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比如珀尔对“懦弱”、“无能”、“笨蛋”这样的词就已经免疫了,就哈迪斯那张破嘴,能说出什么好话啊?
反正她早已下定决心逃离冥府了,那样充满人道主义的治愈没有下一次了。
哈迪斯不值得。
而忙了大半天,在看到寝宫时,珀尔已经饥肠辘辘,哈迪斯却依旧精神饱满得去审判鬼魂,他们的体力果真差距甚大。
“王后,这是今天的晚餐,请享用。”
珀尔回神:“谢谢玛丽,你现在身兼多职,又是打扫又是做饭,还要制衣,实在是辛苦了。”
玛丽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辛苦!这是我的荣幸!”
珀尔借题发挥:“怎么哈迪斯还没委任新的侍女?就算帮你打扫卫生也是好的啊。”
玛丽赶紧护住扫把:“王后,求您,我能做的,我不能没有扫把!”
珀尔:???
扫把才是工作狂玛丽的本体吗?
“抱歉,我的意思是帮你分担工作,当然了,如果你不觉得累的话,也应该得到对等的奖励。”
玛丽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害羞:“谢谢王后,我不觉得累,也什么都不缺。”
珀尔试探性得问一句:“那,想要新扫把吗?”
玛丽的双眼瞬间亮了,珀尔心中好笑:“你的心愿真是纯粹啊,知道了,我会办到的。”
正好,她也想再接再厉,介入审判大厅,让自己的逃脱计划可以全方面开展。
吃完饭散了会儿步,珀尔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她一定可以不怵冤魂的皮开肉绽,声嘶力竭。
“啊!!!”
珀尔吓得躲到柱子后面,这尖叫怎么回事?也不是她发出来的啊。
珀尔悄咪咪得探头,只见一个忧郁气质的男人在悲鸣,他手中还拿着一把里拉琴,此时双膝跪地,看上去像个绝望的音乐家。
“俄耳甫斯,别叫了,这是冥界的规矩,你的妻子已经死了!”
“不!!!”俄耳甫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尊贵的冥王,求您发发慈悲,我的妻子是被毒蛇暗杀的,她应该拥有漫长的生命,我祈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珀尔这才看清俄耳甫斯身后的影子,对啊,他是人,不是鬼,所以人是怎么活着来到冥界的,难道说,他就是塔纳托斯口中的“入冥界而不死的能者”吗?
哈迪斯头疼:“光明神与缪斯宁芙之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来到冥界,但是听着,枉死也是死亡的一种,不管如何,她的生命已经结束。”
俄耳甫斯大恸,忽然用指尖触动琴弦,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琴声传来,乐音即心音,他的心也跟着一同死亡。
珀尔看明白了,她干脆走上前,来到了哈迪斯身边,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在人前,哈迪斯就算是皱着眉头,也会给冥后几分面子,他没说话,但是用目光瞪着珀尔:你来干什么?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珀尔原本想讲法外容情,可一开口就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难道这么悲伤的音乐,都不能让你动容吗?”
她想到妈妈了,就算当年妈妈在死前还让她不要悲伤,死亡并不是终结,可是无数个夜晚,珀尔都躲在被窝里,泪水再也掩饰不住。
哈迪斯第一次见珀尔哭得这么伤心,以前就算怕鬼,可是她的眼底也只有恐惧,没有哀恸。
“……审判者没有感情,”话虽这么说,哈迪斯却用斗篷挡住她的视线,“眼泪擦掉。”
珀尔顺势抱着他:“你有的,试想一下,如果哪一天你最爱的人离你而去,这个时候你突破重重险阻来救人,可只差最后一步,哈迪斯,俄耳甫斯既然来到这里,不就证明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吗?”
哈迪斯想说他没有最爱的人,也不会无能到救不到,可是看着女孩湛蓝色的眸子中难得的哀求,他扭过头,重重得敲了一下审判石:“停止你的音乐!”
俄耳甫斯被巨大的威压制住,眼里却没有一丝害怕,他的妻子猝不及防得离开他,他的心已然千疮百孔,就算现在就死在这儿,也无怨无悔。
“听着,看在冥后的面子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哈迪斯措辞冷硬,“如果这次还带不走你的妻子,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俄耳甫斯的眸子瞬间亮起,他赶紧向眼眶通红的珀尔道谢:“感念您的慈悲,我和妻子欧律狄刻会永远为您祈福!”
哈迪斯上前一步,遮住俄耳甫斯的视线:“别高兴得太早,我会为你们专门开一条小路,但在穿过冥界与大地之前,你绝不能回头看你的妻子,否则机会失效,没有下次!”
俄耳甫斯感到疑惑,但哈迪斯已经一个响指,一个意识混沌的灵魂摇摇晃晃得来到了俄耳甫斯身边。
“欧律狄刻!”俄耳甫斯迫不及待想上前拥抱,一道刺眼的光芒却从他的身后出现。
哈迪斯的声音充满威严:“快走,不要回头。”
俄耳甫斯心想这很简单,他可以和妻子一起并肩走,可是小路的狭窄让他失望了,他和欧律狄刻只能一前一后,绝对没有同时前进的可能。
没关系,俄耳甫斯伸出手,牢牢得牵住女孩冰凉的手,死亡的温度冻得他哆嗦了一下:“欧律狄刻,我牵着你,不要怕,我们回家了!”
灵魂沉默不言,没有任何声响。
这条小路十分难走,越往上越陡,几乎达到了90度的垂直高度,眼看着俄耳甫斯艰难得带着欧律狄刻“爬山”,珀尔疑惑地问哈迪斯:“为何不能回头?”
“你为何要哭?”
珀尔十分尴尬:“本来没想哭的,忽然想到我妈妈了。”
哈迪斯沉默,他记得女孩说过“父母早亡”。
“刚死的灵魂很不稳定,”哈迪斯终于开口,“如果想起太多,会直接消失。”
避免回头,就是在避免回忆。
珀尔惊奇:“那在审判的时候,不用他们回忆吗?”
哈迪斯嫌弃得看着她,那表情像是珀尔问了个蠢问题。
“你告诉我嘛,”珀尔摇摇他的手,“没有谁天生就什么都知道啊。”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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