员们挨个拥抱,叫他们今晚上放开玩,他有事要先行离开,后面的安排交给付从礼。
本可以溜之大吉,却在半道上遇见翁梦琳。
陈月柏眸色一沉,付从礼怎么把她也邀请来了?要是被规行矩步的陈彦华知道了,指定要怪罪他带坏翁梦琳。
旁人都是提前到场,生怕漏掉任何环节,只有翁梦琳姗姗来迟,丝毫不担心错过好戏。
独树一帜是需要资本的。
她是翁氏独女,父亲是陈彦华的至交好友,两家公司在生意上几代都保持友好合作关系。
翁梦琳小陈月柏五个月。两家人总想撮合他们俩,尤其是陈老太太,老爱提小时候他们俩多亲密无间,如果能成了这桩姻缘,那简直是佳偶天成。
陈月柏倍感荒唐,对小时候跟翁梦琳手拉手捉蝴蝶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也很厌烦他们明里暗里地创造所谓二人空间。
他在家里大闹一场后,陈家再无人敢提及此事。
“陈!月!柏!”
在“陈少、陈少”的殷勤奉承里,翁梦琳一字一顿地高声叫他名字。
有人低声私语:“翁小姐也来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翁家和陈家是什么关系呐。”
……
翁梦琳没给那些人一个正眼,却听得真切,眼尾上挑的双眼中笑意愈深,举起酒杯晃了晃,像是在宣誓主权。
陈月柏踌躇不前,奈何她已经朝这边走来,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只好用惊讶的口吻道:“你怎么来了?”
翁梦琳很自然地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肩膀:“你们家战队夺冠,付从礼告诉我今晚有庆功宴,我肯定要来捧场啊!你不欢迎我吗?”
“怎么可能,热烈欢迎。”他右手揣在西裤口袋里,一边笑一边拉开距离。
翁梦琳浑然不觉,四处瞧了瞧,兴致勃勃道:“我特别喜欢你们战队的打野,还想找他要个签名,你带我去见见他呗!”
陈月柏目光在场内巡视一圈,想找付从礼来接手,却不见他的踪影。他在心中哀声长叹,只想快点了事,也担心她去跟向来好面子的陈彦华告状,说自己待她不周到,于是,便带她去贵宾室,寻来战队的所有成员,要他们挨个给翁梦琳签名。
签完名还不够,翁梦琳还跟他们合照,加他们的游戏好友。
陈月柏坐在岛台边的转椅,身后的谈笑声不断,却好像和他不在同一个维度。他微曲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浅碟杯的边缘。灯光透过半杯蔚蓝色的鸡尾酒,跌入他的眼底,融进一片焦灼中。
怀表握在右手,一开一合,如此反复的嗒嗒像扩音后的指针转动声,在他耳边低语时间正如细沙一分一秒的流逝。
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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