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不必!”
萧北麟急忙后退半步,动作快得有些突兀。
眼神闪烁着,像是有些心虚。
“我……没事,只是方才走得急了些。”
钟叔见他如此,心中却是半信半疑。
他追随萧北麟多年,虽算不上医术高明,但对萧北麟的身体状况却是极为了解。
眼下这脸色微红、目光不定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体内气血紊乱,分明有些反常。
“将军,若您身体不适,切不可大意。”钟叔语气诚恳,仍是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您身担重任,一切皆须以康健为先啊!”
萧北麟被钟叔这番诚挚的话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心中暗道苦笑。
他这哪里是生病了?
分明是刚才在宋蓁蓁面前差点失控,情动未褪,才让他一时间无法平静。
但他又怎能将这样的原因说出口?
萧北麟只得故作镇定地收敛了情绪,略微正了正身形:“钟叔,真的没事,是我走得急了,天气又冷,身子有些不适应。”
闻言,钟叔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将军这么说了,老朽就不再多问了。对了,将军深夜来访,不是身体抱恙,那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错。”萧北麟眼中神色微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今夜之事,我须同你商讨,你帐中还有其他人,你随我去沈自渡的营帐一叙。”
“好。”
钟叔点了点头,连忙披上外袍,稳稳地跟在萧北麟身后,快步走向沈自渡的营帐。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到了沈自渡的营帐前。
营帐内依旧透着微弱的烛光。
显然,沈自渡还未入睡。
果不其然,掀开帐帘的瞬间,沈自渡正低头翻阅一本陈旧的兵书,他一手捻着书页,一手执笔记录着什么。
见萧北麟和钟叔一同来访,沈自渡放下手中书籍,有些讶然地抬起头。
“将军?钟叔?这么晚了……”沈自渡抬头看着两人,眉宇微微一皱。
“先进去再说。”
萧北麟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话,率先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待三人入了营帐,萧北麟便将应对之策简单陈述了一番。
沈自渡听完,面色微沉地看向钟叔:“你可听闻有这种名为罂粟的花朵?”
闻言,钟叔没有立即回答。
他抚着胡须,回忆着自己学医多年的见闻。
钟叔声音低沉,目光中闪过一丝慎重。
“将军所说的那种罂粟……老朽未曾听闻过。但若是说能让人上瘾、控制心智的药物,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草药,名为‘阿芙蓉’。”
“阿芙蓉?”
沈自渡和萧北麟对视一眼,均是眉头紧蹙。
“此物外表貌似牡丹花,但其汁液有极强的麻醉作用。”钟叔缓缓解释道,“若将其花汁提炼成粉,服用者便会逐渐上瘾,甚至不受控制地依赖,难以摆脱。”
萧北麟目光一凝:“那北境可有此物?”
“阿芙蓉无法生长在极寒之地,北境自然不可能有这种草药。”钟叔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阿芙蓉多生长于中原野林深处。老朽年少时随师父行医时曾在中原见过几次,后来便再未听闻。若将军决心使用此法,老朽愿意前往中原,务必将阿芙蓉带回。”
听到此话,萧北麟目光深沉,他知道钟叔一把年纪,亲赴中原实在辛苦。
但眼下事关将士百姓们的安危,他也无法多做迟疑。
想到这里,他郑重道:“钟叔,此事关乎全军的未来,拜托了!”
钟叔深深一揖,躬身道:“将军放心,老朽明日一早便带徒弟启程,定不负所托。”
“多谢。”
为了明日一早就能出发,钟叔躬身告退,匆匆回营帐做准备。
钟叔走后,沈自渡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他目送钟叔的身影消失在帐外,随即转过头,目光中仍然满是担忧。
“将军,就算钟叔明日启程,顺利找到阿芙蓉,提炼成药,少则几天,多则一两月,这段时间咱们该如何与刘仲远斡旋?朝中若是催促,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萧北麟沉吟了片刻,冷笑一声:“此药不急着用。刘仲远急于邀功,必然不愿轻易离开军中。咱们要做的,是将他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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