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苍闻言心中一惊,这姑娘怎么如此笃定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中惊讶面上却一点不显:
“玉书姑娘说笑了,全沪上的人都知道,我这一天可都在警务处大门口学习呢!哪里能去做别的什么事情?”
玉书站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捂嘴唇道:“玉书只信自己的感觉,无论督察长是怎么做到的都不关玉书的事情。”
说完话就自顾自的坐在了苏苍对面的沙发上,一点也不拘谨的开始用茶几上的茶具给苏苍泡茶,还不忘说了一句:
“玉书从小感觉就非常敏锐,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安然无恙的从山海关逃进来,还来到这十里洋场安然度日!”
苏苍看着这姑娘也就二十三四的年龄,若是孤身逃亡进了山海关,那就应该是民国二十年的事情了,五年前她也就是十八九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孤身千里逃亡,还能在这十里洋场活的不错,能力可见一斑了。
“没想到玉书姑娘还有这么一段离奇的经历,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苏苍感叹了一句。
“总比那些无端丧命的乡亲们要幸运的多了!”玉书的语气很淡漠,好似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就像是个陪伴着青灯古佛的方外之人。
两人之间突然有些冷场,可玉书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受到影响,一阵让人眼花缭乱、姿势优雅的动作之后,一杯热茶被双手举着送到了苏苍面前。
接过茶杯嗅了嗅茶香,怎么都觉得比那四个姑娘泡的要香,让苏苍都有种想要把他们喊进来跟着人家学习一下的欲望,要是也能泡出这样的茶,估计亨得利也会觉得她们学会了一刀吧!
轻啜一口,同样的茶叶同样的茶水,可这入口的滋味却是一点也不同了,叹了口气:
“今日喝了玉书姑娘的茶,只怕日后自己再也不会动手了!”
玉书轻笑一声:“督察长想喝茶了,可以来找玉书,还能少了一杯清茶?”
“算了算了,我这粗人可不是能为了一口茶水就去上门惹人厌烦的。不过你今天来恐怕不是给我展示你的茶艺吧?”苏苍喝完一杯茶水放下杯子,摸了根烟点上火问道。
玉书拿过茶杯又给他添上茶水:“玉书前几天看到了一桩事情,觉得可能对督察长有用,就想着来告诉督察长一声!”
苏苍这就明白了,要是没有早上那一枪,估计这姑娘也不会想着来给他说一声。
四五天前,大中午的天气比较热,书寓楼的姑娘们没有生意的都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这样就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提前知道有客人上门。
玉书也同样如此,只是在她翻看当日报纸的时候,就听到有两个人上了三楼,径直去了那一日苏苍杀死一人的那个房间。
路上两人还在窃窃私语,估计并不清楚这里的房间都留着缝隙,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外面的话语声,即便声音小一些,离得近了也能听到只言片语。
这次玉书就听到这两人提到了苏苍,这就让她提起了警惕心,等到两人进了那间屋子,就更是有些提心吊胆,毕竟那一日的汉子可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对着房门开枪的!
这姑娘也是胆大,拿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假装要去找人缝补衣服就出了门,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间屋子,去偷听里面的谈话。
“你说你们这些人,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要让一个啥也不懂的憨货经手?”
“要不是憨货?这么重要的情报敢让他传递?”
“可这也太儿戏了,都不知道人家来查什么就敢直接对着巡捕开枪?这不就送了命?还不知道有没有泄露情报呢?”
“哪里就能泄露情报?他啥也不知道的,就是有个黄包车夫的身份方便行动,才让他传递情报的!”
“那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呢?”想来是打开了那个地上的按个。
“咦!还真的不见了?不过就一张字条,问题不大吧?”
“问题不大?你们在沪上就这么做事的?难怪要向总部求援,看来满铁需要换一些新鲜血液了,你们这些人可都开始懈怠了!”
“没这么严重!上面只是几个字:计划已开始执行,即便有人拿到了,他又能猜到什么?”
“你可不要轻视那个苏苍!能闯出偌大名头的能有几个简单的!走吧,希望不要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也不得不说玉书这姑娘的记忆力惊人,不但记住了那些对话,还把两人的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这姑娘的出身应该也不简单,不过苏苍可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爱好。
从这几句对话能听出来,这两人是满铁的人,一个是总部过来支援的,一个是本地潜伏人员,而那个被苏苍杀死汉子是个黄包车夫,被这些潜伏人员发展成了交通员。
这就让苏苍把这件事和前几天杀死的井上秀雄那伙人联系上了,那几个人也是满铁的,说不得就是这伙来支援的家伙,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也许已经被苏苍干掉了。
那个计划也应该是和周雅芳她们追查的秘密有关系了,满铁那边可能启动了什么计划,想来也是为了配合廖雅芳那几个日本人和沙逊家族的谈判吧!
