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呢,街上那么多人,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正在收起晾衣绳上的衣服的王寡妇,见何玉年进来,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怕什么?”
何玉年一脸无所谓道:“现如今,咱俩的事,全村谁不知道?
甚至周围十里八村,都知道了!
自从那母老虎被抓后,人家就知道咱俩得在一块儿过。
我来这里,村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才走在路上,有人还问我呢,是不是来找你,我直接就说是!
他除了背后笑我两句,还能怎么着?”
“你就是脸皮厚!”
“嘿嘿,脸皮不厚,能和你勾搭上吗?”
何玉年嬉皮笑脸地走上前来,从后面抱住王寡妇,双手在她身前又摸又捏。
“行了行了,天还亮着呢……”
王寡妇扭动几下,挣开了何玉年的胳膊,转身看着他,问道:“事办得怎么样?”
“办妥了!”
何玉年点头道:“玉柱家里愿意承包我家的地,一直承包到下次重新分地,价钱已经商量好了,和你租给玉宁家的价格一样。玉柱说,他明天上午去凑钱,中午我们就付钱按手印。”
“好。”
王寡妇的脸上露出笑容:“明天你把这件事办妥,我回娘家一趟,给我爹娘透个信。
然后,等后天凌晨半夜里,咱们就带着小宝走,先去县里坐车到市里,市里有去申海市的大客车。
咱们先在申海市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找不到的话,就再去岭南省。
反正,往后咱们就在外边打工过日子,等下次重新分地的时候再回来,把地重新往外一租,再出去打工……”
“好。”
“听说,不论是申海市,还是岭南省,工资都很高。咱们这,就算是县城里,一个月工资也就40块钱。可在南边,一个月七八十的工作,多了去了,有的甚至一两百……”
“啊?这么高?”
何玉年惊讶不已:“真的假的?”
“过年的时候我回娘家,我们村里有户人家,两口子就在南边打工!
女人干小工,一个月工资就有七八十,男人当了个什么车间组长,一个月上百块呢。
俩人回来时,那衣着打扮,别提多风光了,可把我们羡慕坏了!
回头咱们出去几年,肯定也能挣不少钱。
下次分地的时候,咱们也风风光光地回来,看村里人还敢不敢笑话咱们!
到时候,说不定他们会哭着喊着求咱们帮忙介绍门路,也想出去工作呢!”
“就是!现如今,村里人看老三挣钱了,都夸他有本事,一个个见了他都满脸堆笑!咱们出去干几年,说不定也能成大老板,挣得比老三还多呢……”
“何玉年,你愿意离开这里,陪着我和小宝去外边,还算你有良心。”
“那当然,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哼……我去做饭,你待会儿就在这儿吃、在这儿睡吧。”
王寡妇扭动着腰肢,将衣服放进屋里,去厨房做饭了。
何玉年盯着王寡妇的屁股,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快步跟了上去:“我给你帮忙……”
二人来到厨房做饭,何玉年又忍不住搂搂抱抱。
“两三个钟头你都等不及了?”
王寡妇啐声道:“你可真是个色鬼,和那母老虎结婚那么多年,马上四十岁的人了,还总想着这事……”
“那母老虎长得又丑又胖,脾气也不好,我平时都不想碰她,一直憋着呢!”
“切……那要是等我年龄大了,又丑又胖了,你是不是也不愿意碰我,要把我给甩了?”
“哪能呢……”
“哼……你先别摸了,听我说。”
“说什么?”
“咱们以后不在村里待着了,这家里的存粮、锅碗瓢盆、家具农具什么的,也都用不上了。
明天你收拾收拾,全都卖掉。
村里有人愿意买,你就卖给村里人,村里没人买,你就卖给收破烂的,便宜点也没关系,能卖多少是多少。
穷家富路,咱们出远门,还是得尽量多带钱,以防万一。”
“行,明天我就把能卖的全卖了。”
次日。
王寡妇带着小宝回娘家了。
何玉年把租地的合同手印按了,租金拿到手,又把自己和王寡妇家里的存粮运到乡里卖掉。
还有锅碗瓢盆、镰刀锄头、自行车、衣柜……大部分东西,都卖了。
村里人问他为什么要变卖家产,他也直言不讳——马上要和王寡妇一起去外面闯荡了,这些东西用不着,放在家里要么生虫子,要么被人偷了,不如卖掉!
“和王寡妇一起去南方打工?”
在家里卖辣条的何玉衡,听说了这个消息,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年头去外面打工,若想发财,要么踏实肯干,要么敢拼敢闯。
像孙彩娟那种人,虽然好吃懒做,但胆子大、敢干狠事,说不定还有机会干成一番事——当然也有可能死得很惨。
可何玉年
呢?
同样好吃懒做,却又是怂包一个。
这种人,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守着自家农田,都过不好日子。
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就能混得风生水起?
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不过,何玉年要外出打工,对他而言,也算是件好事。
眼不见为净。
从今往后,他也算是彻底摆脱他们一家人了。
“我也听说过南方工资高,可人家老板也不是傻子,你啥也不干,人家能给你那么多钱?挣的钱多,那都是辛苦工作换来的!”
魏永临嗤笑道:“就玉年那懒散性子,这也叫苦,那也喊累,难道指望睡大觉赚钱?要我说,不出半年,他就得灰溜溜地回来!”
“地都租出去了,东西都卖了,还回来干啥?”
魏永胜哼声道:“他最好饿死外边,再也别回来!真是的,咱们兄弟都是本分人,怎么就偏偏出了玉年这么个家伙……”
他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更不喜背后讲人是非。
如今说这一番话,可见对何玉年有多么厌恶。
“各人各命。”
何玉衡摆摆手:“随他去吧!”
临近傍晚时,王寡妇从娘家回来了。
她对何玉年说道:“你说巧不巧?我到了娘家,去村里那户在南方打工的人家里,向他们爹妈打听情况,恰好遇到他们打电话回来!
我把咱们要去南方打工的消息说了,他们说,让咱们直接去岭南省东关市!
到了后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去接咱们,直接帮咱们安排住处和工作……”
“太好了!什么工作?轻松不轻松?”
何玉年询问,又锤了几下后腰,抱怨道:“最好是轻松点的工作……今天卖了一堆东西,搬来送去的,真是累死我了!”
“东西都卖了?”
“大部分都卖了!”
何玉年指了指王寡妇家里空荡荡的院子:“你瞧这院子里,哪还有什么东西?我家里更空,做饭的锅、睡觉的床,全都被我卖掉了。”
“这边的床和锅呢?”
“也卖了!卖给玉柱家里了,正好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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