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直接怔住了。
樱满集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黑暗里更显明亮，有些晃花了他的眼。
一直以来，他身边的伙伴都是自然而然地聚集到身边的，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询问他的想法。
“我…”沢田纲吉似乎有些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但樱满集没动，焦糖色的瞳眸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着回答。
沢田纲吉闭了闭眼，还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集，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当这个首领。我现在只是想打赢这场战斗，保护好我的朋友。”
但沢田纲吉的这番话反而戳到了樱满集的心尖上，他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快地接受沢田纲吉的黑手党身份。
樱满集长而密的眼睫颤了颤，果然…这才是阿纲。
他为有一瞬间想要利用他、来脱离组织的卑劣的自己，而感到羞愧。
“阿纲，我也想…”保护你。
樱满集和沢田纲吉面对面靠的很近，他能够听到他有节律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流扑到脸上的灼热感。
就算垂下了眼睑，也能看到对面少年小小的下巴。
这样的距离，要说这样肉麻的话，樱满集反而有点难以启齿。
蒸腾的浅粉直接从脖颈漫了上来，渐渐铺满了他的脸颊。
不知是才注意到，还是为了缓解尴尬，樱满集动了，做出了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相同的举动。
他解开外套，轻轻地披到沢田纲吉身上。骤然少了一件衣物，山顶料峭的寒风一吹，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冰帝校服的冬装比夏装外套更厚，更能留存住热量，里侧还有一层厚实的绒毛，不知道是由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触手柔软。
沢田纲吉下意识抓住了衣物，连带着他寒凉的手。披在他身上的陌生的体温熨帖温暖，但他手上触到的温度却像是高山之巅一捧纯白的雪，过分冰凉，但似乎一用力就会融化。
沢田纲吉体内好像有无尽的能量，即使不穿衣服在山顶呆了这么久，指尖的温度却依旧滚烫。
但樱满集却像触电一般抽回了手，他低下了头，攥紧了膝盖处的布料，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不加入那个什么所谓的彭格列，但是我也想…当阿纲的朋友，帮助你，可以吗？”
沢田纲吉也不敢看他，只是默默地捏紧了肩上的外套：“可是集，…太危险了。”
他不忍拒绝。
樱满集猛地抬头，声线都拔高了些：“阿纲你才是…最危险的！”说到后面音量又低了下去，“我不怕的。”
“但是…”沢田纲吉不想让樱满集被卷进来，内心纠结，语焉不详。
见他久久没有表态，樱满集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Reborn，问：“…这样可以吗？”
通过刚刚的观察，樱满集发现在他们两人中间，反而是这个小婴儿占据了主导权，于是他暂时先询问了Reborn。
Reborn满意地点了点头，卷翘的漂亮鬓角都晃了晃。
樱满集的眼睛都亮了亮，他弯下身尊重地和Reborn平视：“谢谢你！我的名字是樱满集。刚刚的态度有些不好，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Reborn顺势再次跳上樱满集的肩，拍了拍樱满集柔顺的头发：“我是阿纲的家庭教师，你以后就和阿纲一样叫我Reborn吧。”
樱满集已经卸下了大部分防备，他知道这个小婴儿不简单，但没想到他是阿纲的家庭教师。
他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语气都变恭敬起来：“好的，Reborn先生。”
Reborn点头示意，接着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弟子，大发慈悲地开口：“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吧，带樱满先回去吧。”
沢田纲吉看着突然达成共识、相处得很好的两人，内心忍不住流泪，……Reborn怎么每天都往家里拐人啊，有没有问过他啊？！
但他完全不敢违抗Reborn，哀怨的眼神盯着立在樱满集肩头的小婴儿，还是慢慢站了起来。
只是他挨了一整天的死气弹，从早训练到晚，现在肌肉还酸痛着，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
一旁始终关注着他的樱满集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适。樱满集休息了一会儿，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主动去扶沢田纲吉。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衣服披着有点碍事，他主动提议：“阿纲。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话才说出口，樱满集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主动要求别人穿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刚刚消退的红晕又从耳廓重卷而来，他急忙找补：“…天冷，会着凉。”
“嗯、…嗯！”沢田纲吉也臊得慌，他慌慌张张地把同时裹着樱满集和自己体温的外套套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也埋进去。
他以为自己在Reborn常年累月的操练下已经丧失了羞耻心，但现在被樱满集这样看着，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Reborn才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光着身子向京子告白，被京子呆呆看着的感觉，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沢田纲吉感受着自己手肘处的轻微力道，他低着头，但还是忍不住偷偷侧目，去看身旁的少年。
山路很暗，Reborn坐在樱满集的肩膀上，列恩已经化成了探照灯的形状，顶在Reborn的黑色小礼帽上。
樱满集另一侧的脸也被照得敞亮，惨白的光落在他优越的鼻梁和眉骨上，非但没有暴露出任何缺点，反而衬得那张脸更加夺目。
他长长的眼睫低垂着，认真地辨别着脚下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带着他慢慢下山。但他藏在柔软栗发间的耳朵还微微红着，平添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
沢田纲吉看了好一会儿。直到Reborn头顶探照灯的光线摇晃了一下、好像往他这过来的时候，他才像是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收回了视线。
下山的路很安静。入冬了，连虫鸣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只剩下他们有节奏的脚步摩擦声。
但就是在这样和谐的静谧中，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沢田纲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他家门口那条熟悉的街道上。
还是那盏路灯，只是这次，映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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