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药
赶往海岸边的这一路上,就算一切顺利,也至少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更别提接下来的日子里,气温莫名再次骤降,气象也突兀变得越发恶劣起来。
天光始终暗沉沉的,昼夜雾霭四起,伸手难见五指。
从第四日清晨开始,竟还洋洋洒洒地下起鹅毛大雪来,白天掺杂着寒风,路上的风雪越来越大,不停刺激着人体的口鼻粘膜,每呼吸一口都是酷刑。
天色毫无要转晴的迹象,大地上积雪的厚度也转瞬增加得飞快。
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从脚踝到小腿,再到膝盖大腿……
每年大灾雪的到来,预示着这一年已经进入到了隆冬,正是冬季最寒冷的一段时候,同样也是往年海上邮轮正常停靠近海的日子。
跟过去不同,节气上虽然年年都会提前一些,可今年居然提前了这么久。
他们这一行本就尽早出发的人甚至都还在路上。
阿蒙明显有些着急了。
暴雪使得队伍的行进视野与能见度被大幅度削弱,又遭遇地面积雪与横风。
赶路难度成数倍增加,严重拖累前进速度。
没有了天然日光指导方向,她从空间里频繁取出指南针看个不停,带领陶佳和土著雪民们走走停停,将休息时间压缩掉不少。
几乎是等迎面的寒风一转向,阿蒙就迫不及待指挥原地歇息的队伍站起身,继续往前开路挺进。
而且为了节约时间与体力,陶佳和阿花的雪橇也早就不得不被取消。
情况特殊,陶佳对此倒是能理解,也可以接受。
再说不理解、不接受又能怎么办,没看生产完还没多少天的阿花也在自己下地走。
大家在暴雪肆虐的广袤雪原上耽搁的时间越久,没有稳定庇护所与遮挡物,体能却在无时无刻不被消耗,拖到最后只能是个死。
何况现在还只是暴雪加寒风天气,若风力再大一点,就会逐渐演变为暴风雪。
那更倒霉,也更糟糕,日子远没如今这样好过。
还是趁现在还算好的时候,能蒙头多走一点,就多走一点。
等到了冰川海边,找到合适的地点,所有人安营扎寨下来,一切就都好了。
怀揣这样美好的希冀,大家顾不得其他,自始至终一刻不停地埋头赶路。
早在积雪厚度达到半米的时候,阿蒙就不再挑选平坦地方,让族民们清除积雪碎石,浪费力气搭建起大帐篷过夜。
转而因地制宜,会选择坡度较缓的低矮雪坡,命人在坡下挖出一个个避风的横窄雪窝。
再下发若干皮套筒,几人一组,叫人钻进去睡觉休息。
宽大厚实的皮套筒由动物皮毛制成,就像是一只只可供多人使用的结实睡袋。
陶佳和雪民兄弟俩被视为一家,自然也被分到了一个雪窝和一只皮套筒,以及三条烘烤过的,可以直接当作干粮啃的咸鱼干与一小罐子热饮用水。
鱼干和水都在阿珠的空间里预先简单加热过,送到他们手上时甚至还温着。
陶佳这时才知道,女土著雪民里,阿蒙和阿珍都是静止空间,而阿珠的空间则是非静止空间。
虽然容量不算大,听两兄弟说,仅有陶佳当初在大雪屋里暂住的那个小冰窝,一半那么大点,在长辈三人中是最小的。
可在这明火根本打不着的野外,却也相当有用。
鱼油火盆在阿珠的空间里一直缓慢燃烧着,可以用来给族民们烧水,加热食物。
起码现在他们直接就有热食吃,而不是还要再等,平白浪费时间。
陶佳听完,深受启发。
那她的煤炉也可以尽快生起来,需要用的时候就放在空间空地上,比如她那些脏衣服,完全可以手洗完,再挂进空间里慢慢烤干,不用担心在这大雪天里一直湿着。
甚至烧些热水,管热水袋也好啊。
而等煤炉不要用了,又能重新放进静止仓库或超市,以便保存火种,免得下次还需要重复生火等。
但眼下想得再好,这一切还都得到了目的地再说。
陶佳没高兴再多想。
她跟兄弟俩快速啃完鱼干,又喝了点儿水,就着急要进雪窝,钻进皮套筒里躺着睡觉,毕竟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开口斜长的雪窝并不大,弹性尚佳的皮套筒更是小,三个人只能脱掉外衣,并排横躺着,挤在一起才睡得下,当然这样也会很暖和。
陶佳睡在正中间,雪民哥哥在最外,弟弟则在最里。
他们的那些皮毛外袄和陶佳的羽绒服外套盖在了皮套筒外,而陶佳之前睡过的,沾染了酒味的几条铺褥正好从空间里拿出来,垫在皮套筒底,隔绝地面寒气。
