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女士在听完罗兰的讲述后，不由深深的点了点头。
她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说的，其实是‘倒果为因’。
在人们不知道结果，也就是不知道饼是坏的情况下，饼未必是坏的。
但在人们知道结果后，发现饼是坏的了，那么果就会影响到因。饼就必然坏了。这些人触摸到的门，也就必定是癫恶之门了。
在人们不知道结果的时候，触摸真理之门的人，并不一定会触摸到癫恶之门。
这里有一个随机的概率。
境界越低的人，因为由于距离法则的本质非常的遥远，他们无法清晰的直视到法则的本质，所以它们看不到坏饼。
因此，在低等巫师们晋级的时候，门未必是坏的——他们因为看不清，所以未必能走入坏路。
相反，境界越是高的人，距离法则的本质就越是接近。就越是容易看清坏饼。
于是境界越高的人，看到坏饼的概率就越大，就越容易触摸到癫恶之门。
一旦境界达到某种程度，已经无限接近于这个世界法则的上限——也就是五阶的巫师。
在这个时候，坏饼就几乎成为了必然，
因此，所有去触摸第五道大门的巫师，必定会迈入癫恶之门！”
说到这，艾尔女士忍不住摇了摇头，她说道：“罗兰，你或许真的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圣子，你的眼睛就好像长在这天上一样。
我们的视野都太低了，很多东西都看不见。
可你不同，你有一双神的眼睛...就好像你在天国中向下俯视一样。”
罗兰暗流冷汗，半天没敢吱声。
艾尔女士突然又唏嘘了起来，她说道：“我其实早就应该发现了...‘雷纳德’那个狗杂种是对的！
他曾踏入过那道门，却又退了回来...
所以他看到了门后的东西！
怪不得他要在他的女儿触摸第五道大门时，将她打入地狱，让她在地狱中，迈入了第五道大门。
因为她绝不能在我们的世界里，迈入第五道大门。
因为我们世界的门已经坏了，在那后面，是癫恶的深渊！”
罗兰暗道：“‘雷纳德’？这是千目之王的名字？
凯瑟琳从来都没有提过她父亲的名字。
不过，她的这位大姐好像很了解。
说起来，黄蕨之王用的也是这个名字...不过，千目之王作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巫师，黄蕨之王降临时用他的名字，倒也正常。
毕竟，也只有千目之王的名字，配得上祂了不是吗？
罗兰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据说，千目之王陛下在触摸第五道大门，那么他会不会...”
艾尔女士咬牙切齿的说道：“不会！因为雷纳德那个家伙已经完成‘闭环’了。”
罗兰问道：“闭环？”
艾尔女士看向了罗兰：“他的过去、未来和现在，早就都变成黄蕨之王了。你们当年在黄褐蕨林干掉的，就是千目之王的两个化身。”
罗兰：“啊？！”
罗兰曾在次牛皮的时候说过，他是千目之王的代言人...他何止是代言？他是代名！
雷纳德这个名字，他没少用！
突然间，罗兰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次元袋里拿出了一本书：《蕨生》。
这是‘萨拉丁’在二十四年前给罗兰的书。
由于它与《千身之术》是上下册的内容，所以罗兰当时就一起学了，没有因为《蕨生》这个名字联想到‘黄蕨之王’。
现在一看，很多事情早就有蛛丝马迹了！
在‘阿拉卡噬神计划'开始的时候，凯瑟琳曾说过，在黄蕨之王看来，即使过来是会被吃，祂也一定会过来。这很奇怪。
就好像无论自己被吃，还是吃掉千目之王都一样似的。
所以，罗兰就想过一个问题。
如今的千目之王，到底是吃了黄蕨之王呢，还是被黄蕨之王吃了呢。
罗兰考虑过很多结果，但真相却超出了他的预测——老丈人与赫拉卡一样，玩了一个自己吃自己的游戏。
过去、现在、未来都是黄蕨之王...所以，当初罗兰遇见的‘雷纳德’就是老丈人的化身！
罗兰抓着头发，整个都不好了。
罗兰实在不能理解，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太诡异太混沌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未来点燃了神火，会癫成什么样...他都有点不想飞升成神了！
罗兰暗道：“不行，绝不能在这个世界飞升成神，在这个世界飞升成神，哪怕没有变成癫神，也要变成赫拉卡、千目之王、黄蕨之王这种奇奇怪怪的大精神病！”
这些神都是超级机制怪，虽然有着非常超出认知的强大神能，但这条路太精神病了。
罗兰觉得，还是‘光影诸神’这种神比较好。
从‘光影教会’的情况来看，这些神都是数值怪。虽然没有那种非常癫的强大机制能力。但一力降十会！
最关键的是，祂们不癫！
癫是可以的，但太颠了的话，那就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从来都是罗
兰把别人说的受不了，今天艾尔女士的一番话，让罗兰感觉到了难受。
严格来说，罗兰不是被艾尔女士弄的难受的。
他是被老丈人搞的事儿弄的有点头大——‘老丈人叫雷纳德’这个事儿，让罗兰脑仁疼。
罗兰暗道：“白皇后肯定是像学姐讨厌我一样，讨厌我的岳父吧？”
似乎是看到罗兰在那头疼，艾尔女士也忍不住揉了揉脑门。
‘艾尔女士’实在是太讨厌雷纳德那个家伙了。
就算感情修复了，她也有点接受不了...因为雷纳德先生不光是可恨，而且还癫！
自己的女儿，好像也找了一个这么样的人...
