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申还在振振有词。
容倦忽然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自己最多只犯了一点咸鱼的错,但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莫名其妙参与进团建的人,他才会高处不胜寒。
反都没造完,四处一堆收尾工程,已经有人到处拉帮准备仪式。
容倦有气无力道:“新皇应该没这么有仪式感。”
“你懂什么行情?”逢此变故,侯申说话也没什么官位顾忌了。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越是得位不正的,越在乎这个,你信我,仪式搞得越大越好。”
日常那些滑头同僚们,说不定都已经开始搞了。
他们不能落后。
“……”
容倦十分不心动,然后拒绝了侯申的邀请,理由是自己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现在急需回去休息。
侯申万分讲义气:“没事,回头**的,算你一份!”
车子停下,容倦缓缓扭过脖子,“听我说,谢谢你。”
因为有你们。
他一个大跨步,关门回府。
金刚鹦鹉飞的比其他人走的快,有段时间不见容倦,一头猛扎了过来。
“strong哥,好久不见啊。”
容倦和它的**门击掌。
这胸肌还是这么牢固。
一点点还没出笼,独听strong哥在昂首鹦鹉叫:“万岁,万岁——”
容倦手停在半空中。
“用吉祥话洗洗血气,迎新气象。”管家插上门闩,走过来说。
这鹦鹉本来就会喊万岁,不用特别教什么,只用训练它听到自己名字时,条件反射叫出来。
容倦皮笑肉不笑,视线扫过周围时,面色严肃了些。
今日府中绝对没有看上去那般太平,除了门槛边缘未被洗刷干净的血渍,周围一些廊柱上也有很新的刀痕,想来经历了不少事端。
现下整个将军府外松内紧,府中多出一些陌生面孔,均是临时被抽调来的士兵。
管家一向做事周到,提前准备好了接风宴。
一切尘埃落定,面对一双双激动隐忍着的眼睛,容倦扯了扯嘴角,陪他们苦难娱乐化。
“不等谢晏昼?”
管家:“将军一直在我们心里没离开过。”
“……”咋了?自己是离家出走了。
虽然谢晏昼在人心里,但吃上饭的是容倦,一时分不清孰轻孰重。
一顿饭下来,容倦感觉到久违的放
松,府里并未有人询问他关于朝堂的问题,为数不多的提问只局限于身体是否有不适,需不需要找薛韧过来等,让他莫名有一种自家人贴心的错觉。
大家担忧他的身体,主要是因为席间容倦没碰什么荤腥。
确定对方一切安好,管家才道:“屋子已经打扫出来,您随时可以休息。
容倦微微颔首,放下筷子道:“先去祠堂上柱香吧。
外面还有一堆军士要调配,谢晏昼一时半会儿必然是回不来。
只能先由他暂代家祭无忘告乃翁。
老皇帝终于被从龙椅上踹下来,普天同庆。
管家怔然,连同整个前庭都安静了一瞬,对方开口前,在场无一人曾考虑过这点。
半晌,管家深深躬身:“这就去准备。
只是上一炷香,忙活下来太阳却已经偏向另外一角。
容倦先去沐浴,褪去一身不知何时沾了点血的官袍,只着素色衣衫。
束发后,他一张脸艳而不腻,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清逸。
【小容,说好的没有仪式感呢?】
仪式感是分人的。
尘封一段时间的木门被重新推开,没了上次族老来时的咄咄逼人,容倦步入祠堂后,站定在牌位前,不假他人之手,微微躬身。香插入鼎,动作缓慢却又恰到好处。
比起缅怀,他更像是来传达什么。
青烟盘旋而上,容倦有一瞬似乎看到那些迫于圣命,被强行拖延战局的无奈身影。
“安息吧。他道。
今时不同往日,赵靖渊如今已在前线,边陲之土,分寸不让。
-
这一天,皇城内处处弥漫着肃杀之意,一些官员回府邸不久后,面对府外守着的士兵顿感压力重重,不久,又被重新叫入宫。
街道上官兵还在搜捕乌戎探子,以此为由城门一直没有放开。
光天化日,真正这个时间点上睡眠的只有尚不知事的孩子,以及……容倦。
雷打不动睡眠的秘诀是积攒多日的疲惫。
【小容,你好像有点发烧。】
容倦现在的身子骨,日常很不错,但过度劳累很容易引起不适。好在只是低烧,大半身体埋在被褥里,出了身汗后,热感渐渐褪去。
头终于不晕了。
“总算能好好睡一觉。容倦发出满足的轻喃。
他完全不去想其他事情,能逃避一刻是一刻。典礼也好,需要沟通的朝臣也
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半梦半醒间,门似乎开了,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容倦被轻轻扶起时,灌了满怀的槐花香。
但这香味很快又被其他气味覆盖。
…好苦。
什么味道?
