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和浮丘等人一同来指导刘盈时,他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虽然沛公让他教导刘盈,当是展现对他的信任。但郦食其自负学识,沛公让他教孩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直到刘盈说他要陷害忠良。
啊,不对,直到刘盈说他要应付梦里神仙的授课。
郦食其心疼地看着自己手里扯断的胡须。
年纪大了,胡须都不好养了。扯断一根,不知道多久才养得回来。
郦食其用眼角余光打量了浮丘、毛亨一眼。
浮丘和毛亨神色岿然不动,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刘盈梦中有神仙授课。
难怪难怪。郦食其想起刘盈那震撼人心的出场,心里直叹气。
沛公有个能通神的儿子,怪不得像宠祖宗似的宠着。
郦食其已经听闻了刘盈之前的战功,颇为将信将疑,以为是张苍和韩信故意把功劳让给刘盈。
如果有神仙授课,即使是总角孩童,或许也有可能立下战功。而如果刘盈的战功是真实的,那他深受沛公麾下所有将领喜爱,沛公的左右副手萧何、曹参都对刘盈宠溺有加,也难怪了。
郦食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抬头一看。
他刚想到沛公的左右副手,左右副手就来了。
萧何的眼下青黑,止不住抬手掩嘴打哈欠;曹参亮着半边膀子,上面的绑带上还有血迹渗出。
很明显,萧何刚出书房,曹参刚下战场。
“萧伯父,曹伯父,快点,就差你们了!”刘盈起身相迎,出口就抱怨。
“来了来了。”曹参从怀里掏出个金子做的小狗丢给刘盈,“今天打仗抢到个孩童玩具,送你玩。”
刘盈吹了吹金子,喜笑颜开:“谢曹伯父。”
萧何和曹参坐下后,刘邦示意刘盈可以求助了。
陈平扫了在场众人一眼。
四位大儒,萧何曹参,自己和……张良?张良不是韩王的臣子吗?怎么也能进入沛公的心腹会议?
张良注意到陈平的视线,转头对陈平微笑。
陈平微笑回应,收回视线,心中有了计较。
“这次难题是这样的……”刘盈把副本背景随意安插到春秋中某个不知名小国身上,说了一刻钟
才勉强把副本情况说清楚。
萧何等人铺开竹简化开笔墨将刘盈话中的关键点记下。
郦食其一边记录一边用惊异的眼神偷瞄刘盈。
刘盈副本中的官职他闻所未闻朝廷架构之完善一个总角孩童不可能随口胡编得如此缜密。
他经历的真的是神仙幻境?
可这神仙为何要让刘盈陷害忠良全军覆没啊!
看着刘盈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郦食其心略梗。
刘盈述说完副本内容后萧何放下笔吹了吹竹简上的墨渍凝神沉思了半晌问道:“你可否将劝谏之人调离朝堂?”
刘盈摇头:“我想过。但副本有时限七月十一也先发兵七月十六我就要率领大军御驾亲征没有时间给我找借口把劝谏的人调离。如果不找借口一口气把所有劝谏的人都贬官
韩信捏了捏眉间不敢置信道:“不到一旬就御驾亲征?他能做好御驾亲征的准备?”
刘盈道:“做不好啊所以全军覆没了。”
韩信讥笑:“怪不得全军覆没。”
刘邦打断道:“信儿别打岔赶紧给盈儿出主意。”
韩信干净利落道:“不擅长这个。有行军之事再问我。”
刘肥冥思苦想很想为弟弟解惑收获弟弟一个崇拜的眼神。无奈他也与韩信一样实在不擅长。
陈平手指轻点了一下于谦的名字问道:“你课中的六部和九卿类似。那于谦的官职是兵部左侍郎似乎不是兵部首长?”
刘盈点头:“六部首长是尚书左右侍郎是副手。”
陈平轻笑:“朝中之事各有主事者。如决狱问廷钱谷问治粟内史那于谦不过是兵部左侍郎怎能事事都管?皇帝亲征召各部尚书和将军询问即可一兵部左侍郎怎有资格参与决断纲常?”
张良看了陈平一眼。
此人恐怕心中不善若在心同样不善的人手中会成为为祸苍生的刀啊。
“陈都尉所言极是。”张苍道“盈儿可把支持你的人和劝说你的人官职捋一捋若是侍郎这等副手其实可以不参与决策。其余人也可以相互牵制。盈儿不该直接与他们争执。”
刘盈若有所
悟:“只要他们看不到我的面,就不会死谏?”
张苍道:“劝谏是劝谏,死谏是死谏,不是一回事。只有明知谏言无效,臣子才会死谏。而只有君王一意孤行,臣子的谏言才会无效。如果他们反对的是其他大臣的进言,只会弹劾其他大臣,到不了死谏这一步。”
三位大儒默默看向张苍。
张苍神色坦然。
既然要为刘盈出谋划策,何必抱着道德包袱?反正又不是真事。
刘盈脑袋里终于抓住了那点灵光:“这个课程,考验的难道是我对官制的熟悉,和对官场关系的了解?”
