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盯着那点黑膏残迹,风一吹,灰扑扑的辣粉打着旋儿贴地滚过。
没人再提追击的事了,江面安静下来,只有几艘小船拖着破帆往远处漂,像是被吓破胆的鱼,连回头都不敢。
主舰上锣鼓敲起来,锅碗瓢盆叮当响。庆功宴摆上了。
大圆桌支在甲板中央,蒸鱼、炖肘子、红烧鲤鱼头冒着热气往上端。李公公亲自拎着酒壶挨个倒,笑得脸上的肉直颤:“今儿可算是扬眉吐气!漕帮那帮腌臜货,打都懒得打,熏都熏趴下了!”
他这话一说,底下哄堂大笑。
十四阿哥坐在角落啃鸡腿,抬头冲她咧嘴:“宋姐,你这回能混个御膳房副总管不?”
宋甜没理他,只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银镯早熔了,做成了一根细长的银针,藏在袖口里。她轻轻摩挲了一下,抬眼扫了圈厨房方向。
热气腾腾的蒸笼叠了三层,白雾往上蹿。有个厨子正弯腰掀盖,袖口滑出半截金线,在阳光下一闪。
她鼻尖动了动。
又是那股味儿。
甜腻腻的,混在鱼汤香气里,像是谁偷偷往锅里撒了把香粉。
她不动声色走到主桌旁,刚站定,李公公就捧起一碗乳白鱼汤,吹了两口:“这可是我亲手炖的,太子爷都说好!今儿我先干为敬!”
话音未落,咕咚喝下半碗。
下一瞬,他脸色猛地一僵,手一抖,碗“哐当”摔在地上。
“哎哟!”他喉咙里挤出一声怪叫,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椅子上抽了起来,嘴角冒白沫,手指蜷成鸡爪样。
全场顿时炸了锅。
“李公公**了!”
“快叫御医!”
“谁下的毒?!”
一群人乱作一团,有往后退的,有往前凑的,还有直接跪地喊冤的。
宋甜却没动。
她慢慢从袖子里抽出那根银针,蹲下身,将针尖轻轻探进地上洒出的鱼汤里。
银针先是泛灰,接着边缘爬出一圈暗红纹路,像是血丝顺着金属往上钻。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低声说了句:“鹤顶红引毒,巴豆助泻,想让人死得像急症发作。”
说完,她抬眼,目光直直钉在那个刚掀完蒸笼的厨子身上。
那人正悄悄往后退,鞋底蹭着甲板发出“沙沙”声。
宋甜忽然笑了。
她起身走过去,顺手抄起旁边酒坛,倒了杯酒,递过去:“辛苦了,喝口酒压压惊?”
那厨子一愣,下意识伸手去接。
就在他抬手那一瞬,袖口又滑出一段金线——缠枝莲纹,宫里慈宁宫专用的绣样。
宋甜笑容不变:“你给太子换调料的时候,可记得这酒是酸梅酿?【食材共鸣】告诉我,你的手沾过桐油,鞋底踩过漕帮码头的青苔泥。”
那厨子脸色“唰”地白了。
转身就跑。
宋甜早有准备,右脚往前一迈,狠狠踩住他后摆衣角。那人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桌腿上。
“别急。”她把银针抵在他手腕内侧,“你说,你是想现在招,还是等我用辣椒膏涂你舌头再说?”
那人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四周鸦雀无声。
李公公还在地上抽搐,几个老厨围在边上不敢近前。有人小声嘀咕:“她算什么东西,敢审宫里的人?”
宋甜听到了,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来人,拿三碗酸梅汤。”
立刻有侍卫端上来。
她一手端起一碗,掰开李公公的嘴灌了进去。老头呛了一下,喉咙里咕噜响,但抽搐渐渐缓了下来。
第二碗,她走到船边,直接泼在地上。
湿痕刚渗进木板,竟泛出一层淡淡的紫色。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解药遇土显色的反应——说明这汤真能解毒。
第三碗,她转回来,递到那厨子嘴边:“喝下去,活;不喝,死。”
那人瞪着眼,额头冒汗,牙齿打颤。
“我不喝!这是毒!”
“那你刚才给李公公喝的是什么?”她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鱼汤里掺了双份巴豆?就等着他拉到脱水,再被人当成突发痢疾草草收场?”
“我没有!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
“我……”
他突然闭嘴,脖子一梗,竟猛地咬向自己舌尖!
宋甜动作更快,一巴掌拍在他后颈,顺势掐住他下巴,硬生生撬开牙关。那厨子舌头都伸出来了,愣是没能合上嘴。
“想自尽?”她松开手,把酸梅汤往他嘴里一倒,“没门儿。”
那厨子呛了几口,被迫咽下大半碗。过了不到一盏茶工夫,脸色由青转红,呼吸也稳了。
他瘫坐在地,眼神发空。
宋甜蹲下来,看着他:“下次动手前,先问问自己的胃,敢不敢吃自己做的菜。”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不服的老厨,一个个低下了头。有人悄悄把手里刚端出来的菜放下了,生怕沾上一点嫌疑。
李公公这时悠悠醒转,被人扶着坐起来,一脸懵懂:“我……我没死?”
“没死。”宋甜把空碗递给他,“不但没死,还能接着活。”
李公公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正是之前从死士身上搜出的宜妃宫标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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