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最后还是传到白浔鹤的耳朵里了，前来八卦的人添油加醋，说那时余秋栀的脸色有多么多么难看，说出来的话有多么多么难听，对白浔鹤的意见有多么多么……
白浔鹤躲在茶水间的门后，静静地听着那些无聊的人口中无聊的八卦。
在所有人走后，他从门后面钻出，看着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左手无意识地在杯口摩擦，嘴上的功夫倒是一点也不落下：“这有什么好在这里讨论的。”
说完，端着咖啡走出了茶水间。
在经过设计部的时候，脚步略有停顿，微微侧头向里看过去，白浔鹤留意到余秋栀的桌面上是一堆报废的稿纸。
桌前的人倒是不见踪影。
跟别人说关于我的小话去了？
白浔鹤表面漫不经心，回到工作间后，第一件事就是交代羽民，让它通知Fanny下午下班之前让余秋栀来一趟他的工作间。
看着自己身前完成了一半的设计稿，白浔鹤难得有些走神，他想起了茶水间那些人的形容。
“你们不在现场，那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姓余的脸都涨红了，手还不停的在笔画，不知道是想表示些什么，可能就是单纯觉得老板太可怕了。”
“不光脸，我看她锁骨那一块也都红了，声音可大了，估计整个设计部都听见了，我估摸着，过不了几天，老板也会知道。”
“你可别说，就是这样，他手上还在画老板交代的稿子，这就是来自资本的压迫。”
通红的脸和锁骨，目光会微微下垂落在画稿上，手上捏着铅笔，会跟别人不老实地笔画自己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声音很大，不在乎周围的人会不会听到。
跟别人抱怨的时候，可能会跟那天在办公室恳求他一样，放软语调，像撒娇一样，还有些委屈。
白浔鹤忽然有些遗憾，那天怎么就没进设计部去看一眼，如果当面抓她个现行，余秋栀肯定会惊慌失措，手上的稿纸会在一瞬间被揪起，铅笔无意识间划过白色的稿纸，眼睛会在一瞬间放大，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
像蝴蝶逃跑时的振翅、
“老鹤，我回来了。”翅膀的震动掀起一阵气流，糊了白浔鹤一脸。
思绪被打断了。
羽民落在工作间里专门为他准备的鸟架上，收敛翅膀，歪着脑袋看向白浔鹤，好像是要一探究竟：“你刚刚在想什么。一副入了神的样子。”
白浔鹤清了清嗓子，像是伪装一般掩饰道：“没什么，在想设计稿的灵感。”
说着，手在纸面上勾勒出一朵花的形状。
见白浔鹤确实是在画稿子，羽民撇撇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翅膀中，正午阳光明媚，他打算睡个安稳的中午觉。
但这中午觉到底还是没能睡成。
余秋栀趴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闭了睁、睁了闭，就是没有个能安心入睡的时候。
余秋栀抓了抓自己已经快要爆炸的脑袋，Fanny刚刚过来跟她说，下班之前要去一趟白浔鹤的工作间。
可是她的稿子还没画好。
不对，不是没画好，是压根儿没画出来。
本来这几天就在通宵恶补关于珠宝鉴定的知识，什么色相、饱和度、明度……她的脑袋现在就是一团浆糊，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
左右都睡不着，余秋栀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发尾，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顺便想一想晚上去见白浔鹤应该说些什么。
用水打湿手指，白皙的手指深入发梢之间揉搓，无意识地，余秋栀抬手更深入了一步，一根一根手指从上往下，勾着一缕缕头发，将它们拉长拉直，然后勾连起下一部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余秋栀的目光先是落在洗手台的台面上，观察大理石的花纹，然后视线上移，落在了镜子里的自己身上。
镜子里的人，眼下是黛色的黑眼圈，双唇干裂微微有些发白，瞳孔微微放大，呈现出一种没有质感的空洞，眼皮有些发肿，遮住了睫毛和眼睛的一部分眼白。
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些烦躁，有些不高兴，有些不好惹。
叹了口气，余秋栀俯身鞠了一捧水铺在自己的脸上，眼睛长久且静默地闭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这种静默中抽离出来。
不管怎么样，起码不能以现在这种状态去见白浔鹤。
将自己的头发理顺，余秋栀跟Fanny告了个假，向张玥说明了情况，然后在工作室周边的酒店开了间房。
本来像这种郊区，荒郊野岭的，不应该有酒店的存在，但是周围都是富人区的别墅，有酒店倒也正常。
毕竟，专业服务场所，环境是应该好一点。
但是，隔音能不能也好一点！
穿过走廊，余秋栀已经听到不下五个音色的喘息了，有男有女，服务内容的囊括范围挺广的。
捂着耳朵，余秋栀拿着房卡进了自己的房间。
把自己收拾一番，解开自己背上的小背心，正当余秋栀打算扑倒床上放松自己的时候，床头的电话响了。
翻了个白眼，把被子蒙到头上，余秋栀打算等电话自己挂断。
但是当电话铃声停止，下一秒，它又响起来了。
像是认命一般，余秋栀闭着眼睛爬到床头边，接通了电话。
一下秒便是在整个房间回荡的喘息声。
“啊……这位小姐……，你、你需要……什么服务吗……”
是个娇媚的男声。
二话不说，余秋栀挂断了电话。
“神经。”
“神经。”
白浔鹤听了Fanny的汇报，心情有些烦躁。
Fanny非常会揣摩老板的脸色和心情，她适时说道：“余秋栀说她下午四点钟之前会回来。”
白浔鹤的面色略有缓和，但还是不好看：“怎么，特意回来见我。”
Fanny点了点头，补充道：“我见她现在的精神确实不太对劲，所以自作主张给她放了个假。”
她的脸上略微有些歉意。
“行了。”白浔鹤的目光从Fanny的身上略过，然后落到自己身前堆成山的画纸上，嘴角的笑意有些自嘲，“她就是不想见我才找你请的假，要不然她早来了，你也不用说自作主张。”
说只，白浔鹤挥了挥手，让Fanny退下。
就在Fanny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向了白浔鹤：“今年的时尚盛典接着报名吗？”
白浔鹤眉头有些跳动：“这些往年不是都是资源那边负责吗，怎么今年是要我自己干了？”
Fanny不敢触白浔鹤的霉头，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白浔鹤忍住自己想动手扔东西的习惯，声音沉下来：“如果今年的事情要我负责，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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