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处的风雪有了加大的趋势,随意一呼便轻易将山壁夹缝中冒出的枝芽吹得左右摇晃,茎上稀疏的小巧绿叶也跟着颤抖得厉害。
锦泗忍不住收紧了肩上的衣袍,将自己的身体裹得更严实,但还是被风掀得往两边大敞。
“虽然眼下已经入冬了,但这气温也太低了吧。”再术跟在后面瑟瑟发抖道。
锦泗吸了一下鼻子,淡淡回道:“我们现在位于半山腰,越往上走,温度越低,而且这风雪看着有些诡异,大家小心一些。”
高尽本走在最前面,在风雪阻挠之下速度也慢了下来,当下刚好跟锦泗并肩着,他看了眼锦泗身上的衣袍,心里想到了什么,嘴里说的却是,“天泉这些人,真是满肚子主意。”
锦泗听着后面再术和霍外呈闲聊的声音,注意到老雷在一路上都没往日活跃,她转头看了看,老雷此时正默默跟在队伍的最后,拿手遮挡飘来的细雪,看不清情绪。
锦泗终究还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没过问。
老雷现在,应该更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吧。
正当她这么想着,突然她感觉风小了些,往前方一看,便是与茫茫天地间截然不同的一抹黑色。
“言淮?”
在最前方走着的言淮闻言回过头,对上锦泗的目光,不必多说,他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我已经来过一次了,可以在前面探路。”
言淮看着锦泗这样说道。
高尽想起什么,“你不是只到那座山洞吗?这上面也来过?”
言淮:……
锦泗低头笑了声,不忍戳破,帮言淮打掩护道:“兴许那位老者跟他介绍过上面的路段。”
言淮:“正解。”
说罢他便连忙转过头去,生怕再多说一句就被高尽发现。
锦泗收了唇角的笑意,看着言淮挡在前面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为何,她本能地很享受被言淮照顾?
这种感觉,是正常的吗?
朋友之间,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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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的白雾渐渐拨开,呈现出来的竟然是绝路!
锦泗看了眼连接上巍峨山体的末端,微微皱了下眉。
“会不会又是迷阵?”霍外呈喊道。
锦泗抬脚正要往前走,却被言淮抢先一步,他手放上山壁,又捏了捏几株绿草,转回头沉声道:“是真的。”
再术“啊”了一声,张大了嘴:“不会吧?我们走了这么久,不会白走了吧!”
“不会,天泉人定居在山顶上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应当是有其他上去的办法。”高尽搓着下巴琢磨道。
锦泗看着山壁想了想,“会不会,是飞上去?”
“飞上去?这么简单?”再术睁大了眼。
“我在想啊,言淮当时是飞到半山腰,途中没有受到迷阵的影响,那我们飞上去,是不是也不会受到阵法的影响?”
老雷像是终于回过神,打断道:“不行,我们不能扔下你。”
锦泗愣了下,拍了拍老雷,笑道:“想什么呢,你们只是先行一步,我会跟上你们的。”
再术一听,眼角有点红起来,有些哽咽道:“老大,你要怎么上去啊?”
锦泗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开始小脆弱了,赶紧安抚道:“你老大是什么人,区区一座山,我还上不得吗?”
话是这么说,但老雷还是直觉扔下锦泗一个人不妥,于是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算了,不去天泉了,现在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天泉有线索,何必冒险?”
对此锦泗也不好明说,他们作为局中人,没见过柳家庄灭门的惨状,也就不会未卜先知去怀疑一个许久没有动静的天泉。
高尽见大家意见相左,无所谓道:“行了,我们这好不容易走到这,现在又因为一个人半途而废,你们觉得你们老大会同意吗?”
没人说话,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雪声,高尽自己回答说:“用脚想都知道不会啊。”
再术闻言,眼里的酸意都收住了,作势要打他一拳,谁知刚挥出去的拳头停在半空被人抓住了。
那人说:“你们先去,我陪你们老大。”
锦泗怔愣地看向言淮,他的眼神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坚定。
再术见他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便打算收回手,言淮就像看准了他的心思,在他挣扎前先松开了,给足了他面子。
高尽怀疑地看向言淮,面色不善道:“你?陪她?”
言淮咳了咳,“我的意思是,我和她一起想办法上去,你们先行一步。”
再术和霍外呈都不了解言淮,只知道他是言府的公子,可言府素来以读书出名,若说要陪老大一起上去,也应该是会武功的他们。
言淮大致知道他们在犹豫什么,解释道:“各位放心,我并非只会读书,这点能力还是有的,我保证,将锦泗安全送到山顶。”
锦泗皱了皱眉,她本不愿将自己的未来交予他人,更别谈许诺。可若这样说能让他们放心,就让言淮逞这一时口舌之快倒也无伤大雅。
锦泗勉强道:“你们去吧,我……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老雷虽然不知为何老大如此执着于去天泉,但老大自己都坚持,他也只能应下,反正他相信她,知道她有自己的安排,便二话不说带着其他人先御术飞行了。
高尽临走前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言淮。
言淮:?
锦泗看着他们一个个在风雪的阻力下慢慢飞上去,身形虽被阻力影响得有些摇晃,但好在内核稳定,不影响飞上去,等到完全看不见他们了,锦泗才慢慢收回视线。
言淮看了她一眼,问道:“冷?”
锦泗望向无尽的来路,抿嘴笑道:“没,在想怎么上去。”
言淮低头看着她,缓缓启唇道:“在我面前,不必勉强。”
锦泗抬眸看向他,眼睫毛夹着雪上下一碰,有些濡湿。
言淮知道有些事,不明说,锦泗永远会装作不知道,这是她一贯擅长的躲避,就像那场告白一样,所以这一次,他想把他所有想说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言淮朝锦泗身前迈出一步,堪堪停留在三十公分的距离,没有很远,怕她听不清,也没有很近,怕她不适应。
然后就着这样安全又危险的距离,锦泗听到他说。
“你想笑的时候可以放声大笑,不必在乎形象,想哭的时候也可以哭,我会给你递手帕,若心里难过,不想笑,也不想哭,可以面无表情,没有人会觉得奇怪,若感觉有点生气,可以皱皱眉头,也可以发发脾气,那也很好看。”言淮是那样温柔地看着她,不含试探,不含目的,只剩下克制的情意,“无论你是想笑还是想闹,都可以,只要你自己舒服就行。”
锦泗见证过许多伴侣最幸福的时刻,在风雪中,有人借着漫天的白花许诺白头,有人借着飞雪许愿苍生与共,但只有这么一个人,没有借用风雪,只是用最直白纯粹的语言跟她说,她怎么样都可以,不必顾忌别人的看法,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过了会儿,锦泗面无表情说道:“我不开心。”
言淮看着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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