都说，女人在找丈夫的时候，会特别的被那些与父亲有些相似的人吸引。
父亲喜欢喝酒，女儿就会喜欢上一个酒量非常好的男人。
父亲非常会刷牌。女儿就会感觉那种打牌时百战百胜的男人很吸引人。
千目之王坏事做尽，阴险狡诈，还癫。
于是，她的女儿，就总是对那个喜欢说癫话的混蛋坏小子吸引了。
‘艾尔女士’是非常不赞成这个婚事的。
如今，罗兰不得不去用洛伦斯这个名字了，也不得不给伊莎贝拉当丈夫了...虽然这本质上，也是千目之王正在干的坏事，但‘艾尔女士’却是少有的给他点了个赞。
艾尔女士暗道：‘已经两周了，凯瑟琳应该已经快回到东境了吧？'
艾尔女士是知道伊莎贝拉在扮演凯瑟琳的。
但她好像做了一些事情，使得上船的‘假凯瑟琳’变成了‘真凯瑟琳’。
但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曲折，罗兰今天好像看到学姐了。
而艾尔女士显然并不知道，这两周某个疑似凯瑟琳的家伙，一直躲在了罗兰那。
更不知道，两人暗中约好了，今天晚上给罗兰护法。
不过，她知道也没用了。毕竟凯瑟琳现在的身份是‘维尔米克宗教裁判所’的首领。艾尔女士身为东境的使者，无论是在暗地里还是在明面上，都不能把她到东境去。
不然维尔米克这边发现，裁判所的首领丢了，然后被东境的使团偷偷弄到了东境...这可是重大外交事故！
艾尔女士不知道这些事，她以为凯瑟琳已经上了船，离开了这个臭小子。所以心情格外不错。
她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罗兰，我听威廉姆斯说，你的房间有一个‘答题机’，而你最近在用它来探索信理之径?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去看一看。”
罗兰到现在还以为这是‘大姐’，于是急忙说道：“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罗兰的本意是现在就带着这位‘大姨子'去看看。
但‘大姨子’在听完后，却好像没有立即去的意思。
艾尔女士问道：“我最近白天都有事，你平时几点休息？”
罗兰笑道：“大人，我是一个夜猫子。您若有时间，随时让伊莎贝拉领您过来便可。”
不知真相的艾尔女士暗道：‘这个傻小子，还以为伊莎贝拉是凯瑟琳呢...呵呵。他惦记着凯瑟琳，但凯瑟琳听话着呢，在结婚前，怎么会让他占了便宜？
找伊莎贝拉...雷纳德的那个私生女，哼。
魔算矩阵和信理之径的这种核心机密，怎么能让伊莎贝拉参与进来。
回去问问，看能不能把行程改一下。如果今晚有时间，今晚就去吧。'
鬼火少年罗兰心中暗道：‘看起来，大姨子今天晚上好像不过来...那我和学姐好好双修一下吧...咳，晋级嘛，是要保持心境平和的。众所周知，双修是有助于修炼的。
晚上和学姐、安娜好好耍一耍新花样！’
艾尔女士和罗兰又聊了两句，便带着琥珀，以及那群修女们(女官)离开了。
她一点都没有让琥珀和罗兰叙叙旧的意思。
琥珀一步三回头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师，想留下来叙叙旧。结果艾尔女士拉了她一下，她就再也不敢回头了。老老实实跟着艾尔女士走了。
罗兰的面色有些古怪。
罗兰暗道：‘艾尔女士好像不愿意让我和琥珀多接触一样。
怕我把她带坏了？
我的名声有那么坏吗？
我们三十多年没见了，真是太不通情理了。'
艾尔女士何止是怕罗兰把琥珀带坏了？
罗兰对自己在东境的名声，实在是太没有B数了。
罗兰打算回头问问学姐，看琥珀她们什么时候走。临走前大家一起吃个饭，送送她。