容倦眼皮颤了颤,尝试要睁开。
【是谢晏昼在不忘初心。】
原来是药他呢。
那没事了。
苦涩的液体缓缓过喉,容倦放弃睁眼,重新沉沉睡去。
床边的身影静静凝视着他,即便是入梦时,这张睡颜也一如槐花清美,半晌,谢晏昼仔细帮他盖好被子,目光在触及搭在一边的素衣时,心下不免动容。
管家已经说了上香一事。
眼下活人争得头破血流,除了他,不会再有人记挂着已逝者。尽管口头永远懒得多说一个字,实际一路以来,容倦事情从没少做过。
就快结束了。
“好梦。谢晏昼俯身唇印在额头,轻如羽毛的一个接触后,转身继续去收拾未完的残局。
·
容倦昏过去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冬雪消融,京城在**的肃杀中彻底迎来草长莺飞。
寂静的街道上士兵走动,惶惶不安的百姓推开窗时,见到士兵们推着受降的乌戎人前往刑场。
在这件事上,谢晏昼的态度十分强硬,凡是捉住的探子,以及试图设计老兵的乌戎使者,一个不留。
除了乌戎人遭殃,百姓未受到太大影响,军队严令禁止士兵趁乱哄抢百姓财物,惊扰民生。民间情绪渐渐得以安抚。
终于有**着胆子推开门。
沿边士兵并未做什么,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的,愿意出门的人越来越多,跟着被押解的队伍,大家逐渐朝着闹市口的方向而去。
临到时,看着被按头跪地的一堆乌戎人,百姓们颇有种不真实感。
从来都是乌戎在皇城耀武扬威,如此大规模的公开处决还是头一回。
被拆除的驿馆已经连一块砖都看不见,这些乌戎人口中最后还行污言秽语,“容恒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新仇旧恨,比起暗杀老兵的阴谋被拆穿,他们又惊又怒的是适逢大变,那洛水盟约八成也会被毁!
数千匹战马,大量金银,就这么白白给人骗了去!
不知是谁最先开口骂了句:“活该。
乌戎人可没少在他们的土地上干劫掠之事。
一句话像是
叫醒了梦中人。
“不错你们残杀我大梁子民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近十年的**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容恒崧不得好死梁人都不得好死!”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乌戎人只有满腔的怨恨:“王庭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我们会将欺骗者千刀万剐……”
砰!
话未说完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一名老兵当即持酒坛子朝乌戎人脑门砸了下去。
旁边士兵连忙上前要将他拉下来老兵还在指着囚犯鼻子骂:“你懂什么那叫兵不厌诈!”
这老兵为谢老将军守墓十几载容倦去扫墓时双方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听说了对方的**老兵一度想不通相府为何能歹竹出好笋。
那些育儿堂内被宋为知收养的乞丐孤儿全靠容倦小金库的救济才能存活今日更是听不得恩人被污蔑。
仗着身体小见缝插针伸长脖子对着行刑台吐唾沫:“他是丹神转世你污蔑神仙你会下地狱的!”
连日常认死理的文人都道:“容大人高义!”
什么狡诈都是诟病诬陷!
洛水盟约后他们曾诟病起容倦失了初心与乌戎沆瀣一气。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不惜自毁名声也要狠狠宰乌戎一笔。亲自碾碎的清誉背后自有一番取舍大义。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带了个头立刻有第二道第三道乃至更多的声音附和——
“容大人高义!”
“容大人高义!”
到处都是人马车只能自侧面缓缓前进街上的激荡愈发鼎沸待朝臣的马车朝宫墙行驶而去苏太傅掀开车帘回头时见后方街道百姓拥挤沿道的宅门窗户纷纷打开一段时间的惊惧和郁气仿佛一扫而空。
百官们**在朝野此前他们已经吵了数日。
事情要从几天前说起。
彼时大督办坐在侧位气场却像是在主位。
他用和平时无二的语调道:“诸位应该已经听说
兵部一名不起眼的官吏看到了机会当即发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仗尚不知要打多久愿拥谢将军为天子!”
立时有不少武将跟着高呼:“北阳王病重无法抵京将军功劳盖世当为天子!!”
曾经和谢老将军有旧的老臣也一个个
站了出来。这场变故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契机说不定还有机会更近一步。
文官们绷着脸没有发声谢晏昼一旦上位为安抚部下必大封武将那可真没他们活路了。
面对推举谢晏昼并未有任何激动更没威胁不吭声的朝臣等这欢呼声最高的劲头过去才淡淡道:“先帝已有旨意谢氏一族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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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意思谁会去搞宫变休要狡辩。
于是谢晏昼一辞朝臣们一请。事不过三就在一部分官员要第三次请立时谢晏昼直接打断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谢晏昼推辞拒不上位确定他是真无此意后大家摸不清头脑。
之后几天百官从一开始的惊惶到为国君人选陷入激烈争吵。
直到现在都快要动手打起来。
督办司等重臣不知出于何种缘故任由他们吵闹。
每日朝堂争辩皇帝都会被带到场见状他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
谢晏昼做事刚硬哪里是当皇帝的料?
北阳王那身子骨回京路上估计就入土了。他现在恨不得看乌戎铁骑踏破皇城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殆尽。
丹药似乎有成瘾作用这两日没吃皇帝浑身疼痛不已他几乎是半蜷在地上怒笑道:“后世史书里你们每个人都会被记上一笔!”
群臣面色难看哪有人不在乎名声。
“不然再从宗室……”话说到一半开口的臣子自己都给否了。
歪瓜裂枣不成气候。
刑部官员等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其他人选一直在偷瞄大督办想说又不敢说。
说到底还是北阳王子嗣单薄。
群臣互相交换眼神谁都没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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