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饱，饮料足，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魔礼青带闻昭君来这观景台当然不是为了看风景，他只是想找个比较适合谈话的地点而已。
“前辈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没有靠回观景台的护栏，闻昭君在她们赏景的位子旁边找了一组桌椅坐下。这桌椅和建木广场的总体设计一样以白色为主，辅以黑色或蓝绿色的直线折线。也不知是不是看的久了，闻昭君似乎真从这干燥乏味的布置中隐约体会到了一点蜂巢的结构美。
她一定是瞎了。闻昭君暗暗唾弃自己。
“确实有点事。”点点头，魔礼青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他一手搭在雪白的桌面上，一手纠结的捋自己的大胡子。“虽然这个不在某提前规划好的说明范围内，不过仙子既然是要去妙严宫工作，某觉得还是应该提前知会你一声。”他郑重道。
“那小仙就先谢前辈提点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不过看魔礼青的神色，闻昭君也收起轻松的表情变的郑重起来。
魔礼青摇头表示不客气，然后，他沉声问了闻昭君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仙子有没有想过没有灵气的人界是怎么样的？”
这问题让闻昭君一愣。
她原本还以为魔礼青是要提点她青华大帝和洞天神尊的事呢，没想到他一出口说的竟然是人界。
“没有灵气的人界？”闻昭君下意识重复。她顺着魔礼青的话思考了起来。
“没有灵气……那也就没有势力强大的修仙门派和各种妖魔鬼怪了吧……也就是说，这天下最大的势力应该是各国皇室，天下的黎明百姓都在皇室的统治下自给自足的农桑渔猎？”原谅她在这方面见识浅薄，山里孩子出生的她小时候对幸福生活的理解就是这么简单朴素。“有机会读书的就去科考当官，脑袋灵活一点，有毅力走南闯北的则成为商人，手巧的或许还能做些手工养家，其他……其他好像也没别的好做了？”根据长大后走南闯北，天地遨游的经历又补充了一些耕织之外的活计，再多的，闻昭君真想不出来了。她见到的世界大部分就是这样的。
“好像除了皇室高官的地位变得更高了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区别？”至少她想不出什么其他区别了。闻昭君沉吟。“虽然没见过没有灵气的世界，不过小仙觉得皇室地位太高的话可能有点不太好，无人压制的地位很容易欲望膨胀压迫民众吧。”她想，“现在至少有仙门压着，而仙门的目标又和敛财享受没什么太大关系，这样对民众来说也会比较好。”
仙门的首要目标是只能靠自己的飞升和修炼，这个即便要争抢资源也是修行者内部打架，基本不会涉及民众。而仙门的次要目标门派发展又需要足够多的有天赋弟子，这就让仙门对自己治下的民众多有回护之心。更重要的是，仙门大多辟谷，并不需要和民众争抢粮食，所需的灵石矿产大多也需要用术法开采不需劳累民众，为了避免鬼怪过多他们甚至要对皇室贵族进行一定程度的监督。如此，在双方没有资源矛盾，利益之争，甚至多有帮扶的情况下，彼此双方自然能融洽相处。
事实也是如此。以闻昭君所见，除非是那些修炼邪法的门派，不然大多数仙门附近的民众生活的都相当不错。他们只要勤劳耕作，就算所在地并不特别利于粮食耕种，大多都能自给自足活，活的远比没有仙门的地方轻松——特别困难的时候仙门大多会提供一些法术帮助不至于叫人饿死。以至于很多平原地区的人都想举家带口搬到仙门附近来安家。可惜，仙门即无意插手人界势力的打算，自然也不好随意扩张地盘。是以，除非是原住民或者家里有天赋足够的孩子，不然大多来投奔的人都是没资格留下，只能遣返。
必须得说，如何遣返那些举家来投的民众真的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情，就算小苍山派名气不大也经常需要应付这个问题。在灵气风暴爆发前，闻昭君在门派坐镇的时候经常要为此苦恼，等到灵气风暴降临，出于救灾的目的，她倒是不用再为此纠结了。
“也就是说，仙子是觉得仙门的存在压制了皇室，是有利于社会的，对吧。”魔礼青总结。
闻昭君点头。
“即便仙门吸纳了太多人才，并且只以实力论输赢？”魔礼青又问。
“嗯。”闻昭君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她不解。
