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左袖破洞的杂役刚要伸手碰碗,宋甜手腕一抖,铜锣“哐”地炸响三声。
百口腌菜缸的盖子应声震颤,卡槽松动,里头埋着的粉末瞬间进入待发状态。
十四阿哥反应极快,脚下一蹬就冲了过去,刀背狠狠磕在那人手肘上。杂役闷哼一声,汤碗差点脱手,却被亲信稳稳接住。
“别让他跑了!”十四阿哥吼。
可宋甜没看那人,她盯着的是江面。远处黑楼船猛地调头,帆影一斜,一艘快艇如离弦箭般射出,直扑主舰而来。
船头站着个彪形大汉,豹头环眼,左脸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手里拎着一把厚背鬼头刀,刀尖滴水不沾,显然是专为劈砍硬物打造。
“漕帮二当家。”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那船已撞上主舰侧舷。二当家借力跃起,空中翻腾半圈,落地竟无声无息。他目光扫过甲板,锁定中央那口最大腌菜缸——那是阵眼,也是辣雾总引。
“毁了它!”他怒吼。
身后十几个精锐打手齐齐扑上,挥刀就砍。第一口缸被劈开的刹那,红雾“轰”地爆开,呛得最近两人当场跪地猛咳。
可他们早有准备,用湿布蒙脸,继续砸缸。
东三缸、西五缸接连破裂,蒜汁混着辣椒粉喷涌而出,整片甲板像开了锅的火锅底料,刺鼻辣味扑面而来。
民夫们纷纷后退,有人眼泪直流,连呼吸都困难。
十四阿哥提刀就要迎战,却被宋甜一把拽住手腕:“走!”
“啥?”他愣住。
“风向要变了。”她拉着他就往船尾跑,“食材共鸣说了,三刻后起东风——现在就是!”
两人跳上小船,桨手早已待命,一划便离了主舰。身后辣雾弥漫,敌我难辨,而他们却逆流而行,停在江心偏南的位置,正好处在上风口。
二当家站在主舰甲板上,看着那艘小船渐远,冷笑:“想逃?等我把你们的迷阵全砸了,看你还拿什么撑!”
他亲自抡刀,朝最后一口未破的主缸劈去。刀锋入缸,一声闷响,大量红色粉末倾泻而出,与先前的辣雾汇成一片赤云。
江面湿气重,雾气一时压不住,贴着水面缓缓扩散,眼看就要吞没敌船。
可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的水面轻轻一颤。
一丝风来了。
起初只是拂面微凉,接着越来越强,卷着水汽爬上桅杆,吹得旗角猎猎作响。宋甜闭眼,舌尖轻抵上颚,感知空气流动——那是食材最细微的变化,也是风向逆转的信号。
“来了。”她睁眼。
十四阿哥抬头:“你咋又知道?”
“我舌头比你鼻子灵。”她抄起信号旗,往旁边一碗辣椒油里狠狠一蘸,举高挥动三下。
岸边早已埋伏的助手立刻行动。数十口备用缸被推倒,更多辣粉倾泻而出。
东风骤起,如无形巨手,将整片红雾猛然掀转,朝着漕帮船队反扑过去!
刹那间,敌阵乱成一锅粥。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打手,一个个被辣雾糊脸,眼睛睁不开,嗓子像被火燎过,咳得直不起腰。
有人跳江逃生,扑腾两下就被呛得胡乱挣扎;有人抱着脑袋缩在舱角,涕泪横流。
更绝的是,他们随身带的干粮全被熏透了。腊肉、烧饼、酱鸭腿……本是香喷喷的补给,此刻全裹上了浓烈辣味,咬一口就跟嚼辣椒面似的,辣得人满地打滚。
“我的烤鱼啊——”有人哭嚎,“辣得能冒烟了!”
“谁让你们偷吃军粮的?”十四阿哥乐了,“这叫现世报。”
宋甜却没笑。她盯着敌方主舰,只见二当家捂着口鼻退回舱内,虽未倒下,但身形踉跄,显然也被呛得不轻。
他下令撤退,快艇紧急调头,试图脱离辣雾范围。
“还没完呢。”她说。
小船缓缓回航,在距离主舰三十步外停下。她命人把剩下的百口腌菜缸重新调度,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每口缸边挂上铜铃。风吹铃响,便是警讯。
“今夜守铃不守人。”她对十四阿哥说,“风过铃动,你就给我敲锣。”
“那你干啥?”他问。
她没答,只从腕上褪下银镯,轻轻擦过每一口缸壁。那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实际上,她在缸底留下了一道极淡的痕迹——酸梅原液混着硫磺粉,无色无味,唯有在特定湿度下才会释放微弱气息。
这是标记,也是追踪线索。
只要敌人靠近这些缸,身上就会沾染这种气味。哪怕他们换衣、洗澡,也洗不掉渗进纤维里的分子残留。
等到夜间侦查,只需一只嗅觉灵敏的狗,就能顺着味道摸到藏身处。
十四阿哥看得一头雾水:“你这又是弄啥玄虚?”
“不是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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