苏苍也理清楚了这些日本人之间
的关系,特使是皇道派永仁亲王的人,廖雅芳他们是满铁的人,特高课是外务省的部门,松田良太是海军陆战队的情报人员,那么那些浪人极有可能就是黑龙会所属了!
日本人还真是处心积虑,这么多情报机关扎堆来沪上,狼子野心表露无遗啊。
感谢了玉书姑娘,把她送出了巡捕房,看着她上了黄包车远去的背影,苏苍在考虑是不是发展一下,这姑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走回巡捕房却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拘留室,这次他没有再忘记濮阳兴那个倒霉蛋。
来到拘留室和那个新任张科长聊了几句,就进了拘留室找到了值守巡捕,被领着去了濮阳兴的管押地。
如今苏苍再来拘留室可不像以前一样,每次还要给如今的陈巡长当时的陈科长送茶叶了,这要是他敢给张科长茶叶,估计这家伙得连夜找人给他回黄鱼!
濮阳兴在这拘留室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既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欺压,每日三餐虽然没有什么油水可也不至于饿肚子,那些看守还怕把他饿死了没法给督察长交代。
看着新人被关进来挨了顿收拾,又看着新人变成了老人,收拾新来的新人,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如今的麻木,一个人关在一个独立的小拘留室,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苏苍在磨他的性子,可到后来他就明白了他是被遗忘了啊!
求了好几次看守,让他们给苏苍带话,可就是这么一件事也没人敢应承,濮阳兴经历了几次后也就认命了,每天念叨着满天神佛期待苏苍能想起他来。
可能是今天的祈祷比较心诚,也可能是今天的求助对象玉皇大帝比较灵验,濮阳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苏苍:
“苏督察长啊!我可终于见到您了!”
看着语气神态,好似苏苍是他的再生父母,但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再生父母,要不是苏苍记起来这家伙,只怕他会把拘留室坐穿的。
苏苍有些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情,想一想那个想要吃苦,被扔进一个交通不便的小山村,吃光了村子里鸡的家伙,满眼绿光趴在屋顶看着来接他的汽车时的表情,就理解濮阳兴了。
扔了根烟给他,旁边的看守很有眼色的打开了拘留室的门,又替他点着了烟,也成功混到了一根苏苍发的烟,乐呵呵的拿着“免死金牌”出去炫耀了。
看着濮阳兴贪婪的瞅着烟卷,两三口就抽完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苏苍笑了笑把那一盒烟都扔给了他,还给他配了盒火柴,让他过足了烟瘾,才问道:
“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打算?”
虽然是个通缉犯,可犯的罪行并不大,换了别的地方也就把他当个屁放了,可惜他有些倒霉,偷的人有些厉害,所以就被列为了通缉犯。
这事换个人来处理,还有些拿不准,说不得这倒霉蛋还得去提篮桥继续住着,可在苏苍这里就很简单了,皮埃尔只要不想再死几匹马或者狗,这事就是一个电话的问题。
连抽三根烟的濮阳兴立刻就接上了话:“督察长如有所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濮阳兴也绝不推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一个来月在这拘留室濮阳兴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自己一个飞贼能有什么前途,在这沪上没个靠山可是不好混的,要是能搭上苏苍的线,抱住这条大腿,这么多天的拘留室生涯可就是因祸得福了。
这时候苏苍递上的线头他怎么会不赶紧抓住?
“希望你记得今天的话!”苏苍指了指他的脑门,“我可不想在有一天给你这来上一下子。”
威胁了一下就领着濮阳兴出了拘留室,遇到了一个丛三祝手下的巡捕,让他带着已经臭不可闻的濮阳兴出去洗澡去了。
又扔给他一叠法币,还要给这家伙置办身衣服,那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穿不成了,都快成硬板了。
上楼走回办公室的路上,苏苍脑子里把自己手下这些人过了一遍,不禁有些好笑。
老烟杆是个洪门大佬,不知道怎么就在这法租界几十年巡捕;
方成均是自己领进来的算是身家清白;
颜思穆原先是个木匠学徒,这是老烟杆说的,真相是什么不清楚;
池文伟红党份子,可挂着的名头是个小偷;
崔幸平是个日谍,被那神奇的领导术搞的不知道算什么身份了;
路歌和代斯这两个随从,一个黑社会一个保镖;
许铁军这家伙面上看着是个老巡捕,里子是什么还不清楚,但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日谍都能搞定还怕他有什么其他身份?
车略这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当初留他一命也是为了挖出盛琪辉的财产,现在倒是没有啥背后势力了,还能用一用;
刘三儿是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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