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快来人!”
“快关窗户!”
一阵乱七八糟的的忙乱之后,扒窃党一众大小头目围在了二楼段大鹏的尸体身边,几个有名号的大头目已经检查过尸体正在商议后事。
还没商议个丁卯出来,三刀玉手杨红妹突然对着孙猴子发难:
“今天这事可不简单!那个枪手明显是等在这个窗口的,这个位置要想杀死老大根本不可能,就需要有人配合闹出乱子把老大引过来!”
后面的话就不说了,抬头盯着孙猴子,其余人也就明白了啥意思。
有些蠢笨的已经对着孙猴子开喷了,一个明显是段大鹏心腹的头目上去就揪住了孙猴子的衣领,大拳头就对着脑袋抡了上去。
能有孙猴子这么个绰号,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体型,这一拳抡上去怕是落不了好。
“嘭!”的一声,这拳头被人拦了下来,一只手掌撑在了孙猴子脑袋前面,抓住了这只拳头!
“没脑子的货色!那女人一句话就能定了孙猴子的罪名?我还要说就是她不守规矩非要带着这小白脸上楼,故意招惹事端,你没注意刚才是这小白脸先惹事的吗?”
来人挡住了拳头还把矛头对准了杨红妹!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我亲弟弟!我带他上楼感谢老大不对吗?你这猪头不安好心,是想接老大的班?”
杨红妹恼了,也不管什么影响了,一句话直指这人的目的是想夺权。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这一枪怕是这沪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可你这弟弟这么巧的刚招惹了这人,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龌龊!”
那人好整以暇的盯着杨红妹,被他护在身后的孙猴子已经开始招呼其余头目,打算出手对付杨红妹这女人了。
“陶劲松!你生拉硬拽的给我栽赃,不就是想要让我背个害死老大的名声吗?没了我和你竞争,这老大的位置就成了你囊中物了!”杨红妹护着弟弟,指着来人喝骂,
“如今老大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你不想着报仇,一心就想夺权?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费了老大对你的照顾,还把九江路给了你!”
围观众人这才明白这几个大头目的目的,这就已经开始为了位置斗起来了。
杨红妹此前声名赫赫,在这扒窃党里影响力可不小,如今段大鹏没了,她可是很有机会上位的。
这沪上从不缺女人做老大的帮派,远的有阿贵姐的粪帮,近的有周雅芳的锦军,所以这有心夺权的陶劲松第一时间就把目标对准了三刀玉手,没了她这老大就是他陶劲松的了,至于什么孙猴子不满杨红妹,那都是被他推出来做靶子的。
“你这恶毒的女人!伙同外人暗害老大,还有脸在这里面对老大的尸首?给我把她抓起来,审一审是怎么和那杀神勾结的?”陶劲松心思狠毒,只要出手就不会给人留活路。
然而这句话说出来却生出了变数,本来打算一起先对付杨红妹的几个头目瞬间后退了几步,因为这陶劲松心急之下说杨红妹勾结了苏杀神!
段大鹏的尸体还在这躺着呢!
脑门上那个洞口还在留着红白之物,这可是明明白白的一枪爆头,心思转得慢的都猜到是苏苍做的这事了,没有切身利益的谁还敢向前冲?
不要命了吗?
难打不怕哪一天自己脑门多个洞?
杨红妹看到形势不对,立刻拉着弟弟向着一楼退去,可陶劲松既然已经出手又怎么会轻易退却?
带着几个亲信手下和平日里早就勾搭在一起的几个头目,对着杨红妹就杀了过去。
这一下就掀开了扒窃党的内战,从二楼一直打到一楼,最后打成了一团乱战,一楼大厅那些不清楚事由的帮众打的昏天黑地,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公共租界中央捕房的巡捕赶到了现场,才结束了这场夺权之战。
黑夜里却是让杨红妹带着受了重伤的弟弟逃了出去,陶劲松的人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最终在中央捕房巡长陆连奎的主持下,公共租界扒窃党完成了更新换代,陶劲松上位做了新老大,重新组织起了扒窃党。
杨红妹被陶劲松列为扒窃党叛徒、杀害前任老大的帮凶通报了沪上黑道。
回到巡捕房的陆连奎气咻咻的坐在了会客室沙发上,点了根烟看着手下探长刘绍奎在那边摆弄着一套茶具:
“绍奎啊!这苏苍可真不讲究,自从他出头以来,可是在我们公共租界做了不少案子!”
顿了一下开始扳指头:“杀了关祖鹏,风平浪静两兄弟,张骁霖那个福兴昌烟馆估计也是他干的,这又把段大鹏给弄死了,就这一下我们得损失多少?”
刘绍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陆连奎一眼:“还不止吧!那日本特使西谷昌典的案子不也是他做的?
法租界也做了不少事,上次太古洋行失窃案我估计也是他干的,马克洛夫的枪送去太古洋行啥意思大家可都知道。
盛琪辉怎么死的还不是他说了算?什么日本人干的,日本人会不明不白的杀了自己的狗?”
陆连奎手捏着烟,眼神有些迷离:“会不会
范朗达也是他弄死的?”
