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境军营
暮色低沉,主帐内外人人神色肃穆。
茂昇立即将褚枭带回医治,只留了医修在帐中,他带着人在帐外守着。
人在里面医治,他在外面也没法闲着。
“吩咐带去青齿崖的那些人,关于此事一律不许外传,尤其是关于尊主受伤之事,必须吞进肚子里。尊主还好好呆在军营里,一切照常。”
“是,将军。”随行的士兵领命而去,茂昇站在两边把守的士兵中间,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
他背对众人,微微昂首望着天。
思绪回转。
虽然此刻天色昏暗,但是静谧无波,不像几个月之前两军交战之际的那个夜晚。
那时苍境正苦苦抵御弑魔兵的进攻,那几乎是最后一战,是苍境最后的挣扎。
战局显而易见,弑魔兵势如破竹,而苍境军,死伤大半,只余少数苍境兵拼命厮杀。
血染红了半边天,衬得人心绝望。
弑魔兵主力几乎马上就要突破苍境的防线。
然而突然战场上出现一道强劲的灵力波动,那一波主力就全部被轰倒在地。
然后更强的灵力让其他打得火热的双方将士都不约而同停了一瞬。
下一秒战场上所有人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苍境的,别投降啊,跟着本座,把这群脏东西轰出去。”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也动不了,但是苍境兵们心中也燃起了一点希望。
然后他们就听到四面八方似乎传来惊呼,“是援军!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朝着声音来源之地看去,的确见远方尘土飞扬,声势浩大。这让苍境兵们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更有甚者红了眼眶。
若不是还有血性在,若不是城内还有自己的家人亲朋,在这样一边倒的局势之下他们早就投降了。
如今竟然有了援军吗?
众人战意再起,这时静止术也接除了,原本负隅顽抗的苍境兵竟瞬间士气大增。
……
这就是他们打赢的第一战,此战之后竟打得弑魔兵节节败退。
那一战的事后他们才知道所谓的援军不过是障眼法,他们的援兵只有褚枭一个人。
然后苍境便有了新的苍境之主,褚枭成为苍境主,同时也是苍境的主心骨,人人视他为保护伞。
若是褚枭出了事……到那时,苍境该如何稳定军心?
茂昇等得发愁,头顶似乌云笼罩,他想得额角突突地疼。
从前苍境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就是因为弑魔兵来得突然,他们措手不及。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现在必须未雨绸缪。
茂昇也深谙一境不能只靠一人的道理,褚枭这次的伤再一次提醒他必须早做准备。
不过褚枭没事还是让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里面的人来禀报说褚枭已无大碍,他快步走了进去。
褚枭还处在昏迷当中,医修将将才把人救回来,正抬手用袖子擦额上的汗。
这医修本来也算是军医,与茂昇是熟识,看到他进来时神色阴郁的样子,直接便道,
“放心吧,尊主马上就醒了。”
谁知道茂昇眉心皱得更紧,“有没有什么疗养的药能让尊主多躺一会?”
年轻的医修听罢挑眉,但他也没多问,思考半晌点了点头,“倒是有个法子。”
茂昇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麻烦了。”
医修笑着摇摇头,道:“分内之事,不必多言。”
于是医修给褚枭开了药,药效到第三日他才会醒,谁知道只到第二日傍晚褚枭就醒了过来。
而时愉在这两天里,难得地奢侈了一把。
虽然平时她也丝毫不会亏待自己,但像这两天一样接近于撒钱式的行为还是少有。
她离开青齿崖之后就四处打听,然后直奔了苍境最大最好的客栈。
从荒无人烟的青齿崖边走到苍境城中的这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这次她要光明正大地在苍境城中找个住处。
反正她方才从暴君那里得到的答案是他找到自己靠的是魂识,那她简直避无可避了,索性就不再躲躲藏藏,大不了趁着暴君的重伤再炼个几十枚厉害的暗器。
暴君伤成那样,应该是要休养许久的吧。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将失而复得的储物吊坠一直拿在手中摩挲,激动得几乎落泪。
失去过才会更加珍惜,更何况这本就是她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失去它的这段日子,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它,毕竟她现在是死过一次的人。过去她积攒的这些家当,里面的各阶灵石、仙草、食材、首饰、解闷儿的玩意们……她差点就要来不及用他们就魂归幽冥。
于是她痛定思痛,决定先享受一段时间当下,狠狠花钱。
事实证明,她这一选择实在明智。
如今的苍境城中,也只有花更高的价钱才能够找到地方住。因为之前混进来的那些个神秘人,城中的大部分客栈又开始闭门不接客。他们一边苦恼这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一边又实在害怕自家混进来个贼人所以不敢接待住客。
城中唯一敢接客的只有最豪华的“银滨楼”,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银滨楼自身就花钱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护卫,所以不怕贼人。
而且传说中这里的东家功力深厚,这段时间已经亲自坐镇,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时愉花了足足一百颗中灵石才在此处定了五个晚上的地号房。
付过灵石之后时愉被带进二楼西厢的第二间房。房间里已经提前点好了灯烛,照得整个屋子明亮又温暖。
店小二笑得谄媚,“客官若是还有别的需要,只管轻轻拍打屋里桌角挂的铃铛即可,小的会马上过来。”
时愉微微挑眉,点头示意后进了屋。
方才在楼下时掌柜的还一直游说她咬咬牙定最好的天号房,被时愉坚定地拒绝。
确实,实际上地号房就已经足够好了。
“不愧是苍境最豪华的客栈啊!”时愉兴冲冲地绕着屋子看了一圈,十分满意这里的陈设。
她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沾上床之后立马就困了。
“真舒服啊!我要好好休息一会!”
说完她的眼睛就闭上了,连屋里的烛火都没来得及熄灭。
果不其然,她睡了几个时辰之后便被屋里亮堂的光给晃醒了。
时愉抬起手挡住眼前的光,还沉浸在方才的睡梦当中,不过很快她就隐隐感觉到楼下有喧闹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
时愉想起来上次没有逛尽兴的夜市,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打算从床上弹起来梳洗打扮,再好好出去逛一逛。
谁知道,她竟然使不上力气。
“怎么回事?”
时愉翻了个身,好不容易撑着一只手肘才从床爬起来,随后就发现自己的四肢又开始变得冰冷僵硬。
“该死的,怎么又这样了。”时愉骂出声来。
这种感觉对于时愉来说并不陌生,那天和褚枭对峙时她也知道了导致自己现在这样的原因。
想到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体内被融入了褚枭的血,时愉就感到一阵烦躁。
来不及怨褚枭,时愉逼自己去回想着被救活之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什么场景。
雾气蒸腾,绯色氤氲……是在温泉池……
似乎自己泡在热水里时会好受许多。
时愉想起店小二说的那个铃铛,她费劲地移到了外间的桌上,果然看到桌角挂的那串铃铛。
“铃铃铃……”
“客官,有什么吩咐?”铃铛有传音出来。
“帮我,准备热水沐浴。”
“好嘞,小的马上命人给您安排!”
对话结束,时愉脱力地趴在桌子上,还好没等多久就有小丫头送了热水上来。
“姐姐,热水帮你弄好了,需要我服侍你沐浴吗?”小丫头凑上前来询问。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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