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苍打听薛自牢去哪里抢地盘,就看到这家伙带着梅竞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叨叨:
“这是想啥呢!我们粪行还能把生意做到水面上去?虽然那些来买粪的都驾着船,可那和我们有啥关系?”
然后抬腿迈过门槛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苏苍:
“唉呀!一大早就看到督察长,这可是真难得啊!”
这家伙对于苏苍把他按在粪帮帮主的位子上一直有怨言,尤其是薛白袍带着弟兄们横行长江,更是让他眼馋不已!
所以最近跟苏苍说话都有些阴阳怪气,让苏苍怀疑他对自己还没有忠心耿耿的原因就在这里!
“少给我阴阳怪气!你啥时候培养个新帮主啥时候离开粪帮!”
苏苍给他画了个饼,没想到这家伙顺着杆就往上爬,指着身后的梅竞:
“我看梅老弟就合适的很!要不咱今天就做个交接?”
梅竞听着这话摇头苦笑,也没法接话。
苏苍根本不搭理他,转身就进了屋:“进来说说这渔行怎么回事?值当你带几百兄弟过去?”
几分钟后,三个人就已经夹着烟说起了正事。
这沪上的渔行那是一家独大,就是上次派出朱砂埋伏苏苍的那个势力。
只不过后来都在杜悦晟做了和事佬的情况下,给苏苍送礼赔罪了!
他们占据了这黄浦江法租界的大部分江面,然后向下游一直延伸到长江入海口。
渔行的总部坐落在榆林路巡捕房的辖区,占据了江滩一大块地方,每天下午、上午两次大批量收鱼。
然后由他们的帮众送往各大酒楼饭店,以及各处的市场。
而每日各种鱼什么价完全是由这些渔行的头目决定的,一旦得罪了渔行,打鱼的收获没法卖钱,做生意的酒楼饭店没有鱼可以做菜。
也算是这沪上一霸!
如今的帮主名叫江振家,人称:江中君!手底下四五千帮众,一向就在水面讨生活。
可在黄浦江上游法租界最南端,大概是距离渔行总部有些远,或者这边鱼获少,他们一直没有涉足。
结果在这片水域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团伙,最开始就是一帮人结伙自保,最后围绕着他们组成了一个帮派,被人称为水货行!
这批人现在有四五百人的规模,为首的有三个人,如今主事的叫做郑拓海。
这渔行和水货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水货行就守着法租界最南端,鱼获也就供给可老城区这一片,也就勉强糊口度日,从来不去招惹渔行那伙人。
可最近这几天就出了事情,先是法租界水上巡警在巡长林至仁带着水警到处找事,就连他们设在江滩上鱼获的简易码头都被查封了。
再后来渔行那边的帮众开始侵占水货行这边的江面,导致这几天两个帮派爆发了好几次冲突。
虽然水货行这边人少,可打起架来凶猛无比,倒是没怎么吃亏,只是这几天被连续生事,帮众们的收获寥寥无几,有好些都已经开始饿肚子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苏苍就有些奇怪了,这和粪帮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水货行被人抢了生意,跑到岸上来抢粪行的营生?
想到就问:
“那这和粪帮有啥关系?你带着几百兄弟做什么去了?”
薛自牢尴尬的笑了一声,没好意思开口,倒是旁边梅竞替他回答了:
“从昨天就开始有人传言说是水货行要来打我们主意,我来了就给他建议派人去看看水货行到底啥意思,可这薛老大觉得没必要,说是敢来就收拾了他们!
结果今天一大早就有人乱喊有人来抢地盘,薛老大就带着弟兄们干架去了!”
说着话还瞅了薛自牢一眼,把薛自牢看的有些脸红,直接嚷嚷道:
“这还不是亏了我带着弟兄们?要不然咱们可就倒霉了!”
原来抢地盘的是渔行,他们从岸上打进了水货行的地盘,没想到水货行的早有准备,直接爆发了几百人的混战。
就在这当口,薛自牢带着小粪帮的人到了,这一下可把渔行的吓坏了,还以为水货行的埋伏,直接就给跑了。
苏苍这才明白,薛自牢这家伙搞了个乌龙,不过这一下可算是得罪了渔行,还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发展。
“就你这样搞,还是别想着换地方了!我看这粪帮就挺适合你!”
苏苍看着薛自牢揶揄道。
自知理亏的薛自牢这次没反驳,用手摸着自己头上的短发茬,说道:
“那也不是没好处啊!我这一去,人家水货行一看,这粪帮厉害啊!薛老大人也不错,要不咱们跟着他们混?”
“别给你脸上贴金了!薛老大!你也好意思说,人家郑拓海那是看中咱们督察长的威势了!!”
梅竞直接拆穿了薛自牢的话。
“好了!不管他们为了什么,总之这水货行是有投靠咱们的打算了!督察长!要不要收拢过来?可是有不少好手!”
薛自牢被拆穿了也不在意,正色问苏苍。
梅竞也跟着开口:“这水货行还真可以看看的,年轻后生不少,否则也不能和渔行打的不分胜负!”
