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怕惹上麻烦,人群散开了些,转身去看别的表演了,不再看热闹。
白袍男子上前站定,微微一笑,眉眼如春风般温柔,他拱了拱手,语气不疾不徐,“在下祝知白,恰好路过此地。”他的目光轻轻扫过蒋成凤和纪桑,随后缓缓说道,“正巧我也要去徐府,若这位姑娘确实与夏侯府有牵连,不如让我带她一同去徐府,当着夏侯公子的面辨认清楚。若她不是府上的人,再送去衙门处理不迟,岂不更为妥当?”
身后的随从担心起来,本来公子就出门晚了一些,看看时辰已经是迟到了,这怎么又给自己揽事了。
纪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祝知白。
“祝知白……祝家?”蒋成凤垂下眼帘,眼神闪烁,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
他露出一丝刻意的笑容,声音也变得热络了几分,“原来是户部尚书祝大人的公子,早就听闻您要回封城,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说着,蒋成凤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攀附道,“既然小祝大人都开了口,那就按照您说的办。”
他抻长了脖子,往祝知白身后瞧了瞧,见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又说,“我这刚好有马车,不如一同去徐府,小祝大人不知道,这些年封城变化可是很大,要说最好玩好吃的地方属我最熟,路上给您介绍介绍。”语气带着几分谄媚,仿佛巴不得借此机会拉近与祝知白的关系。
眼睛一撇,他身边的小厮收到示意就跑出去驾车了。
祝知白点头,笑着说了个“好”,回头对着随从眨眨眼,小随从瞬间懂了他家公子的意思,若是单纯迟到便是对主人家不敬,但若是路上遇到事情迟到,倒是情有可原,尤其还是和徐府,夏侯府有关。
祝知白看不惯蒋成凤出声,但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迟到解围。
蒋成凤指挥着几个小厮散开人群,要给马车让路。
祝知白微一侧身,悄声问纪桑,“姑娘,你真的是夏侯府上的人吗?如果不是,路上我帮你想办法逃走。”
“是啊······”纪桑懵懵的,“不是,你、你怎么来了?”
祝知白惊讶:“姑娘认识我?”
“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纪桑叹口气,心想我不过是你粉丝的几千万分之一,忽然她想到什么,一手握住他的小臂,焦急地问,“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也穿越了,难道你在现代也发生意外了?”
祝知白不明所以:“什么穿越现代,我怎么听不懂,姑娘可否说的再详细些?”
纪桑急道:“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啊,你根本不叫祝知白,你明明叫——”
不,不对,纪桑一顿。她虽然穿越过来,长相和原来的自己相似,但是名字没有变。
“姑娘,在下没有理解什么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意思,十年前我就去了京城,我是从京城过来的。”
眼前的这个人没有穿越,他还是古代人——纪桑涨起的满心的欣喜在一瞬间如被针扎的气球,一声巨响,只剩下支离破碎。
纪桑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伤心,她以为她终于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个能说上话的人······
“姑娘,你怎么了?你、你别哭啊——”祝知白眼见地看着眼前的姑娘眼圈红了,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没什么,抱歉,我认错人了。”纪桑偏过头去摇了摇,看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廖席玉。
“快点,快点!”廖席玉一边收拾东西一遍催促着弟弟妹妹们,她来到人少的一边,“让一让,让一让。”她拨开人群钻了进去。
推搡之间,廖席玉腰间的物件掉在了地上。
纪桑也看见了,那是一个荷包。
准确的说,是纪桑的荷包。
“你们把我的荷包挤掉了!”廖席玉挥舞着手臂推开人群,蹲下一把捞起荷包。
怪不得她觉得这姑娘眼熟,原来这唱戏的小娘子就是前两日骗她钱的女子,只不过她今天脸上画的油彩,一时之间才没认出来。
“诶,你等一下!”纪桑冲着廖席玉喊道,廖席玉听到纪桑的声音,转头一看她要追来恍如受惊的兔子,奋力地扒开人群,挤了出去。
“你个骗子,还我钱!”刚刚忧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她奔着人群冲过去,那廖席玉带着人早就淹没在人群里不见了。
“让让!”纪桑现在顾不上蒋成凤了,她只想追上那骗子!
“诶!拦住她!还想逃跑?”蒋成凤一扬下巴,几名小厮蜂拥而上拦着纪桑。
纪桑喊道:“那女的是个骗子,骗了我一两呢,不,是一两二百文。”
蒋成凤呵呵一笑,“刚刚你还在这斩钉截铁地替她说话,现在你又说她是骗子,我看你们根本是一伙的吧,在这演贼喊捉贼呢?”
“谁是贼,你才是贼,我看你长得就贼眉鼠眼的!”纪桑气急了,推开小厮却都被挡了回来。
祝知白站在一旁闻言,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蒋成凤气急了,第一次有人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没面子,他作势要去抓纪桑,这时马车牵了过来,蒋成凤只好作罢,他看着纪桑,怒道,“你——你,这账先记着,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甩了下袖子,转身挤出一副媚笑样子请祝知白上车,祝知白微微颔首,没想到又向纪桑喊话邀请她共乘马车,蒋成凤尬在原地。
事情发展成这样,今天是一定要去徐府有个结果了。
她故意很大声地答应,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向马车,路过蒋成凤的时候,毫不回避他恶狠的眼神,直直地瞪了回去,在祝知白的搀扶下上了车。
祝知白踏上马车,进去之前微微一顿,转头说,“蒋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马车好像只能坐两个人。”
蒋成凤出力没讨着好,只好压着心头的火气,咬牙切齿道:“无妨,我坐另一辆。”
出发之前,纪桑忽地撩开帘子,朝他啐了口,“我看看你一会儿要怎么收拾我。”说完又赶紧撂下帘子缩进车里,正撞上了祝知白的视线,纪桑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说了句“谢谢”。
车内确实不大,纪桑和祝知白面对面坐着,摇摇晃晃间,膝盖总是不经意地碰到彼此,纪桑稍微一侧身,小腿斜放,也避开了那双祝知白温柔好奇的眼睛。
其实纪桑刚刚说完狠话就后悔了,若只是单纯对质自然没有问题,但听蒋成凤说今日徐府有宴席,怕不是一堆达官贵人在那里,自己之于夏侯郢,那才几斤几两啊。
她一点不了解夏侯郢,万一他还得巴结知府大人,那她去徐府直接撞在枪口上了。
就算她说她是路见不平为拔刀相助,那又有什么关系?为了维护面子,夏侯郢轻飘飘地说一句“全凭知府大人处置”,她就完了!
这里不是新世纪,不是法治社会。对他们来说,想杀掉个人,易如反掌,可况是她这种没权没势没地位的三无小喽啰。
就算要认人,也该去夏侯府找言伯,她怎么能跟着去了徐府?!
纪桑抿着嘴唇,懊恼地骂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个毛病她活了二十七年真是改不掉。
但对面还坐着一个喘气的,他也要去徐府,而且那蒋成凤那么想巴结他,应该还是有点官职在的。
“那个,祝大人?”纪桑试探地问他,“你可以为我作证吧。”
祝知白将纪桑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大概猜到几分,他笑起来,“我都看到了,是那人欺人在先,姑娘是在见义勇为。”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她欣慰地看着祝知白,用力点点头,还好,还有个人可以为自己说话。
纪桑稍微安心一些,她的视线多停留了两秒,默默感叹,两个人长得真的很像,看着一张熟悉的脸,她感到有些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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