萧何已经将竹简中要点记住,道:“应是如此。听你所言,劝说皇帝御驾亲征的是宦官,迫切想要立军功的是勋贵,最反对皇帝御驾出征的是文臣……真奇怪,这个朝堂的官员还严格区分文武吗?难道武将不可为文官,文官不能领兵?”
刘盈道:“现在是可以的,之后就不可了。”
此次土木堡之战,随军六部尚书几乎全部战死。
不是被俘虏,不是被杀,而是为了保护明英宗,铁骨铮铮战死沙场。
除了领兵出征的勋贵将领英国公张辅等人,此战战死的文官重臣,便有两位尚书、两位侍郎,数位内阁学士,与勋贵合计,共五十多名朝廷重臣战死。
刘盈唏嘘:“文官劝阻他御驾亲征,文官为护他战死沙场,后世却说他无错,都是文官集团在夺权,明英宗是无辜的。六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是当朝文官之首了,在土木堡死了近半数,这所谓文官集团还真是狠心啊。”
萧何等人听不太懂刘盈的唏嘘。
朝臣们都是为各自打算,可能会拉帮结派,但怎么可能所有文官都一条心?
而且这不是神仙给的幻境吗?刘盈怎么还能知道幻境的后世?
他们虽然疑惑,但这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如何指导刘盈完成此次考试。
浮丘、毛亨、郦食其三人经过短暂的震惊和不适后,也硬着头皮为刘盈出谋划策。
梳理官场制度,对律令死抠字眼,儒家是最专业的。
刘盈都被他们问糊涂了。
他将三位大儒所询问的事记下,回副本收集了信息,过了几日重新召开会议,才勉强把智囊团需要的资料给
齐。
当刘邦帮张良拿下韩国旧地,寻回韩王孙韩信时,智囊团才为刘盈制定好初步计划,让刘盈回梦中执行。
韩国复立,旧都阳翟到手,张良心结终于了却其一。
刘邦将韩王成接来,让韩王成坐镇韩国旧都阳翟。了却了一个心结的张良,继续跟随刘邦入秦。
张良体弱,不能领兵。他本想把军队交给新找到的韩王孙韩信,让韩王孙韩信领兵随同刘邦作战。
刘盈不同意:“我阿兄也叫韩信,他也叫韩信,我会糊涂。”
刘盈的理由堪称毫无道理,张良却毫不犹豫地说动韩王成将韩王孙信留在身边,替代自己为韩国相国,另遣了一位将领跟随刘邦。
刘邦疑惑:“子房,你不用听盈儿胡说。”
张良轻笑问道:“盈儿跟随沛公出征,可曾对沛公提过要求?”
刘邦一回想,大惊失色:“居然没有!那竖子向来喜欢胡来,这次居然如此老实?!”
自随他出征后,刘盈真的太安静了!刘邦不由心慌。
“那竖子难道路途劳累,生病了?”刘邦慌张道,“他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难道强忍着,我……”
见刘邦慌张起身就要往外跑,张良失笑,拉住刘邦的袖子:“你今日才见到盈儿,盈儿能吃能睡,哪里像病了?盈儿只是行事很有分寸,不会在你入秦时故意捣乱。”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刘邦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他既然许久没有向我提要求,那这个要求再无理,我也应该满足。”
张良笑着摇摇头:“盈儿这要求并不是无理,只是没有直言其中的道理。”
张良收起笑容,叹了口气:“当初我未寻到韩王后人,才拥立如今韩王。事已至此,不可能废掉如今韩王,重新拥立新韩王。我本想让韩王孙跟随沛公立功,将来至少能封侯。但盈儿阻止我……”
他停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盈儿是想告诉我,如果韩王孙立功,定会与如今韩王争夺王位。韩国本就势微,哪有余力内斗?现在的韩王才是韩王,韩王孙就只是宗室。我不该偏心韩王孙,引起韩国内乱。”
刘邦捋胡须:“这样吗?原来竖子心思如此缜密?”
刘邦不信。
他问刘盈真实想法
。
刘盈挠头:“我说的就是真实想法啊。阿父你不觉得军中多了一个韩信怪怪的?你叫一声信儿韩王孙也应声怎么办?”
刘邦点头:“我就知道。张良想太多。”
刘盈无语:“他确实想太多。如果我有其他道理怎么可能不直接说出来?再说了韩国如何关我屁事。”
刘邦不住点头:“就是。你心直口快才不会给人留脸面。”他还以为盈儿成长到他看不懂的地步了呢。
父子二人交心暗自诽谤张良心思过于纤细后刘盈振作精神一鼓作气终于通关了“全军覆没”副本第一章节能领兵出征了。
接下来他就要在行军途中犯下一切能犯的错误。
韩信终于能派上用场绞尽脑汁给刘盈想怎么送掉这支二十五万大军。
准备不足一旬就匆忙出兵后勤保障是几乎没有的;
出门就装病命令宦官王振监军哪怕英国公张辅求见堂堂宦官监军都能让有靖难之功的辅政重臣跪门外不准面圣;
被打败的时候也先的骑兵太慢刘盈怎么等都等不来于是同意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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