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剑在傻子手中乱颤,他完全被剑所控。离剑太近,一道道剑气在他身上留下无数血窟窿。
哪怕是三岁小孩,痛了也知道放手,何况还有方阅江在旁提醒。
可他执拗得很,一只手不行就双手用上,额上青筋一片。热血与汗顺着脸庞流下,在雪地留下一滴滴深色印子。
岳秦海见儿子被击,急忙召拂尘剑入鞘。剑身震颤得更厉害,发出阵阵嗡鸣。
傻子的十根手指都已变红,高高肿起。越是这样,他用的力气越大。剑气冲击,他不停吐血,血中带着碎末,显然脏器已裂。
他咬牙硬撑,万分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别想动阿白。”
口中有血,带着吞咽的咕噜声,声音粗哑而断续,尤其刺耳。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分明是天壤之别,白千尘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霁弦。以霁弦第一仙君的修为,他断断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方法。
可若有一天到了这种地步,霁弦会这么做吗?
恐怕不会。
那人永远温和有度,有着掌控一切的强大。一个半馒头能换傻子死心塌地,相处十年,自己难以割舍,霁弦却轻易地放下,翻脸不认人。
白千尘眸光一冷,伸出手掌,磅礴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注入拂尘剑中,制住了它。
拂尘剑破空往前,呼啸至岳轻风身边,“咻”地斩断了他的右臂。
趁岳轻风张嘴痛嚎,剑尖精细地挑断他的舌头。
岳轻风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发出绝望哀鸣,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现在知道怕了?乱摸苏姨、乱说话时,要是知道有如今的结局,你还有胆子狂妄吗?
儿子已残,岳秦海目眦尽裂,大喝一声,发出隔空一掌。金丹大圆满的掌力非同小可,近处一棵盘根错节的树轰隆倒下,食人花的藤条也被震碎,花群飞速退开。
凌厉的掌风将地上的雪扬起,排山倒海地压到傻子面前。
众人惊惧不已,掌风却在离傻子仅一拳的地方消弭。就像碰到一层透明的墙,将攻势全部阻挡在外。
与此同时,拂尘剑从傻子手里脱出,往岳秦海的方向飞。却不往鞘中去,剑尖刺在剑鞘上。
一声脆响过后,那柄强悍的凶剑从中折断!
本命法器损毁,岳秦海七窍流血,瘫倒在地。一时之间,看傻子的眼神既惊又畏,不敢再动。
一干人眼睛睁得像铜铃,今日所见之事一次次刷新着他们的认知上限。
要知道,那是一把逼近神器的上品,这样轻易被折断,恐怖如斯!修为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合体,大乘,渡劫七个等级,除非修为比金丹高过整整一阶,到达元婴大圆满,才能将岳秦海认主的法器破坏。
这傻子平凡无奇,只不过筑基修为,怎么可能?
众人关注的人已然倒下,咳嗽着吐血。傻子全身惨不忍睹,血洞那么多,还挣扎着往白千尘的方向爬。
血迹在他身后拖出一条红色的尾巴。
方阅江虽然惊疑,也于心不忍,拿出一瓶灵药传到傻子身边。
血模糊了傻子的睫毛,他眨眼都困难。可他的眼睛里仍有一丝微光,那束光只为白千尘而亮。
他不领情,方阅江便不理了,朗声道:“阿白道友,你是否受伤?快随我上崖,我请医修给你看看。等你痊愈,跟我回幻月宗。”说到后面,他声音小了些,有点害羞。
先前唯他马首是瞻的其他修士不服气了。
“阿白道友怎么适合幻月宗,他虽然灵根……杂,可对灵植有不一般的吸引力,入我驭灵宗才好!”
方阅江也不退让,“等到了幻月宗,我会再给阿白道友好好测一次灵根。若不适合入幻月,我便介绍他去玄阶门派本草十八门。”
“玄阶门派了不起?我也认识人在玄阶,我也可以介绍他过去。”
其他修士一思索,都有认识的人在高阶门派。岳家人被遗忘在角落,修士们纷纷出言,争夺白千尘的去向。
“跟我!”
“跟我才对!”
只有傻子一人,远离风暴中心,固执地往前。
非要流血而亡才停止吗?
白千尘无声地叹了口气,用灵力护住傻子的心脉。
傻子伤势控住了些,勉强站起。
就在这时,包住白千尘的食人花王突然伸出一条长长的藤条叶,将傻子卷起,放在白千尘旁边的花冠上。
它特别兴奋,再度摇晃起来。白千尘出手帮傻子,它以为傻子是主人认可的人,为了表示亲近,食人花王扭动着将傻子往白千尘的地方送。
猝不及防的,白千尘的头撞到了傻子的胸膛。
白千尘:……食人花,有事吗?你的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他自然不会伤害食人花,用神识命令道:“把他放下去。”
食人花:好哒!
它开心得七扭八扭,花蕊将两人的腰缠在一起。
白千尘:……花大不中留。
懒得计较这些,正好与傻子做个了断。一转头,就见身边的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白牙,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他的目光诚恳而真挚。
白千尘顿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了,不管这些小事,阿白,我带你回家,你别怕。”
白千尘面庞严肃。
傻子的手停在半路,挠了挠头,费力地想了一会儿,“不记得姓什么了,名字好像是陵,陵海的陵。”
“阿陵。”白千尘轻唤道。
傻子眼睛一亮,容光焕发,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欣喜与激动,说话都结巴了,“阿白,你、你这样叫我,我……我好喜欢。”
白千尘静静地打量他,本想等他情绪稳定再谈,可他的傻乐似乎没有尽头。
“为什么要跟着我?”
才问出口,白千尘一怔。他蓦然想起,岳白也问过这样的话。
岳白问:“我为何是你娘子?”
那时傻子一脸羞涩,万分自豪地说:“因为我家阿白是全天下最美的人。”
岳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可怕胎记,静默了。
脑子不好,眼还瞎。
这不,白千尘一问,傻子又理所当然地说,“阿白是我的娘子,夫君不跟着娘子跟谁?”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请求,“阿白,我想抱你。”
边说边害臊地埋头,似乎想在花冠上滚两圈,可被束缚着不能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拱了拱,试探着朝白千尘伸出爪子。
白千尘眼中的冰霜更厚,扯过一条花蕊,抵住傻子喉管。
花蕊的尖端都是长刺,当即见了血。
傻子一疼,停了下来,眼睛圆睁,似有不解。
这模样让白千尘手一松,花蕊趁机溜了出去,缠在傻子脖子上,作势要来缠白千尘的手。
……哪来的叛徒。
白千尘不再小打小闹,真正用神识控场,食人花不敢乱动。
和傻子讲什么道理?
他直接问:“你听我话吗?”
傻子笃定地说:“当然,一定要听娘子的话!阿白你说,我一定做到!”
“别跟着我,以后不许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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