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真让攸宁和那姓薛的小子订婚?”
宗西疾步走入花厅时,霍正鸿还在施施然喝着茶,闻言抬头看向大儿子,不答反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我……”
宗西怔了下,他本在署里忙着办公,接到家中下了打来的电话,说老爷请了薛公子来家里吃午饭,心下觉得不妙,才着急忙慌赶回来。
却没想到,父亲先前说要让攸宁和薛槐订婚,不仅不是随口一说,还这么快就定下了。
他只觉得荒唐至极,可做这事的是他最敬重的父亲,他没有反对的道理。
犹疑片刻,他才继续道:“爹,终身大事,由不得攸宁胡来。这个薛槐来路不明,我觉得还是要再查清清楚,再做决定。”
霍正鸿不紧不慢道:“不过是出身农家,父母双亡,怎么就叫来路不明了?宗西,我知道你关心妹妹,但也不用草木皆兵,薛槐是攸宁自己挑选的,就算选错了人,那也是她自己该承受的,我们这些父兄做好她的后盾,让她有退路便可。”
“爹……”宗西道,“如果薛槐真有什么问题,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行了行了,这事我已经决定,你若是署里不忙,不如好好陪陪碧云和瑞哥儿。”
宗西见父亲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拱拱手,一言不发退了下去。
待人离开,霍太太随口道:“也不知怎的,宗西对攸宁和薛公子的事,反应这么大?”
霍正鸿眉头蹙了蹙,淡声道:“你回头找人去看个日子,把事情定下来。”
“嗯,放心吧老爷,订婚也是大事,我这个做娘的,肯定得好好给攸宁准备。”
霍正鸿点点头,叹了口气,似是随口道:“希望一切顺利吧,我这个当爹的,也没别的心愿,就希望攸宁能一直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
“大公子,薛槐来金陵后,除了署里的人,几乎没跟什么人有来往,他家中偶尔有杂事要办,便是花钱请他那巷子里两个没爹没妈的穷孩子去办,我原本没在意,想了想,今日还是专门把那两个孩子找来问了一下,倒是问出了点东西……”
“说——”
秦泽踟蹰了下,才又道:“那两个孩子除了帮忙送点柴火煤炭,采买些日常用品,还帮薛槐取信送信,不多,总共就几次。”
宗西问:“查到通信的是什么人吗?”
秦泽摇头:“之前按着大公子吩咐去邮局查过信,什么都没查到,问了这孩子才知道,薛槐用的是化名,所以邮局那边查不到记录。”
宗西眉头蹙起:“用的化名?”
“嗯,那两个孩子识得一点字,说薛公子信封上寄信人的名字叫无恙,收信人直接是铺子,没有人名。地址……地址是在四川重庆的一个什么码头,小孩子字认不全也没记住。”
“四川?码头?”
秦泽点点头,迟疑道:“薛参谋是通县人,照说和四川应该没什么关系,可能就是有什么同窗好友之类的在重庆。”
宗西沉吟片刻,却是摇摇头,自言自语般道:“不对……”
有什么同窗,非得用化名?
他想起攸宁前阵子开始喜欢吃辣,还专门让家里厨子学了做川菜。
如今看来,显然是因为薛槐。
一个人的口味偏好,大都是成长环境决定,因为有川蜀同窗好友,喜欢吃点川菜也不奇怪,但不可能就因此就养成这种口味偏好。
思及此,宗西噌地起身:“我回趟家,署里有什么事你看着。”
“哎,好嘞。”
宗西抬手看了眼腕表,正能赶上家里的晚饭。自打父亲答应攸宁和薛槐订婚,并不让他插手之后,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正经回过家。
他几乎百分百确定薛槐有问题,也正是有问题,要查出所以然,便没那么容易。
他如今只希望,在两人订婚之前找到证据。
回到霍宅,果然赶上晚餐。
餐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见宗西进屋,攸宁立刻跳起来,兴奋道:“大哥,你终于得空回家吃饭啦?”
宗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见她满脸堆笑,显然是个很开心的模样,便随口问:“有什么喜事么?”
攸宁嘿了一声:“可叫你猜对了。”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只信封,“我拿到北京大学的录取信啦!”
“是吗?”宗西挑挑眉,勾唇露出个浅笑,只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
碧云在旁边道:“下午才收到的信,本来说打电话叫你回来,一起给攸宁庆祝一下,又怕打扰你做事,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
攸宁道:“我们兄妹心有灵犀嘛!”
霍正鸿笑呵呵招招手:“都坐吧,我原本还想着要是攸宁靠自己上不了北京大学,我还得豁出老脸去求人,没想到咱们攸宁争气得很。”
攸宁嘴角一扬:“我就说我自己能行。”
“行行行,你最行!”
攸宁嘻嘻地笑。
霍正鸿又道:“对了子盛,攸宁和薛槐订婚的日子定下了,就在这个月十五。”
“爹……”
不等他说什么,霍正鸿便打断他继续:“就是简单办个仪式,请自家几个长辈见证一下,也不用操办什么,你母亲和碧云准备就好,你不用操心,到时候你这个做大哥的,帮忙挡挡酒就行。”
宗西却从对方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容置喙,他点点头:“嗯,明白。”又看向攸宁,轻笑道,“攸宁,既然都要订婚了,大哥为之前的事,给你和薛槐说声对不起。”
攸宁却是满不在乎摆摆手:“哎呀,我和薛槐怎会计较这点小事?再说,那本来就是我和薛槐有错在先,大哥你不用放在心上。”
宗西轻笑了笑,目光落在桌上两道辣口菜上,又淡声道:“攸宁你近来喜欢吃川菜,是因为薛槐吧?”
攸宁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问吗?咱们家就没吃辣的习惯,你忽然天天要吃辣,定然是受了什么人影响,能这么影响你的,除了薛槐还能是谁?”
攸宁嘿嘿笑:“大哥你真是聪明。薛槐母亲是四川人,他很喜欢吃辣,我跟他吃了几次,发觉确实好吃,就喜欢上了。”
“他跟你说母亲是四川人?”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宗西勾了下嘴角。
薛槐养父母可都是正经八百的冀人,四川的母亲从哪里来?
定然就是生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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