苏苍也在思量,这已经和渔行结了仇怨,再加上上次他们突袭的那回事,自己肯定是不会和这鱼霸交好了,那要真有机会收拢了水货行也不是不行。
刚好自己这水上买卖越来越多,就指望粪帮和劳工补充队伍,不太好使,倒是这水货行刚好对口!
不过也要看条件的,要是对方提一些过分的要求,那再好的人手苏苍也不能收!
交流完信息,安排薛自牢派人出去打探军情局的事情,又指定让梅竞负责和水货行的对接,他现在已经不大放心薛自牢了!
交代完事情,苏苍就回了巡捕房,没想到在院子门口又遇到了严颂!
这次依然是带着几个手下来执行政治部的公务,苏苍虽然上次和他们吃了一次酒宴,可也没想过能让这些人对他泄露信息。
陪着严颂上了楼,目送他去了米格尔办公室就回了自家督查室。
还有些奇怪这米格尔竟然还在办公室,又一想人家严颂直接就去找米格尔,都没有问自己人在不在,这应该是提前做了沟通的。
刚坐在沙发上端起了杨红妹泡好的茶水,就被米格尔一个电话喊去了办公室。
“来来来!这事就让苏配合你们去做,一定要把事情办的利索一些,最好今天就直接送去提篮桥!”
看到苏苍进门,米格尔就直接把锅甩给了苏苍。
搞得苏苍还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抓谁?
米格尔都不愿意让人在拘留室多留,就打算自己把人送去提篮桥!
一般这么做的,要么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要么是巡捕房内部的某些人。
凶犯是怕他在拘留室惹出别的祸端,犯事的巡捕是怕影响到巡捕房内部的氛围。
那这次有严颂在,就必然是个巡捕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被政治部黑盯上了,苏苍还在担心会不会是池文伟,这要真是池文伟,说不得苏苍就得出手相助了,否则有心人还会牵扯到苏苍自己身上。
“哈哈哈!有苏督察长配合,肯定办的妥妥当当!”
严颂看起来还蛮高兴,拉着苏苍就出了米格尔办公室。
走到门外,严颂才凑到苏苍耳边低语道:
“李胜斌!这次的目标,罪名还蛮大的,估计进去就出不来了!”
说完还看了苏苍一眼,还在观察他的神色变化,这可能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职业病了,总觉得这在一个捕房,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关系的。
可他就没想过同行还是冤家呢,这李胜斌对于苏苍来说,那都是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
所以严颂能够看出什么?
欣喜!
满意!
这他娘的跟李胜斌有仇啊!
两人并排行走在走廊内,一个拐弯就到了陈云襄的办公室,严颂又进去通知了陈云襄,这货更是和李胜斌没啥关系了。
三个人一起到了大办公室,直接就把还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李胜斌控制了起来。
要问这李胜斌为什么会魂不守舍?
那就要问问昨晚那些要人命的妖精了!
这些人极有抓捕经验,两人扭住李胜斌胳膊反转在身后拷了起来,又用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布子堵住了,这是怕当事人喊出一些隐私来?
然后严颂宣布了李胜斌的罪名:敲诈勒索公董局董事,在发现董事身家丰厚时,于是伙同枪手意图杀人越货!
旁边听着的苏苍觉得有些牙疼,这皮埃尔够狠!
昨晚五个保镖成了杀手!
今天李胜斌就成了敲诈勒索!
随后几人搜查了李胜斌的身上和办公桌,发现了剩余的英镑,这就成了敲诈勒索的证据!
得亏是在民国,否则还能查出皮埃尔的指纹来!
这下事情就成了铁案,起码敲诈勒索是跑不了的,一个探长敲诈勒索董事,李胜斌的提篮桥之旅怕是不安生了。
有了米格尔的交代,苏苍就没接手李胜斌,安排了几个巡捕开上卡车,陪着严颂把要犯押解去了提篮桥。
……
公共租界苏州河畔一间酒楼的包间内,三个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各居一方,互相瞪着眼看着另外两个人。
“我再说一遍,这次的事情肯定有人泄密了!”
其中坐在东面的那个中年人咬牙切齿道,
“我都没给手下人说过一个字,所以就是你们两方走漏的风声!”
“嘁!就你谁都没说?难道我就给谁说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即便是要通知下去也不是这会,我王荣康有什么急的?”
坐在北面的正是公共租界粪帮帮主王荣康,说完话他还盯着坐在对面的那个家伙,眼里似乎有把刀,能把对方大卸八块。
那人毫不在意的回瞪了王荣康一眼,慢吞吞道:
“这事有没有可能就是凑巧了?我们在这里互相怀疑可不是好事啊!我可告诉你们,咱们之间可不是同盟!我踏马有机会就得弄死你,王荣康!”
又看向东面坐着的江振家,语气还有些幸灾乐祸:
“我可是提前说过的,你这事他就成不了!”
“少她妈放屁!要不是日本人让我找你们合作,你当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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