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听了万来祥的来意,心下思量一番,决定入宫见皇后。
她刚走没多久,七殿下府中的下人便来递帖子,邀沈晏和姜暖过府一叙。
沈慕朝早已在庭院中备上了好酒,亭中只留下了一名女子便再无旁人。
那女子身形高挑,脖颈修长,随意地靠在柱子上,瞧着不像是府中的婢女。
沈慕朝问她:“都安排好了?”
女子懒洋洋地转过身来:“咱们的家底都在这儿了。”她为七殿下斟酒,右手的手腕处有一枝红梅。
“沈晏无意储君之位,殿下何苦做到如此地步?”
她不明白,如今太子被废,沈晏已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为何七殿下还要利用皇后召安王妃入宫,以及,今日设宴再试探一次沈晏。
就不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么?
沈慕朝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一声:“我同他,原本就做不了兄弟。”
皇后虽是害死他母亲的直接凶手,但皇上和安王妃才是这场悲剧开始的源头。沈晏的存在不过是在提醒他,他的出生,不过是因为当年需要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而他的母亲,又何其无辜?
长乐宫很大,满眼的红墙金瓦一眼望不到头。长乐宫又很小,四方的高墙将天空分割成小小的格子,连一只飞鸟都装不下。
坤宁宫内,皇后早已等待了许久。
她要了一壶酒,两个酒杯,孤零零地放在桌上,像极了她当年洞房花烛的时候。
安王妃推开大门走进去,林嬷嬷守在门口。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慢慢地移动眼珠子,“你来啦?”她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友人,脸上的笑容却分外怪异。
安王妃起身后站着没动,昂首道:“多年未见,娘娘可安好?”
皇后今日穿着隆重的朝服,凤冠沉甸甸地压在脑袋上,妆容虽雍容华贵却也遮不住她眼神里的苍老。
她们都不再年轻了。
皇后端坐高台,却没有半分与她叙旧的心思,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云妃与你确实有几分相似。”
云妃当年得宠过一段时间,听说是皇上喜欢云妃身上的兰香味儿。她便使了些手段将云妃的身上烫了好几个疤,又不许太医尽心医治。而后那伤口腐烂化脓散发出恶臭,云妃身上再也闻不到兰香了。
但皇上还是总去看她,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死了才知道,原来是那眉眼间像一个人,皇上心头的人,怪不得皇上总是为她作画。
画得哪里是云妃,分明是安王妃林语骄!
安王妃叹了一口气:“娘娘怕是记错了罢。”她未见过云妃,从前也并未听人提起过这皇宫里有与她相似的妃子。她之前就听闻皇后得了疯症,时常胡言乱语,记忆混乱。
看来,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皇后笑出声:“原来你竟不知道?”她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下小台阶,“宫里有鼻子有眼地传了那么久,你竟然不知道?”
安王妃瞧着皇后越笑越扭曲,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妾身从未听闻此事。”
皇后逼近她,止了笑:“也是,当今皇上玷污皇嫂这种丑事自然需要遮掩。”
安王妃面色一白,问:“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背对着她像个木偶一般偏着脑袋,只斜过眼睛瞧她,讥笑道:“那晚皇上醉酒在偏殿宠幸了一名女子,你猜你为何能全身而退?”
安王妃心头一阵惊涛骇浪,当夜她被安王护着匆匆离去,倒是不曾留意后来发生的事。不久她便被安王带离了昭宁城,直到生下了晏儿才不得已返回。
皇后口中提起的云妃,她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不过后宫的事她向来不关注,所以便没怎么在意。
“林语骄,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皇后的表情变得麻木,她像个被抽取了灵魂的傀儡,只有嘴巴在一张一合:“你总是装得纯洁无辜,置身事外。”
“最后皇上护着你,安王也护着你。”
“你拿走了皇上的心,把一个冰冷的躯壳扔给我,我付出全部真心去捂,却怎么也捂不热。你还装模作样的来开解我,我还像个傻子似的去找你替我们俩撮合。结果呢?”皇后的手抬起来,转了一个圈,“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安王妃张了张口。
皇后又继续说道:“在我的寿宴上,你背着我与皇上苟且,最后逼的万来祥找来一个宫女替你掩盖,企图瞒天过海,堵住悠悠众口。而她也因为你,被逼的入宫为妃,最后让我磋磨而死……”
安王妃往后踉跄了两步,手指掐得通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
皇后又在笑:“后来她死了,我才知道她是为了给你遮丑,不得已被抬上了龙床。”
“我听说啊,她原本还有两年就可以出宫了。”皇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无辜,她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她在宫外还有个未婚夫呢,一直等着她,等了她好多年。”
“可因为你,他们被拆散啦!”
安王妃听到此处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几乎快站不稳。
另一边,沈晏和姜暖坐在亭中,听着沈慕朝讲起了他母妃被皇后折辱致死的故事。
他的母妃本是做洒扫的宫女,原本打算熬到了年龄便出宫与心上人成亲,但阴差阳错成了皇上的妃子,每日在皇后的欺辱中偷生。
最终,被皇后以得了天花为由,关进了冷宫中活活饿死了。
讲到最后他泫然欲泣:“我的本意是想杀了皇后,为母妃报仇,但皇后母家的权势太大,我无从下手。偶然得知青罗城温岫将军战死的真相,又想着堂兄对此事始终放不下,便想着借堂兄的手,揭露皇后的阴谋。”
姜暖看了一眼沈晏,不解地问:“你俩完全可以合作啊?”
沈慕朝将头低下去,声如蚊蚋:“当时李家权势滔天,我有点怕死。”
姜暖身子往后一仰,了然:“哦,借刀杀人。”
从沈慕朝穿女装在皇后手下讨生活这么多年安然无恙来看,他确实是比较隐忍和惜命的。但是将沈晏当枪使,确实有那么一点寒心。沈晏虽然平时不假辞色,但对他确实是真心相待的。
“若我不怀疑你,你便一直不打算告诉我了么?”说不心寒是假的,沈晏长睫微动,掩住了眸中的万千情绪。
“堂哥,对不住。”沈慕朝难掩愧色,“今日除了同你赔礼道歉,也是为了将功折罪。”
说罢,他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里头放着一本脉案。
“这是我无意间从皇后那里偷来的,当时她命守忠将此物销毁,守忠觉得兹事体大,便偷梁换柱,最后交给了我。”
沈晏将脉案翻开,心头微震。
这是当年她母亲生他时的脉案,这份脉案也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一项铁证。但他早就跟母亲说过,他不愿意入宫当皇子,他只想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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