出生，财富都是虚的，只以实力论地位不对吗？或许有些人可以凭借出生强行提升实力，但这种实力的提升都是有限制的，那些真正有资质的人总会超越他们焕发光彩的。闻昭君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唔……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魔礼青摇头，“只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介绍可能会对仙子产生几分冲击。”他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闻昭君迷惑的望着他：“冲击？”
“嗯。”魔礼青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好一会儿才继续：“仙子可是这身份证是何人所创？”他先问。
“这身份证应该算是路引和牙牌的结合体吧，看着似乎也兼户籍之用。此番经两位天尊之手融为一体，也不知该不该算他们二位所创。…看前辈的模样应该不算？是另有其人吗？”闻昭君微微一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这莫非是人界所创？”
路引牙牌户籍都是人界之物，这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是哪个善于炼器的门派吗？还是说是其他几个世界的？”闻昭君好奇。越是增加对身份证的了解，她越是理解天界对身份证的看重。她那还没解封的身份证就已经有这样多的功能，也不知道等完全解封等待她的是多大的惊喜。
“事实上，这是一个基本没有灵气的世界创造的。”魔礼青诚恳道。
闻昭君：“？”
“一个……完全没有灵气的世界……创造的？”这句话分开闻昭君都能理解，合在一起她就不能理解了。
“身份证有这么多功能，很多都还是即时验查的吧，这……没有灵气怎么能做到？拿着户籍资料现场核对吗？”闻昭君这都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要怀疑魔礼青是不是在开玩笑了。可是看魔礼青的表情，她又很清楚他这话说的绝非虚言。于是，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一个基本没有灵气的世界……创造的。”她低喃着重复魔礼青的话，一种轻飘飘的虚幻之感自她心中浮起。
这……这不可能吧。她难以置信，无法理解。不是她看不起普通人的创造力，她相信这或许真的是普通人想到的——毕竟户籍路引之类的本来也是他们创造的——但，将他们结合在一起……
闻昭君忍不住以手撑额，闭眼深思。
难道是她太过看高两位天尊的能力了吗？她以为需要两位天尊共同出手的法宝怎么也该有点难度吧？没有灵气的世界的普通人都能做到……一瞬间产生的那种我行我也上的想法真的不能怪她吧。闻昭君苦笑。
“事实上，天界兴起的科学化，自动化改造基本都是从那些没有灵气的世界照搬的。比如刷卡通行的自动门，比如刚才那种无声无息的身份核查，又或者各种可以随意书写变换的大屏幕。”或许是想快刀斩乱麻，还没等闻昭君理清思绪，魔礼青对着她的神经又发出了一记重击。
闻昭君：“……”
这重击让她头脑空白。
原来，她曾经感慨过的天界的神奇，都是照搬人界的吗？还是……还是照搬没有灵气的人界……
她一时都无法思考了。如果，她是说如果，没有灵气的世界能发展出这些，那、那他们这些修行者的存在，难道是干扰了普通人的发展吗？
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一出，闻昭君立刻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还有吗？”好一会儿，闻昭君才终于稳住自己。
“还有？”魔礼青挠头，“仙子还想知道什么，是人界基本已经没有皇帝了，还是普通人通过科技升级不仅能千里一瞬，飞天入地，甚至能直接改造星球，将势力范围扩展到宇宙中去？”
闻昭君：“……”
他这说的真的是普通人吗？改造星球，这连她们仙门都没想过！灵气稀少的天之外除了廖无人烟方便打架，浩荡辽阔方便逃命外有人关心吗？没有！这样灵气稀薄的地方被他们来说约等于不存在。
“前辈，这真的是没有灵气的世界发生的事吗？”闻昭君忍不住再次确认。
“是的。”魔礼青点头，“确切的说，并不是没有灵气的世界，而是灵气稀少到不能为人所用的世界。这世间万物包括你我都是由灵气构成的，所以一个世界最多是灵气稀少，并不会完全没有灵气。”
这纠正的——这是重点吗！闻昭君瞪眼。
“所以……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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