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遇刺,皇帝慌了,美人都顾不上就赶去长乐殿问候请安。
若湘得到消息后赶来请问皇后:“您要不要也去长乐殿?”
“太后发话了,以后不准我进长乐殿呢,若又赶出来了怎么办?”裴瑶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就亲一下,犯得着这么生气。
“前几日太后令若溪姐姐送了株墨莲来了,您看在莲花的份上也要去看看啊,您莫忘了,宫里乃至前朝都以太后为尊。您昨日还说给太后侍寝呢。”若湘咽了咽口水。
裴瑶沉凝下来,太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那我们去熬鸡汤。”
师父说勾引人的第一步,从胃开始。
鸡汤不易熬,皇后花了半日时间才熬出一锅,自己尝了尝,味道很鲜美,满意地领着椒房殿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长乐殿。
一路走过去,往日宫娥不断的宫殿都没有人了,深墙红瓦,夕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皇后车辇停在长乐宫门口,裴瑶让人去探路:“去试试。”
若湘也是提心吊胆,悄悄靠近询问:“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有令,不准皇后进入长乐殿。”
若湘不敢再问了,转身就跑,至皇后跟前唉声叹气:“不让进呢。”
“那、那回去,鸡汤留下,不,就留一碗,其他的带回去自己喝。”裴瑶不觉郁闷,小时候看惯了白脸,人情世故,谁都有不高兴的时候。
乌泱泱一堆人回到椒房殿,皇后热得立即回去沐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后,太后来人请她了。
裴瑶叹气,早知道就不洗澡了。
乌泱泱一堆人又启步去长乐殿,黄昏时分酷热散了些,坐在车帘上偶有风吹过,比起方才要凉快不少。
到了长乐殿后,若溪来迎,“皇后娘娘。”
“我、本宫能进去吗?”裴瑶朝着巍峨的殿宇看了一眼。
若溪浅笑:“能,自然是能的,太后等着您呢。”
“太后的伤如何了?”裴瑶慢悠悠地下车,装模作样地搭着若湘的手慢慢地往宫里走。
“太后没有受伤。”若溪回道。
裴瑶略有几分惊讶,原是太后骗人的,想来也是,太后有那么多人保护,怎么会受伤。
若溪将人送至殿门口就停下脚步,裴瑶自己大咧咧地走进去,入目就见太后穿着月白色的裙裳坐在美人榻上。
“太后,您不生气了?”
太后懒洋洋地抬眸,“皇后反省得如何?”
“太后,您寂寞吗?”裴瑶径直开口。
太后不意外,小皇后心思不良,对她怕是存了歹心,不过她好奇,小皇后哪里来的勇气来诱她。
太后低低笑了起来,“皇后这是自荐枕席吗?”
“太后您说我尊贵,您也是尊贵的女人,你我二人不般配吗?”裴瑶不觉羞涩,她不喜欢皇帝,但进入宫廷的那刻,她就迟早会成为皇帝的女人。
她不想也不愿,倒不如依附太后,至少太后和善可亲、美貌昳丽。
裴瑶安静地看着美人榻上的女人,心在这一刻沉静下来。
太后蓦地笑了,“哀家缺女人吗?”
“不缺,但您缺尊贵的女人。”
小皇后说得很有理,普天之下,最尊贵的两个女人无非是太后和皇后。太后凝视对方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怯弱或者羞涩,然而,什么都没有,依旧是原来那么干净。
“裴家世代有骨气,若是老太傅知晓自己的孙女来勾引哀家这个女人,怕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皇后,你的骨气呢?”
裴瑶有些紧张,可她不后悔,直视太后眼中的深渊,忐忑道:“骨气不抵太后一颦一笑。”
太后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你若是男儿,必然是个花心又会哄人的。哀家大你七岁,可算是你的母亲。”
“母亲?您可比陛下年岁小多了。”裴瑶沮丧,太后好似将她当作孩子了来笑话了,她活得这么大,从没想过会与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在一起,她是小尼姑,父不疼母不爱,家族嫌弃,站在太后面前,她确实太过渺小了。
“再者,太后娘娘,我这个皇后是您选的,您不满意吗?”
“自然是满意的,不过哀家不喜欢皇后。”太后拒绝了。
裴瑶不可置信:“我不够好看吗?”
“皇后,你太小了。”
“我……”裴瑶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她初次勾引人就失败了,她一咬牙:“太后不试试吗?”
太后睨她:“试什么?”
“太后与女人同床共枕过吗?”裴瑶叹气,太后看似聪明,怎地一点都不上套,难不成非要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我、我可以侍寝的。”
小皇后义正辞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太后的眼睛,将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可话一出口,太后笑了,丝毫不遮掩她对这件事的嘲讽,“你会吗?”
“我至少比太后懂。”裴瑶鼓起勇气,胸口高高地挺起,抬眼一看,又颓唐了,太后头顶的泡泡依旧是粉色的。
丧气。遇上清心寡欲的人,真费尽口舌。
“你确实比哀家强,哀家当年不想侍寝,幸好惠明帝陛下沉迷炼丹,不近女色。”太后像是说着许久前的趣事,眼梢微扬。
裴瑶怔忪,原来太后和她一样,从未侍寝过,她立即抓住机会:“太后娘娘不懂乐趣罢了。”
“无望小师太不仅精通佛法,还知晓侍寝的乐趣?”
“太后觉得呢?”裴瑶轻哼一声,她还俗了,不再是小尼姑,再者她看的书和画册都不少了。
她比起清心寡欲的太后,更懂。
“皇后的鸡汤很好喝,但你勾.引的方法太幼稚。哀家唤你来,是想问问你如何看的面相,教教哀家。”
“不教,这是我的看家本事。”裴瑶顿时没了精神,她都厚着脸皮了,太后太不识趣了,“妾还有事,先回椒房殿了。”
小皇后傲娇了。太后却道:“皇后留下吧,哀家伺候你,如何?”
“不要,妾还小。”裴瑶哼哼两声,转身就走,她的看家本事是用来活命的,不教外人。
皇后说走就走,搭着若溪的手挺直脊背,径直离开了。
美人榻上的太后兀自纳闷,到底是谁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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