陶佳甚至还拿出来三只车用小抱枕,三个人一人一只,当成枕头用。
这些抱枕都是她后来在空间空地上的某辆小汽车里发现的,现下拿来随便用用,碰脏碰湿了也不心疼。
不过以她目前的精神强度,继续探索空间里那些陌生车内的未知物品还是有些勉强了。
主要是因为没有雪橇坐,她每天得自己走路,精神与体力上的消耗实在太大。
这么些天,陶佳才完整查看完藏煤的小货车与放有抱枕的私家车,就已然吃力到不行。
还剩下那么多,少说还有十几辆车子没有看。
好东西肯定还会有,想想就令人心痒难耐,但陶佳只能按耐住。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雪窝外,杂乱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
雪民们本身就接连赶了很多天的路,想来都已经累得不行,除了守夜的人,全部各自钻进自己的雪窝休息去了。
陶佳也用羽绒服的帽子,盖住了自己的整张脸,她枕着底下的小枕头,安安逸逸闭上了眼睛。
结果还没一小会儿,她宽大温暖的连帽下钻进来了一个脑袋。
“阿佳……”
雪民哥哥偷偷摸摸地低声唤她,黏黏糊糊要寻她的小嘴亲。
陶佳连动都没动,只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含糊道:“别闹,睡觉了。”
“好。”
雪民哥哥应了一声,听话地只亲了她的脸一下,随即面孔紧贴着她的脸颊,确实乖乖不动了。
这位是了了。
可下一刻,陶佳帽子的另一边又动了动,再次钻进来了一个新脑袋。
这回这个没有要亲,只是对着陶佳的脖颈忍不住蹭了又蹭,深嗅她身上香软的味道,最后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
大皮套筒里,陶佳的一双手被兄弟两个不约而同牢牢牵着,一人一只。
他们简直对她喜欢得要命。
在被阿奶许给陶佳后的近些日子里,一直都控制不住,时刻想要粘着她。
而对于逐渐习惯的陶佳来说,这二位又何尝不是两个甜蜜的负担。
后半夜,雪原上的凛风呼号得像在鬼叫,又好像是有人在哭。
陶佳被吵醒了,当然也可能是冻醒的。
气温实在太低,雪窝并不密闭,冷空气灌入的刹那,灵魂都仿佛要升天,恨不能即刻死了算了。
她一醒来,才发现睡在她身边的兄弟两个也都醒着。
他们紧挨着她,耳朵却竖着,像在细听外头什么动静,精神头挺足的样子,似醒了有一会儿了。
“怎么了?”
陶佳还以为是有什么野兽来袭,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消。
雪民哥哥抱着她,摇了摇头。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跟她解释:“阿花的孩子可能要没了……”
“啊?什么情况啊?”
陶佳难以置信,顿时诧异出声。
她想了想,觉得不行,还是得去看一下,便又道:“走,出去看看。”
此时此刻,阿花一家四口的雪窝外,被额外搭起了半间用来挡风的斜帐篷,里面燃着一盏鱼油玻璃灯,给周围方寸之地提供些许照明。
陶佳穿裹严实,与两兄弟到的时候,阿蒙和阿珍阿珠早都在了。
她们身为家族长辈已经非常尽心尽力,却还是不够。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适者生存。
阿花正在长辈们的宽慰下不断抽噎,脸上布满泪痕,看不出一丁点以前活泼的样子,而阿花的两个丈夫则面色沉痛,围着兜在怀里浑身滚烫的小人儿。
小孩子发着体热,用珍贵的烈酒液搓身体也没用,早就已经烧到不省人事了。
新生儿太小,免疫力都还不健全。
当下的生存环境又过于跌宕恶劣,生下来天生体质再强也没用,一下子就病倒了,还是来势汹汹的高烧,基本就被判了死刑。
土著雪民里,感冒咳嗽的同样不少,症状最轻的都有鼻塞。
就连陶佳,也早鼻涕流了一箩筐了。
所以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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