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纪桑一个人筹备的,叶殊棠有点惊讶,“纪姑娘你好厉害,想法也别出心裁。”她没有恭维,说的真心实意,还有一丝羡慕,纪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谢叶姑娘,等正式演出了,请叶姑娘一定来赏光观看我们的戏剧。”
“恐怕等不到了。”叶殊棠扯出一个勉强微笑,表情有些伤感。
纪桑不明所以地看向夏侯郢。
“殊棠明日启程回京城。”夏侯郢说。
“没关系,这只是点映,后面根据反馈我们还会再调整的,到时候你可以再来看。”
“我——”叶殊棠有口难言,不能对外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不能来封城,等我们演出稳定成熟了,还可以去京城巡演呀,一定让你看到。”
叶殊棠笑笑:“殊棠提前谢谢纪姑娘了。”
“我们还有排练,你们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夏侯郢看向叶殊棠,征求她的意见。
“不了,不打扰你们了。”
纪桑颔首,她挥挥手,“叶姑娘,路上保重。”
“纪姑娘,后会有期。”
纪桑目送着二人走出大门才收回眼神。
“廖席玉——”忽然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夏侯郢踏上轿凳的脚忽然收回,这个声音好熟悉······像是元徵······他突然折返进到院子里,全是女子,哪有男人?
叶殊棠撩开马车的帷幔,喊道,“连昱,我有些累了。”
夏侯郢想大概自己是听错了,他收回视线,转身上了马车。
阿进喊廖席玉去他的房间,将抄好的新剧本递给她。她一贯大大咧咧,那几页纸背一页丢一页,但是忘性又大,后面背了前面忘,再想起来找剧本看前面的台词已经找不到了。
为了怕廖席玉再次丢了剧本,阿进贴心地给封了线装,封面上规规整整地写的“廖席玉”三个字。
“再不准弄丢了。”阿进将剧本递给她。
廖席玉连忙点头,笑着对他说,“这是你给我写的嘛,我肯定不会弄丢的。”
阿进说:“之前也是我写的。”
“那不一样,这本是你特意给我一个人写的,你看我认识我的名字。”廖席玉摇头晃脑,开始拽文,“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你教我的,我都记得。”
“好吧,就相信你。”阿进手扶着肩膀将廖席玉转了个身,“赶紧去排练吧,争取今晚早点休息。”
廖席玉微微一侧头,和他离了近些,“那我结束了过来找你背台词?纪桑总说我学男子学的不像。”
“纪桑可没有给我陪你练台词的月钱。”
廖席玉转身锤在他肩膀,“你这个人怎么比我还见钱眼开啊。”
阿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好,陪你练。去吧,我等你。”
廖席玉开心地跑出去了,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听到一片看好戏的唏嘘声,在容弗纪桑的打趣下,她把剧本翻开挡住了红着的脸。
*
翌日,纪桑先是去了修内司,结果李大人不在,说是去在城东,纪桑又坐着马车跑去城东,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人。
手机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纪桑哭丧着脸,无时无刻不再想念这项伟大发明。
报国寺已经开始进行规划,李大人正和祝知白在一起商讨寺庙的图纸,看到纪桑来了,祝知白颇为意外。
自上次一别,纪桑和祝知白再没见过。
“纪桑,你是想起我这个朋友,过来看望我的?”祝知白见了纪桑,忍不住扬起嘴角。
虽然知道祝知白说的那些浑话是玩笑,可她见了面总归还是有些不自在,祝知白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纪桑对他笑笑,有些客气,“小祝大人,好久不见。今日我是来找李大人的。”
“这才多久没见,就这么生疏地叫我小祝大人啊?”
“不是,这不是有你属下在吗,我叫你祝知白你多没面子。”纪桑压低声音解释道。
不过祝知白说对了,纪桑确实是有意在疏远,不管祝知白是不是在开玩笑,她不想和这些人有过多的感情牵扯。
“纪姑娘,是有何事需要李某?”站在一旁的李大人和纪桑打了个招呼。
纪桑开门见山:“我是来和李大人申请在石家瓦子里演出的。”
祝知白轻轻挑眉,眼神一转,似笑非笑地望向李大人,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哦?李大人,这事竟也归您管?”
李大人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换上笑脸,说道:“这……不是下官的职责,或许纪姑娘是误会了。”
纪桑微微一愣,眉头一蹙,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我找错人了?”她记得那个棚子老板是说要找他的,纪桑语气中带着无辜,眼神充满疑惑。
其实这事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是申请一个演出,怎么还绕到了修内司官员这里?这就相当于她想在一个剧院申请演出,却要向城市规划局报备。
祝知白悠悠开口:“瓦舍原是由朝廷拨款设立,隶属修内司管理,但演出事物多由棚主们负责。纪姑娘要演出,按理该去找看棚的老板才对。”
他的话字面上看似在解答疑惑,实则句句在试探。李大人听了,脸色瞬间更难看了几分。修内司虽不直接管瓦舍运营,但维护费和其他往来的孝敬,却让他们从这些私营瓦舍中抽取不少利益。
一来二去,官员与老板之间的关系越发密切,老板们给官员孝敬,官员给老板们撑腰。
“祝大人说得对,石家瓦子的事是棚主们负责,与下官无关。”李大人干笑着试图撇清关系。
“可我去问过白象棚的孙老板,他说这事得您拍板。”纪桑不依不饶,一句话问得李大人额头悄然冒出了冷汗。
他连忙摆手,语气也显得越发慌乱:“纪姑娘误会了,孙老板可能是……可能是随口提到我的名字吧。不过,我和孙老板是有些交情,不如我替您联系,尽快给您安排妥当。”
纪桑望着他神情中的不自然,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一旁的祝知白,目光微微一转,“麻烦李大人了。”
“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李大人额头上的冷汗越发明显,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多谢李大人。”纪桑心知肚明,笑着答道,“等演出正式开幕,我请您过来看戏。”
李大人听得心里发毛,连忙点头应下。
纪桑也不再多言,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她看明白了,无非是层层盘剥后留下的潜规则。多说无益,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倒不如装糊涂,将此事点到为止。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祝知白意欲留纪桑,见她执意要走,于是送她上马车。
“刚刚谢谢你了。”纪桑微笑着和祝知白道谢。
“不言谢,有时间请我吃饭。”祝知白眨了眨眼。
纪桑点头,“我最近要忙戏班子的事情,等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
“好,记得给我留一个最好的座位。”
纪桑笑着点头,“一定。”
从城东离开,纪桑直奔了石家瓦子的白象棚。此刻没有演出,伙计领着纪桑穿过看棚来到院子,孙老板正坐在院子后面喝茶。
“什么人?”孙老板见是名女子,语气有些不耐。孙老板有一月未见纪桑,早忘了她是谁。
“孙老板,月前我来找过您,是为租看棚演出的事。”纪桑平静地答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孙老板哼一声,“我这一日见的人多了,哪记得清谁是谁。”
“我刚从李大人那儿过来,这次是正式来谈看棚租用的事。”
听到“李大人”三个字,孙老板眉梢微挑,却还是冷哼一声:“小娘子,话谁都会说。你说找过我就得信了?那我还说我是你爹,你喊我一声爹听听。”
“你说什么?”纪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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