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敲门声接解了砚尘生的围。
几个小厮各端了一案菜碟陆续进来对二人道:“东家吩咐来的拿手好菜,不知两位喜欢吃什么便各挑了一份,这顿无需付钱,是东家请的。”
那老板娘属实是会做生意,这样一来便无须筹算那颗上品灵石的余价,还另外送予他们一个人情。
这一桌菜碟分量都不大,却十分精致,刚刚两人的分量,能做趁嘴的点心,又不至吃得太饱。
“味道还不错,不过比着临江楼还差了点。”砚尘生尝了一箸,评价道。
“虽不如观妙苑里吃食。”玄殷颔首,“但也算爽口。”
“你倒是明锐。”砚尘生听罢笑道,“砚邸中那些掌刀家厨均是临江楼聘来的桌案师公。”
江上风卷过喧嚣吹窗而过,说着说着,砚尘生渐渐静声了。
这时江畔灯火通明,外面人声鼎沸,璀璨烟火一朵朵地映在砚尘生清澈的眸光里。
像是为了应和外景,屋内的灯光适时暗了下来,于是光火便从窗槛忽明忽暗地勾勒出砚尘生精致好看的侧脸。
江畔人声渐盛,像是有什么活动,而砚尘生与那处繁华一窗之隔,显得有些落寞。
玄殷放下茶盏,忽地越过桌案揽起砚尘生侧腰,足尖一点窗台便从五楼跃下,直往人声鼎沸处落身。
“玄殷你干什么!”砚尘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紧紧抓住玄殷前襟,咬牙问道。
玄殷冲他轻笑,顺手将砚尘生被风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
砚尘生:……这人好像是有什么大问题。
两人从丰乐楼翩翩而落,引得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刚一着地,就有一束青巾的小贩捧案递与二人,上有两大白烧酒与一方黑巾,只听小贩开口道:“请——”
砚尘生松手到一旁整理衣衫,听罢一怔,随即用眼神质问玄殷。
玄殷似也未料到这些情况,讪讪笑着解释:“我不过见这处有一空地,就落于此位了,不想竟是参与闲耍的地方。”
这里江面开阔,江心远处遥遥有方小亭,小亭上空悬了一朵绣球,数十盏花灯由岸上冉冉升起,止于绣球前方,开始几盏花灯落在水中,后便逐渐远离水面,层层递高,每盏灯间离了约一步远,花灯却仅有半个脚掌大小。
“这处星桥大都是有情眷侣玩耍的多,但也不乏二位这样的挚友来凑热闹。”小贩看出两人不了解规则,与之解释道,“需得一人饮酒两大白,而后以黑巾蒙眼,或抱或背,带着另一人踏星桥摘绣球,讨个吉利。”
星桥自然就是指那些小巧的花灯了,砚尘生盘算,要先喝两大碗酒,再用黑巾蒙上眼睛,听着另一个人指路摸索着踩过花灯,直至摘到亭上的绣球。
花灯小巧,路程遥远,若二人配合不够默契,或不够信任对方,抑或能力不足,都有可能会失败。
“若是不胜酒力,也可让另一人代饮。”小贩笑道,“二位请吧。”
不等砚尘生阻止,玄殷便取过第一碗烧酒一饮而尽,周围发出震天叫好声。
砚尘生无奈,赶在玄殷之前抢过第二碗,对玄殷道:“你悠着点,可别还没上场就醉倒了。”
烧酒浓烈,方入喉,苦、涩、辣味便轰然炸开,砚尘生皱眉喝下最后一口,将酒碗扣在案上,周遭起哄中夹着两三声口哨。
他没忍住呛咳片刻,放下袖子时双眼水光流转,颇惹人怜。
于是不知哪里的女子大胆冲他喊说:“小公子不怕!输了来找姐姐!姐姐亲手做麻腐细丝给你吃!不比赢来的差!”
“莫找她!”一男子插嘴道,“街上卖的多了,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这会酒气上头,砚尘生双颊都有些泛红,对玄殷凶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偏他目光带水,软的不像话,双唇和舌尖都被烧酒烫出了一抹红,更为他工笔画般的模样又添颜色。
“要背还是要抱?”玄殷低声问他。
砚尘生到其背后,压下他肩膀道:“想得美。”
小贩将黑巾递到玄殷面前,却腾不出手来,于是砚尘生将黑巾接过,绕过玄殷双目,在其后枕系上活结,恶狠狠地在玄殷耳边威胁说:“你要是敢失手把我落到水里,今天晚上就睡地板吧。”
热气带着酒香蹿过玄殷脖颈耳畔,缱绻在颊边。
玄殷认命般叹一口气,道:“小家主放心。”
而砚尘生虽嘴上不饶人,手下却像担心自己系得太紧一般,还用两个手指在系带下试了试松紧,才道:“走吧。”
小贩敲起热闹的锣鼓,人群又开始喧嚣。
“这些花灯应有些灵力维持,你感觉得到吗?”砚尘生为玄殷指了几步,看着悬浮的灯盏,忽然猜测问道。
刚出声便觉一轻——玄殷脚下落空了。
砚尘生一声低呼,双臂猛地收紧,脱口而出:“小心!”
因太过紧张,声音都有些短促。
玄殷踩空后反身一滞,踏上另一枚花灯道:“很奇怪,有的能看到,有的看不到。”
“怎会如此。”砚尘生落目就是下方黑黝黝的江水,有些心慌地看向上空仍遥远的花灯与绣球。
好像是察觉到砚尘生的情绪,玄殷轻声道:“你先闭上眼睛。”
砚尘生不解,却还是依言照做。
随即身下一空——玄殷松手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睁开眼,入目是玄殷的下颌与上空花灯,这次看不见江水了。
“好些了吗?”玄殷低下头问他。
隔着黑巾,砚尘生抓不住玄殷眼神,但他知道玄殷正看着自己。
“嗯。”砚尘生侧头确认余下花灯位置,对玄殷道,“离火位,三尺高,一步半。”
灿烂星汉平铺于苍穹之上,煌煌灯火不掩其辉芒,近处灯火流转,远望其上,一时竟不知是天是水。
绣球方一入手便化作一只丝线扎成的喜鹊,鹊口衔着一朵祥云,伏在二人身前,鹊背上有一方小案和两个坐垫,案上置着琉璃酒壶和几碟下酒小菜,正中间的就是一盘麻腐细丝。
两人刚落座,沿江岸就放起了一排排的烟火,岸上鼎沸人声远远传来,大抵是什么“今年有佳侣上鹊驾了!”之类。
喜鹊载二人沿江游行,所过处路人皆引颈而盼,到弄得砚尘生不大好意思再下鹊驾玩了。
“真热闹。”玄殷看着熙熙人海道。
“嗯?”砚尘生啜着杯中酒,对玄殷道,“那是你还没见过太康的元宵佳节。”
他目光少许迷离,瞧着有些醉意。
玄殷将他手中酒盏取下,推去一叠水晶饺,问他:“太康的元宵节有夜市吗?”
“当然有。”砚尘生回忆道,“每年两次夜市,各有各的热闹,从洞仙院门口一直到太康南都门,香车宝马不夜城。”
“第二次夜市是什么节?”
砚尘生狡黠地眨眨眼,道:“是我生辰日。”
玄殷失笑,问他:“你生辰是什么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