走出了礼拜堂后，罗兰又在天上看到了那两只奇异的凤凰。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那个白凤凰是艾尔女士，彩色的小凤凰是琥珀。而她们身后的那些漂亮的鸟，是那些修女...或者说白棋的女巫们。
罗兰用水晶球联系了一下凯瑟琳，但没有接通魔法通讯。
于是他联系了一下特蕾莎。
很快，特蕾莎便出现在了水晶球中。从背景来看，好像是抄经馆。
看起来，七仆从正在这里整理文献。
虽然罗兰现在已经将二阶中期的信理之径完善了出来，但特蕾莎她们却好像在为之后的信理之径忙碌着。
罗兰暗道：‘这家伙这么积极...肯定是学姐！’
特蕾莎对罗兰老爷露出了一个嫌弃但不失礼貌的笑容，说道：“老爷，您有什么事吗？”
罗兰说道：“晚上早点带着安娜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有一些晋级的问题需要请教你...嗯，是一个关于信理之径的新发现哦~”
特蕾莎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后就把魔法通讯挂断了。
罗兰火大的嘀咕道：“怪不得我的女仆们最近越来越不把老爷当回事了...我本以为是特蕾莎带的头，结果是学姐带的头！”
看了看时间，这才下午一点多。
罗兰暗道：‘教廷的使团都走了。布莱安那平时也不在城里逛...那我是不是自由了?’
罗兰索性出了修道院。他拦下了一辆马车，先去了夏宫。
他在夏宫订了一份‘浪漫烛光晚餐'，要求送到圣灵医院的住院部七楼。
夏宫原本是不提供这种服务的，但罗兰报上了名字后，前台查了查这位客户。随后便表示天黑之前一定布置好。
前台说道：“洛伦斯爵士，两个月前，我们这里帮您去银行兑换了一批‘古代金币’。
其中有一些金币非常稀有的，我们擅自做主，帮您送入了拍卖会——我们没有用您的名字，用的是夏宫的名义。
有一位大收藏家，将这些金币收购了过去。
除去您在夏宫订房的费用、以及各种手续费、中介费...还剩下4567金镑。
您稍等片刻，我们这就派人通知总经理，让财务室那里给您取钱，您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罗兰表示要现金。
随后，他四份好奇的问道：“都是什么样的金币，这么值钱？”
前台说道：“很抱歉，这件事不是我处理的...您稍等一下。”
前台打了个电话。
很快，来了一位打扮的十分绅士的中年男子。
从夏宫的工作人员对他恭敬的态度来看，他的身份应该不止是高管这么简单。
几千金镑，还不至于让这位‘汉斯男爵阁下'亲自过来，所以他过来显然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生意。
他的笑容却非常的亲和，有着贵族的矜持感。但与罗兰谈话时，他的谈吐却非常令罗兰舒爽。
说白了，就是这家伙拍马屁拍的非常高级，让人听不出来一丝的谄媚。反而会让人感觉，这是一位很懂自己的朋友。
他对各种古董、艺术品都有些研究。尤其是对于东境的金币，非常了解。
只是不知道他是特地做了功课，还是他闲的没事，也喜欢这些玩意。
他特地带来了一个精美的画册。册上都是各种有收藏价值的金币、银币的说明。
里面还有近些年拍卖的最高价和最低价。
罗兰看了看后，心中暗道：‘这么一看，很多古金币，比魔石都贵！’
罗兰能理解这种金币比魔石贵的逻辑——收藏。
可换做别的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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