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惊来在淮州城随意逛了会儿,回裴家的时候依旧从裴家旁边的小巷翻墙进去,甩掉跟着她一路的无名小卒后,盛惊来轻车熟路的进了裴宿的房间。
裴宿的房间内炭火很旺,明明现在是春三月,天已经很暖和了,但是裴宿的身体却还是不能够承受,盛惊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暖热,顿了顿,绕过屏风,隔着珠玉帘幕看着不远处安静睡着的裴宿。
巴掌大的脸缩在被窝中,盛惊来的目光从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往下,一寸一寸的铭刻着,低垂着修长的睫羽,挺翘的笔尖,薄薄的唇瓣,还有很细微的呼吸,裴宿整个人蜷缩着躲在那里,漂亮的不像话。
盛惊来从珠玉中描摹着他的轮廓,等她收回视线时,裴宿微微蹙眉,动了动,仿佛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蜷缩的更厉害,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盛惊来皱着眉撩开珠玉帘幕抬脚走过去,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宿苍白的肌肤时,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烧已经退了。
盛惊来微微放下心,侧眸看了眼燃烧的烛火,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拍了拍裴宿的脸,低低唤他,“裴宿,醒醒,你还没用午膳,不要睡了。”
她前后出去快两个时辰了,裴宿的院子伺候的人本来就不多,今日赶着裴晟回家,小厮更是少得可怜,女婢不会主动打扰裴宿,所以盛惊来猜测裴宿应该从她离开睡到现在。
裴宿的身体很轻很轻的颤了颤,被盛惊来炽热的手碰了碰,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挽留。
盛惊来被裴宿抓着手,感受到裴宿冰冷的温度时,眉不自觉的皱了皱。
她又看了眼床榻边的金丝炭火,又捻了捻手,感受到细微的汗。
裴宿幽幽转醒,力气也很小,盛惊来没有挣开,任由裴宿汲取她的滚烫,等裴宿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盛惊来漫不经心的笑时,有些茫然的睁大眼。
盛惊来被他的模样逗笑,抬起被他抓在手中取暖的手晃了晃,眼中笑意更盛。
裴宿:“……”
在盛惊来戏谑的目光下,他像是摸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立刻松开盛惊来的手坐起来,微乱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背后晃荡到肩侧,更显得他背脊单薄,孱弱病态。
盛惊来看着他抱着被子挡住身体,水汪汪的眼睛干净清澈,瞳孔颤着看她,耳垂染上绯红,因为用力,攥紧被角的指节泛白,可怜兮兮的。
盛惊来笑出声,懒懒的冲着他抬了抬下巴,“怎么不说话?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吓得什么?”
裴宿缩了缩身体,看着盛惊来,很慢很慢的眨了眨眼,等脑袋反应过来,才很懵的松开手。
“盛姑娘?”
刚睡醒,裴宿的嗓音还有些沙哑。
“什么时辰了?”
盛惊来道,“厨房午膳快做好了,我来时闻到味儿了,你现在洗漱起来,吃完午膳再睡。”
“……”裴宿抿了抿唇,脸颊微红,“我……我睡够了,抱歉,盛姑娘久等了。”
“我是不是、是不是睡时作出奇怪的举动冒犯了盛姑娘?”
手中温热的触感残存着发烫,裴宿跟盛惊来触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痒,他抿着唇,很轻很轻的垂下眼道,“多有冒犯,抱歉。”
盛惊来想到他蜷缩着的睡姿,挑了挑眉,“没,道歉做什么,只是看你手冷,替你暖暖,我们江湖人不讲这些规矩,不必在意,快起来,吃饭去。”
裴宿悄悄抬眼看盛惊来脸色,发现她确实一如往常,心里纠结再三,还是叹了声气,慢慢起身。
等裴宿洗漱好,用过午膳后,盛惊来从裴母身边的女婢手中接过裴宿今日要临摹的书帖随意扫了眼,没进门就揉成一团随手扔给门旁的侍卫。
她压着眉眼跟侍卫交换一个眼神,侍卫犹豫片刻,听到盛惊来不耐烦的轻啧一声后顿了顿还是将纸团扔掉。
盛惊来跟他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了门。
午后的日光也是温暖且刺眼的,裴宿半敞着窗,坐在书案旁很乖很安静的翘首以盼今日的书帖。
盛惊来挑开珠帘笑着进门。
“猜猜今日要练什么?”盛惊来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裴宿也跟着温和的笑了笑,“沈先生的书帖。”
盛惊来点点头,走到书案边看着他,“我听裴家的吓下人聊,你这书帖都练了一年多了,姓沈的不是都说可以了吗?怎么还接着练?”
盛惊来闲来无事就会窜上屋顶休息,或者回寒光院练剑,但是因为最近跟寒光院那三人关系僵硬,所以她基本都在裴家。
裴宿一顿。
“熟能生巧,我只是临摹沈先生的字体,并非同沈先生一般厉害,沈先生夸奖我也只是夸我模仿的像罢了。”他低眉笑着,“母亲约莫想要我更加精进勤勉。”
盛惊来嗤笑出声。
怕不是没在乎这些。
盛惊来也没说什么,将负在身后的两只手拿出来,裴宿看到除了玄微,什么都没有。
“天天练有什么意思,反正你母亲又不管,姓沈的也不看,我日日见你写,看的都烦了,今日我给撕碎了,不写了,同我说说话罢。”
盛惊来的眼睛亮亮的看他,似乎有一团火在热烈的燃烧着,裴宿跟盛惊来对视,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他很快的眨了眨眼,有些犹豫,“这对沈先生不敬……”
盛惊来笑眯眯,“放心,有我,姓沈的绝对不敢说什么。”
裴宿看着盛惊来的笑,总觉得不怀好意,但是现在字帖已经没有了,裴宿也不想麻烦沈先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怪我拖累盛姑娘,盛姑娘这样的侠客,屈居裴家,确实乏味难耐。”他轻轻道,“现在兄长回家,我身边又有许多暗卫,若盛姑娘觉得无聊,可以与暗卫调班,淮州城确实很热闹,盛姑娘定然没有好好欣赏过罢?”
“一个人逛再热闹有什么用?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些陪我去玩儿,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盛惊来倚着书案低眸看他,“陪着你有什么无聊的,裴宿,不要小瞧我对你的兴趣。”
她看裴宿的眼神很认真,没了笑的模样格外正经,裴宿陷了进去,有些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盛惊来笑了出来,抬手轻轻碰了碰裴宿的脑袋将他打醒,“看什么看?赶紧跟我去外头晒晒太阳,再在屋内捂着都成什么样了。”
盛惊来起身大步往外走,握着玄微挑开珠帘回头看他,裴宿还傻傻的坐着看她。
盛惊来又没忍住笑了出来,朗声喊他,“裴宿,别傻愣着啊,走!”
裴宿被她这一嗓子喊的一颤,有些慌乱的移开眼起身过去。
依旧是昨日的位置,美人榻上的书卷不知被收拾到哪去了,索性裴宿今日也不是来看书的。
裴宿躺了上去,感受到温暖的日光洒在身上,将他全身裹挟着,驱散些许寒意,舒服的眯了眯眼。
盛惊来随手将冰冷的玄微扔到角落,搬着小板凳坐在裴宿身边。
“我昨日只不过跟你粗略讲了讲,其中细节都未曾跟你细说。”盛惊来接过女婢倒的茶水一口饮尽,随手挥了挥让女婢下去。
“自我在江湖出剑至今,要说羁绊最深的,还要是诸葛从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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