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的夏天来得迟缓却热烈。
雷克雅未克郊外那栋红色屋顶的小屋前,姜晚星正弯腰修剪着窗台上的三色堇。
她的动作比半年前利索多了,脸颊上也泛着健康的红晕。
"老周!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她朝屋内喊道,声音清亮得不像个曾经被医生判过"死刑"的人。
周叙白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汤勺,"慢点儿弯腰,医生说了..."
"医生说了要适量运动,"姜晚星笑着打断他,"我这都躺了三个月了,再不动弹就要长蘑菇了。"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她的银灰色假发上,折射出柔和的光。
这顶假发是周慕晚特意从国内寄来的,比医院发的自然多了。姜晚星现在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甚至学会了用卷发棒给自己做造型。
周叙白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尝尝,本地人推荐的北极花茶,说是能增强免疫力。"
姜晚星接过抿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来,"怎么一股苔藓味儿?"
"良药苦口嘛。"周叙白笑着看她皱鼻子的小表情,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半年前在肿瘤医院,医生私下告诉他做好最坏准备时,他从未想过还能看到妻子这样鲜活的模样。
屋内飘来一阵食物香气,姜晚星吸了吸鼻子,"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冰岛羊肉汤,按房东太太给的配方做的。"周叙白帮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假发,"慕晚下午的飞机到,得给她准备点热乎的。"
提到女儿,姜晚星眼睛亮了起来。
自从开始第二阶段治疗,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女儿了。这次周慕晚特意请了年假,还说要带个"惊喜"过来。
"你说她那个'惊喜'是什么?神神秘秘的。"姜晚星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花盆往阳光更好的位置挪了挪。
周叙白神秘地眨眨眼,"我猜是带了男朋友。上次视频我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有戒痕。"
"什么?!"姜晚星差点打翻花盆,"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说!我得赶紧把客房收拾出来..."
周叙白看着妻子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背影,幸福的笑了。
下午三点,周叙白开着新买的吉普车准时出发前往凯夫拉维克机场。
周叙白开车,姜晚星坐在副驾驶,膝盖上放着一条手织的冰岛风格羊毛毯,这是她这几个月新学的技能。
"要是真带了男朋友,这条毯子就当见面礼。"她抚摸着毯子上复杂的几何花纹,有些紧张地咬住下唇,"不知道小伙子人怎么样..."
周叙白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放心,咱们女儿眼光随你,错不了。"
“嘿嘿,那倒也是。”
机场到达大厅,周慕晚老远就挥着手跑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男孩,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妈!爸!",周慕晚一头扎进姜晚星怀里,差点把她撞个趔趄,"想死你们了!这是程岩,我...嗯,未婚夫。"
名叫程岩的男孩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常听慕晚提起您二位。"他普通话带着点南方口音,眉眼清秀,看起来稳重可靠。
姜晚星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准女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周叙白及时解围,接过行李,"路上累了吧?先回家,你阿姨炖了汤。"
回程的车上,周慕晚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工作近况讲到婚礼计划。程岩安静地听着,偶尔补充几句,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未婚妻。
"我们打算明年春天办婚礼,"周慕晚转身从后座搂住姜晚星的脖子,"妈,你一定要好起来,给我当最美的主婚人。"
姜晚星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傻丫头,妈现在好着呢。上周复查,医生说肿瘤缩小了40%。"
这个消息让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周慕晚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程岩赶紧递纸巾。
周叙白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这是治疗以来最好的消息。
当晚,一家四口围坐在木餐桌前享用周叙白准备的冰岛风味晚餐。羊肉汤香气四溢,配上刚烤的黑麦面包,还有姜晚星学着做的蓝莓甜点。
"阿姨手艺真好,"程岩尝了一口甜点,真诚地赞叹,"慕晚总说您做的桂花糕天下第一,看来您做什么都好吃。"
姜晚星被夸得心花怒放,"小程是杭州人?听口音像。"
"阿姨耳力真好,"程岩笑着点头,"我家就在西湖边上。叔叔说您二位在杭州有套公寓?"
"正在挂牌出售呢,"周叙白给每人盛了第二碗汤,"不过要是你喜欢,留着当婚房也行。"
周慕晚和程岩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不用不用,"周慕晚连忙说,"程岩公司有住房补贴,我们打算先租房。那公寓是爸妈的养老钱,不能动。"
姜晚星心里一暖。她知道女儿是心疼他们治病花销大。这半年周叙白变卖家产的事,虽然他们尽量瞒着,但聪明的女儿多少猜到了些。
第二天,他们带两个年轻人去了著名的蓝湖温泉。姜晚星现在体力恢复了不少,能在温泉里泡上半小时不觉得累。乳蓝色的温泉水包裹着全身,远处是覆盖着白雪的火山,宛如仙境。
"妈,你皮肤变好了,"周慕晚靠在母亲身边,轻轻抚摸她手臂上已经淡化的针眼,"冰岛的水真有这么神奇?"
姜晚星望着不远处正在教程岩冰岛语的周叙白,轻声说:"不全是水的功劳。你爸...他每天变着法儿让我开心,研究食疗方案,半夜起来给我按摩腿...心情好了,身体自然跟着好。"
周慕晚眼圈又红了,"爸这半年老了好多。上次视频我没敢说,他白头发多了起码一半。"
"等回国后,我得好好补偿他。"姜晚星喃喃道,"卖掉的邮票收藏里有他爷爷传下来的珍品,他一直舍不得碰的..."
"妈,别想这些,"周慕晚握住母亲的手,"爸常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他现在多开心。"
确实,此时的周叙白正像个孩子似的,向程岩炫耀他刚学会的冰岛语单词,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姜晚星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这几年来丈夫最放松的时刻,不再需要掩饰担忧,不再半夜偷偷查看医疗账单。
周慕晚和程岩在冰岛待了一周。临走前一天,姜晚星在厨房教程岩做她的拿手菜红烧肉。
"阿姨,慕晚说您以前是公司的CEO啊?"程岩一边切肉一边问。
姜晚星点点头,"是啊,但那都是过去时候的事了..."
“您可真厉害,怪不得能教出慕晚那么好的女孩,看来她也是跟您学的。”
“哪里哪里,你说这话可就多余了,她自己优秀,跟我没什么关系。”
程岩和姜晚星两人寒暄了好一阵子。
周慕晚离开后不久,姜晚星收到了另一个惊喜。一个雨天的下午,门铃突然响起。周叙白去开门,然后惊讶地喊出声:"秀华?建国?"
姜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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