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脚力度之大,竟是让陈惟堪堪从门槛边缘摔到了台阶,再是从台阶滚落至离府门四五尺开外的泥地上。
陈惟毫无防备,整个后背都与那硬地实打实来了个碰撞,这一闷响从里到外传了个遍,引得门内一双双泛着精光的笑眼纷纷望向此处。
交谈声转而变为窃窃低语声。
被砸起的尘屑迷了陈惟那因震惊而稍稍睁大的眼,他紧闭着眼闷哼一声,强忍着眼睛与身体上的不适,扶着腰缓缓从地上爬坐起来。
陈惟脸色沉了沉,他扶坐自己起来的那只手摸到了身后被砂砾磨破的衣裳料子,摸着那因软烂而变得不再光滑的绮衣,忽而有些沧桑。
小厮嘲讽道:“郑子怎会接见一个山匪?你就是穿得再光鲜亮丽,也挡不住你满身的野气!”
看来是跟着有学问的人久了,连一小小看门的都能骂出这般有力道的话来。
陈惟笑着甩甩袖袍:“看来我陈惟无需郑子赞赏便已名声大噪了,连你这样一小小看门兵都能知道我的过去。”
小厮不满地指着他:“嘿!你怎么说话呢?”
陈惟不再同他做无用争执,且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下流腌臜话,毕竟这样的话他听得不少,多一个人也无所谓。
他站起来,仍是以得当的礼数朝府门内躬身,声如洪钟:“郑子,陇中陈士元今日特来拜见!”
小厮皱起眉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没脸没皮的人物,前面该说的他也都说了,被众人看着出丑,再是嘲讽,这心理就算再强大,也不该如此。
他扭头望向门后那群同样是登门拜访的人,得不到一丝回应后,只好撇撇嘴,再朝着陈惟道:“别费力气了,郑子不会见一个给山匪做事的人的。”
陈惟目光随着小厮转移至门内,匆匆瞥见一眼熟悉的脸时,那张脸便开始慌慌张张地上下遮挡起来。
他眯着眼往前盯了又盯,看清那人相貌后,了然一笑。
“郑子亲口说的?说这郑、大、府、门,不允我陈士元这个身、份、低、贱之人,踏、入!是吗!”
陈惟声调忽高,引来过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小厮惊恐不已,连连摆手:“你胡说什么!郑子岂是你这种人可攀污的?”
陈惟昂昂首,垂下的双手搭在中间,道:“既不是郑子瞧不起我,那便是有人不想让我进去了。”
郑谦是以仁德好善为名的,就算是瞧不起来拜会他的人,他也断然不会摆在明面上叫人知道,私下如何解决的那便是他的事。
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这郑谦的小厮敢公然在府门前拦人,要不就是这门内众多人中,有人看他陈惟不爽,给钱贿赂看门小厮;要不就是这郑谦不要好名声了,背后攀上权贵便再也瞧不上任何人,所以才敢这般大胆辱人。
如今看那小厮慌张神情,便知这是前者。
更何况这郑府内还站着陈惟的老朋友。
想必也是因为他,这小厮才知自己的过往,更甚至敢公然嘲讽。
说来真是许久不见,陈惟初见那脸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但如今看来,也只有他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
“贾文叔!我说的是不是啊!”
这藏匿于人群中的贾腔一听到陈惟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东张西望起来,跟着周围张望的人一起在找寻着这贾文叔。
陈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止住后,便大步跨前,那小厮虽仍是抬手阻拦,可他只肃然说了声“让开”,饶是再有胆子和底气的,抬起手阻拦的人也蔫了不少。
“郑子还不出来迎客吗!”陈惟进门后,行至接待客群的庭院游廊下,大声呼唤着,“郑谦!你个老鄙夫!畏畏缩缩,让小厮羞辱于我,你算哪门子的仁者!”
游廊下的人纷纷躲避,怕受此牵连,可到底有几个胆子大的,就指着他一句接一句起来。
“这位高士,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来历,这里是郑子的府邸,你如此放肆,到底是来求人的还是来闹事的?”
“小厮不懂规矩,高士也要跟着一起乱了规矩吗?”
“高士还是稍安勿躁些好,没本事的人,就算拿刀架在郑子脖子上,郑子也断然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
陈惟被这最后一句给提醒到了,他停下步子,找寻方才开口说此话之人。
“你说的。”陈惟指着那人道。
那人高昂着头,鼻孔翻天:“那是自然。”
“好好好。”陈惟拍手。
他将视线转向恰巧躲藏在此人背后的贾腔上,笑了一声。
贾腔拿着袖子挡了又挡,时不时露出一支眼来看这陈惟是否有离去之意,可现下瞧着,他非但没被骂走,反而起了劲,甚至还发现了他贾腔的踪迹。
穿着一身较为单薄的衣裳,贾腔却出了满头的冷汗。
他哪里知晓,当初那最要面子的陈士元,如今没脸没皮起来,好比市井无赖。
贾腔实在是没想到这陈惟居然还没死,如今来拜会郑谦穿的竟比他还好。
当初在学堂的时候,陈惟便处处压他一头,总是能得到老师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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