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
但樱满集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实话实说，他抓紧了赤司征十郎的手，回答的声音很小。
目暮警官看着藏在赤司征十郎身后的少年，对他含糊不清的回答有些不满。他横起眉眼，想再问些什么。
只是还没开口，赤司征十郎稍显强势的声音已经响起。
“不好意思，警官先生，请稍等一下。他只是有些被吓到了，等他冷静下来会和您解释的。他现在还不是嫌疑犯。”
赤司征十郎的面色微沉，玫瑰色的眼底洇出暗色，笔直的身躯为樱满集隔断众人的视线，年纪轻轻已经显露出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来。
凶器上都有指纹了，还不能当成嫌疑人？目暮警官暗暗腹诽。但毕竟对方也是大家族的子弟，他们警方该给的一些面子还是要给的。
目暮警官压了压帽子：“赤司先生，那请樱满君暂时留在这里，稍后我们再进行询问。”
赤司征十郎不喜欢那些人看樱满集的眼神。他拧了拧眉，话语少见的有些咄咄逼人：“警官先生，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怀疑集。他案发时间跟我和父亲在一起，很多人都看到了，也有监控可以证明。
“是你们要向集询问关键线索，不要用对犯人的态度对待他。”
樱满集站在赤司征十郎身后，额头靠着他坚实的肩膀，耳边是他维护他的话语，动如鼓擂的心跳也慢慢平缓了下来。
他原先害怕的就只有赤司征十郎会因此发现他和组织的牵扯，但现在被这样全盘信任，除了心中隐秘的满足外，更多的还是快要满溢而出的愧疚感。
樱满集看着赤司征十郎颜色鲜艳的发尾，握着他的力道忍不住更紧了些。
如果真的……
看着面前少年强硬的态度，目暮警官也意识到他们有些过于武断，他讪笑了一下：“实在是抱歉，但是更加具体的死亡时间还需要等待法医那边的结果。”
“没事，我们可以等。”赤司征十郎声音沉静。
“那请到那边稍坐。高木，你带他们去。”目暮警官身后那个瘦瘦高高的警官走出来，为他们引路。
这个休息室规格很大，分为里外两个隔间。案发现场在里面的小隔间里，被严格封锁起来，只能由警方相关人员进出。
外头的房间经警方勘察过后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就成为他们安置犯罪嫌疑人、开展问询工作的地方。
高木带他们到划分出来的一个小区域，几张沙发椅上零星坐了三个人，是和死者本人有利益关系的嫌疑人，两男一女。
樱满集低着头跟着赤司征十郎，他们一起坐到一张沙发椅上。
那些嫌疑人看他们过来，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为了快点离开而相互推诿。毕竟因此得罪赤司家才是得不偿失。
整片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但他们两个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在意。
赤司征十郎偏头去看樱满集，他略显颓丧地垂着头，稍长的栗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神情，却把纤弱的后颈暴露人前。他的衣服是人工精心调制的白，但那截雪白在侧也毫不逊色，反而多出来生命的力量。
赤司征十郎轻轻碰了碰他的后颈，和樱满集冰凉的指尖不同，入手是温热的触感，甚至能感受到手下躯体的微微颤动。
这块地方似乎格外敏感，樱满集猛地激灵了一下，接着慢慢转头看向他，声音嚅嗫：“哥哥，我……”
赤司征十郎现在的心情并不好，他知道那个时候回来的樱满集衣衫凌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就和这次的事件有关。甚至可能碰到过凶手，遭遇了他所不知道的危险。
但让他更在意的是，即使是面对他，樱满集也不愿解释。
赤司征十郎这次没有选择照顾他的情绪，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相信我，集。”
樱满集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赤司征十郎的一只眼睛已经隐隐透出橙金的底色。
樱满集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开口回答了：“我、我在宴会厅，那个时候有一个不认识的人和我说。他说有人找我，让我…去一个休息室。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那把枪，又不小心…碰到了。”
他不想和赤司征十郎说谎，隐去了部分关于组织的内容，说了部分事实。
他的话语含糊，依旧听不太清。
但赤司征十郎只是听着他的描述，眉眼压得更紧了些，扶住他脖颈的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捏住了他单薄的肩。
他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那个雨夜。
赤司征十郎语速有些急，声音沙哑：“别人叫你去你就去？”
樱满集喉头一涩，他从未见过赤司征十郎这副样子。
“…对、对不起！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下意识开始道歉。
听到他道歉，赤司征十郎反而更加焦躁。他松开他的脖颈，捏了捏眉心，再次开口：“不要和我说对不起，集。你过去之后有碰到什么人吗？”
“没…没有。”不得已，樱满集还是说了违心的话。
他垂下眼睫，不敢去看赤司征十郎那双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那就是有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他悄悄攥紧的指尖，内心出奇的冷静。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集被拐走之后，到底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现在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告诉他实话。
这些也许都和那个送他回来的组织脱不了干系。只是自从那一天以后，赤司征臣一概不让他参与和那个组织任何有关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他蔷薇色眼底的情绪沉了沉，表情看不出喜怒，话语平静：“我知道了。”
樱满集想再说些什么，但抬眼看到赤司征十郎绷直的唇线，还是闭上了嘴。
他重新垂下了脑袋，无意义地注视着自己伏在膝盖上的手背，上面的纹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去，依旧是光洁白净的一片。
他敏感地察觉到赤司征十郎的状态不太对，但樱满集确实不想让他知道这些腌臜事。
即使琴酒已经向他保证不会对他亲人下手，他不仅不敢赌那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他也有一些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让赤司征十郎知道自己不堪的一面。
他不想被自己最亲的人讨厌。
樱满集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身旁的赤司征十郎，他透过发丝间的缝隙看过去。
唇边一向挂着温柔笑意的赤司征十郎，现在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像…已经被讨厌了。
也是，自己三番五次的隐瞒。
没人会喜欢谎话连篇的人吧。
樱满集绷紧的脊背下沉了些，抓着布料的指尖轻轻收紧。他糖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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