“这个不会吧?不是说快枪尹智渊做的嘛,这是有人证的!好几个人呢?沈玉春那天可是和尹智渊对上了的!”刘绍奎继续忙活着泡茶,不太认同这个案子。
“沈玉春自己都死了!小粪帮都归了苏苍,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范朗达、沈玉春也都算是死的不明不白,尹智渊可没理由对付范朗达,我可是听说这尹智渊原本就是去保护范朗达的!”陆连奎又续了一根烟,按灭了前面的烟头。
“说起来这苏苍可真是个祸害!和他牵连上的就没好下场,听说在法租界那边盛传这苏苍克上司!要不然咋就做了个独一无二的督察?这不就是没有直属上司嘛!”刘绍奎泡好茶给上司到了茶水,端着放在陆连奎面前的茶几上。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个祸害,要不是我去的快,咱们这条来钱的路子怕是要糟!”陆连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得想个办法收拾了他,否则大家都没好日子!”
“那头儿打算怎么做?想要他死的可真不少!但是敢下手的如今真没几个了!”刘绍奎对弄死苏苍有些没信心。
“嗨!搞他可不是要一下就把他弄死!我们这钱可也不是自己拿的,上面那些家伙也该出力了,不能白拿钱不干事吧!”陆连奎想好了对策舒了口气语气轻松道。
“头儿是说工部局那些人?”刘绍奎猜测他说的上面是哪些人。
“对啊!凡是吃黑道红利的都该出点力了,我出去一下,联系一下别的人,这事可不是咱一家的,谁知道这苏苍以后会坏谁的事?
你看看如今过了他手的有走私的,卖烟的,搞粪的,扒窃的,对了还有人贩子!”陆连奎一口喝完茶水站起身就向外走。
“哎呀!还真是!十霸被他搞了五霸!”刘绍奎算了一下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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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情局沪上站安全屋。
木森穿着长袍大褂,戴着一顶礼帽,鼻子上还架了一副眼镜走进了院子。
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没人跟踪,才关上大门进了屋子。
卫元纲刚收拾好一桌子酒菜,拎着一瓶红酒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进门的木森,吓了一跳,差点扔了酒瓶子。
“怎么这么胆小?”木森摘下帽子,取下眼镜仍在旁边的桌子上,才坐在酒桌旁边。
“嘘!”认出是自家站长的卫元纲赶紧放下手里的酒瓶子,端起茶壶开始倒水泡茶,“可不是属下胆子小,是站长这扮相太陌生,猛一下根本认不出来!”
木森没理会这个属下的马屁,戴顶帽子架副眼镜你就敢说认不出来?骗鬼呢?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
“总部来电了!不过事情不急,先让我喝一口!”木森拿起红酒瓶子开始倒酒,
“以前喝白酒,到了这沪上才发现还是这红酒喝着舒服啊!一天不喝点就觉得日子没过好!”
卫元纲鼻子里嗯了一声,没接话,心里暗骂:你以前在南京倒是能找到好红酒喝吗?跟着洋鬼子附庸风雅,喝什么红酒?这是人喝的东西?
“别折腾了!快坐下陪我喝点,这屋子里的红酒可是我从法国佬哪里弄来的,说是什么酒庄来着?你看我这脑子就是记不住那些叽里呱啦的名字!”木森倒好了酒喊了卫元纲一嗓子。
等着卫元纲端着泡好的茶水坐到对面,这木森已经半杯进了肚子,拿起筷子开始填肚子了。
卫元纲有些鄙视木森的作态,一点都不像个长官,就跟那饿死鬼似的,鄙视归鄙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长官!总部又训斥咱们站了?”
“训斥!都快狗血喷头了!”木森停下进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过这都是样子货,说不知道中情局被骂的更惨!原因在哪里大家都知道,这训斥的狠了可不一定就是坏事?”
卫元纲化身捧哏:“属下愚钝!还请长官解惑!”
“这有什么难猜的?上头那位恨不得那天真的暗杀成功了呢!否则就日本人这几下子,咱们真要做好保护很难吗?”说着话又夹了一筷子猪头肉进了嘴。
谁家喝红酒配的是猪头肉?肥肠?腰子?
卫元纲看着木森这吃喝相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可上司就是上司,他也只能忍着自己喝点茶水:
“那这电文说了些啥?”
“老头子又犯病了!”木森听到这话就有些不高兴,扔了筷子抱怨,
“觉得这苏苍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又有一手好枪法还喜欢杀日本人,就有了爱才之心!”后面这四个字发音拖得好长,显示了木森对这命令的鄙夷,
“打算安排人去接近苏苍,看看是不是可以拉进咱们这局子来。”
卫元纲吓了一跳:“这不能吧!他们不知道吗?这苏苍可是在法租界有个克上司的传闻?”
“嗨!这种事情都是瞎传,可能都是赶巧了吧!”木森又喝了口酒,点了根烟,
“反正我是不信这个的,我只是觉得人家已经位高权重了,凭啥跟着咱们混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人家啥也不缺,这事难搞!”
“难道这拉拢人的任务也派给咱们了?”
“那倒没
有!这事总部另外安排人,咱们有新任务。”木森抽口烟叹口气,
“日本人有大动作了,沪上这里换了新领事,特高课也增兵了,好像还要新组建什么情报机关,我们的活来了!”
“这是不是说日本人要在沪上搞事了?”卫元纲听了这话有些牙疼,军情局主要对付的就是日本人,那反过来日本人主要对付的就是军情局嘛。
“这个说不好,不过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搞清楚日本人这么大动作的目的!”木森扔了烟头,
“还有啊!总部派来的人就交给你接待了,这可是来拉拢苏苍的,你可给我小心点应对!别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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