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温久宁也没退路,她捋直打结的舌头小心翼翼解释,“我近来觉得身子不适,觉着和有孕的症状些许相似。所以,你——不若先请个大夫给我瞧瞧?”
越褚沂没反应。
“我是说真的,你每次行事霸道一夜七出。宿在你的帐篷里更是日日不停歇,但凡你是个正常男子也该有子嗣。”
说道后头,温久宁把自己的耳垂说得通红,“是与不是请大夫一看便知,我知晓你狐疑我诓骗大夫替苍白医治,然能不能救治全赖你一句话。我没必要,撒如此荒唐的谎。”
屏风厚重,她没看清身前人的眼神,不由得抿紧唇。
索性,越褚沂开了口,“把大夫都喊过来。”
士卒的动作很快,半柱香的功夫数十位大夫挤在屋内如临大敌望着温久宁的手腕。里头还有位熟人,是从前开过避子汤的孟医女。对方讶异瞧她眼,复而掩去心中狐疑,规矩站在师傅身后。
温久宁缩紧身子,可怜兮兮伸出手。
她自是清楚自个无孕,事已至此全寄希望于李华煦的假孕丸。若非一屋子的人都被逼急了,她也不愿兵行险招。
年纪最大的大夫细细看过温久宁的面色,复拿帕子搭在温久宁手腕处,蹙着眉仔细把脉,“嘶——滑珠之脉,是为有孕。恭喜大人,恭喜夫人。”
他作揖讨喜的话顿顿。
怎两位主子的神色一个赛一个古怪?
越褚沂垂着眸,“再把一次。”
大夫擦擦冷汗,战战兢兢又坐回去,“属下再重新把次脉。”
“确是喜脉。”
“再把一次。”
大夫,“……”
数十位大夫轮番上阵,最后面面相觑。脉象是喜脉不错,只是大人缘何沉着脸。几人脑海闪过红杏出墙的桥段,谁也没胆子去触霉头。
“是不是喜脉很难把么?”
冰冷的声骇得大夫跳起身,他暗道。不难,然有人欲叫此事难为。
他斟酌道,“难倒是不难,全赖大人想不想要。属下医术高明,有也可成无,无也可生有。”
其余的人忙不迭点头。
越褚沂面无表情,“想死?”
底下人归成团,纷纷磕头求饶,“大人饶命,是喜脉无疑啊。”
“是的,探过许多次,的确有月余身孕。”
温久宁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看来李华煦的药很是靠谱,竟然这般多的大夫都察觉不到异样。
她学着画本子里以退为进的模样,委屈巴巴,“现下你相信我没有骗你罢?我都有孕了你是不是可以留个大夫照看我,还有吃食照常送来。”
温久宁不知晓她说这话时眼尾红红像水粉色的胭脂,脸颊因吸气而簇起梨涡,端是撩人。
“嗯。”
嗯?
温久宁讶异瞄眼越褚沂,这般反应委实淡然。他不欢喜有子嗣么?
越褚沂的面容恰没入熏香烟雾后,甚么也瞧不清。他不辨喜怒地嗯声,再无旁的交代,忽就起身出了屋。
满屋的大夫尴尬陪着笑,留下些养胎的方子叮嘱温久宁按时服用。她捏着东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越褚沂到底如何看待这件事。
照说大夏早婚,年过十六就做父亲的也大有人在,越褚沂总不能嫌弃早作爹。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身份——?温久宁思忖半晌放弃琢磨,左右这孩子也生不下来,管越褚沂甚么态度。
她趁着对方不在,忙吩咐大夫去给苍白医治。
孟女医替苍白剪去腐肉又细心包扎,“来的及时,再晚两天真救不回来。”
闻讯赶来的一众丫鬟都又哭又笑,手忙脚乱给大夫打下手。
红烛紧张兮兮凑到温久宁身前,“娘子您做了甚,越褚沂竟同意给苍白医治?”
温久宁没好意思说,她顶着红彤彤的耳垂强装镇定,“此事先不急。”
红烛还欲细问,屋外传来阵阵有力的脚步声。
为首的程七捏着枚绢布,是南军营地里特有的‘圣旨’。温久宁没下跪,看着两侧的士卒奉命前来搬动屋内摆件。
“大人有令,命夫人搬回去,你们一同解除禁闭。”
见听到想要的答复,温久宁稍喜,也顾不得日后暴露的下场。
“夫人有甚么需要和属下直说,从今往后几位暗卫轮流照看夫人的安危。”
说罢,他让出身后流水般的珠宝。皆是行军打仗时收缴来的好宝贝,平素堆在仓库也没赏赐人的机会,如今小半数都叫越褚沂送到此处。
头面精细,上头缀着的南珠饱满圆润,较之宫廷御品也毫不逊色。
红烛喜气洋洋吩咐杏桃去清点数量,将屋内的人里里外外指唤后想起件事,“越褚沂缘何要解禁闭?”
“夫人有孕,自然不能受累。”
红烛笑容凝固,“甚么?”
“夫人有孕,你毛手毛脚往后也不必在夫人身侧伺候,换喜来贴身照料稳妥些。”
“不是,谁有孕?”
程七当她是欢喜过头,宽慰道,“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
红烛惊恐盯着温久宁的肚皮,觉天旋地转。
天煞的,她家娘子怎能揣了南贼的崽!
温久宁怕她露馅,忙清咳声,“劳烦你们帮我把东西搬回去。”
说是搬东西,总共也就几件衣裳,旁的物件随时可添置。她身量纤纤藏在毛茸茸的披风下,正欲靠拐杖腿过去时程七拉来轿子。营地里都是行色匆匆,何时能见到如此柔软的宝轿。
温久宁小心翼翼爬上去,不由得感慨‘狐假虎威’。
几日前她还是和红烛两个人惨兮兮地搀扶而行,大冷天里脚都冻得发青。而今是轿子代步,狐裘加身。
营地里的士卒见到甫入‘冷宫’的温久宁重新出来,正色作揖后也忙着手头操练的事务。只是随着她大摇大摆从操练场外转悠一圈,先前预备落井下石的几位参谋都换了打算。
光秃秃的干草铺在地上防滑跌跤,灰色的硬皮扯成足以容纳四人的帐篷,不少负责采买的管事从此进进出出。再往后几座,是接待散客的,李华煦便是其一。
温久宁扬声,“我想下去和帐篷内的人说几句。”
“夫人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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