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二楼的,见客厅只剩纪重茵一人,这才缓缓下来,目光带有居高临下的寒意。明明是充满魅惑的桃花眼,却带着疏离的凛感,气质也是偏清冷型,优雅又桀骜。
他的英俊使他做任何表情都很有型,可在纪重茵看来,这副捉摸不定的尊容,像极了媳妇跟人跑了后的便秘样子。
她眯眼,咧嘴一笑,“好久不见了,嘉言哥,你媳妇……啊,不是,你工作还是很忙吧。”
纪嘉言没有正眼看她,目光在她脸上一沾即离,“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我过得好极啦。”纪重茵脸上挂着无赖的笑意,“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要和晓衍一起拍戏了。”
纪嘉言终于用正眼看她了,并且是紧盯的。
“你最好别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偿还你亲生母亲对我母亲的伤害的。”
二十多年前,在本市一家医院内,一个叫郭萍的产妇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偷偷溜进了VIP区,趁婴儿监护病房的护士不备,把其中一个新生女婴与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这个事件中的相关人员,如今早已能对号入座,而这件改变了两个女孩,甚至是两个家庭命运的事,成为了一根刺,又深又牢固地扎在纪重茵的心上。
起码,纪嘉言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用这番话来刺激她。
几秒的安静后,当事人非但没有愧色,反而扬起一张盈盈然的笑脸,娇声说:“嘉言哥,你多虑了,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这个笑容,在过去的纪重茵脸上从未表露过一分一秒,而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竟然屡次出现!
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纪嘉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甩手离开了别墅。
纪重茵的笑容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糖块,一点点融化。
*
初夏的晨光温柔又清爽,和煦的风轻轻吹动窗帘,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芽芽坐在梳妆镜前,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冰雪公主。
纪重茵正在给她梳头发、扎辫子,望着她头顶快要接近及格线的蓝色数字,本该开心的心情,却像浸了水的海绵一样,沉甸甸的。
纪嘉言的声音像只刚从冰箱里放出来的苍蝇,又吵又冰,不断在耳边回荡;穿书以来的种种经历,像走马灯似的,跑了一晚上小电影。
人们说,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她觉得,自己在扮演“白莲花”的同时,也正被这朵食人花悄悄腐蚀着灵魂。
她承认自己对纪晓衍太过刻薄,总是以“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来粉饰自己的行为,可对方的针锋相对是那么得合乎情理。
她抢了她的一切,难道她不能忌惮、抱怨和憎恶吗?
没办法,原主犯的错,只能由她来背锅。
不论前因,纪重茵开始发自内心地讨厌这样的自己,以前的她以诚待人,现在的她以茶会友,“长进”可不是一点半点,但她稀罕吗?
除了对纪晓衍,还有对芽芽。
手中握着一缕柔软柔顺的头发,扭转、固定、装饰……
动作越是熟练,她心里越是愧疚和不舍。
她的任务是帮助芽芽恢复“女主光环值”,可任务完成后,除了自己能得偿所愿以外,又能给芽芽带来什么呢?
父母早亡,轮流寄养在亲戚家,好不容易有个能真心对待她的姨妈,却某天猝然嗝屁(穿回自己原来的世界)。
这么惨的身世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对,芽芽可不就是小说里的人嘛!
原小说中的江尔雅,是个能轻而易举调动起人们吐槽欲望的角色,没有原则的善良、善恶不分的宽容、无谓无意的退让……
而她的芽芽明明是个古灵精怪、棱角分明的小可爱,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宝贝变成那样的一个人呢?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系统……]
『我懂!我这就滚!』
[先别滚!我是想问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帮助我回去了吗?]
『很遗憾,恢复‘女主光环值’,这是唯一的途径。毕竟,你掉入了穿书系统嘛。』
[……]
『宿主,如果你不想做任务,干脆留在这里好了。其实这本小说世界真的很不错哒!』
[……滚吧……]
『喳!』
纪重茵察觉系统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这个“无理”的建议了。看来,宿主留在新世界,对于它们冲KPI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可她,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茵茵,我能带冰雪公主去幼儿园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同时肉脸蛋在她的脖子上撒娇地蹭了蹭。
纪重茵的眼神柔和下来,啵儿了一口小姑娘的额头,“芽芽,老师不是说不能把玩具带到幼儿园吗?咱们不带了好不好?”
芽芽嘟着小嘴,“可是我想把我的公主给薄荷姐姐玩玩……”
纪重茵亲切地帮她把碎发掖到耳后,“那这样吧,我今天早点下班,和公主一起去接你,这样你就可以带上公主,去找薄荷姐姐啦。”
芽芽开心地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小乳牙,“行!就这么办!”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撒娇似的抱住纪重茵的脖子,“茵茵,我听薄荷姐姐说,她爸爸经常带她玩扭蛋,会扭出好多冰雪公主,你可以带我去扭扭吗?”
纪重茵直接把她抱起来,“当然没问题啦。我们去扭蛋的话,就把所有公主一气儿都扭出来,好不好?”
“不要!”芽芽摇摇小脑袋,“我不要一下扭那么多,我要一个一个慢慢攒。”
小孩子的话像一个小石子丢入了她的心湖里,泛起点点涟漪。
对于孩子来说,真正的快乐可能并不是最后得到了什么,而是过程的享受。大家喜欢冰雪公主卡牌,是享受交换时的友谊碰撞;喜欢冰雪公主扭蛋,是享受对未知的期待。
一股脑给出所有的满足,是短暂的,是大人一劳永逸的世故;细水长流的积累,是持续的,是孩子源源不断的热情。
一些事、一些路,用孩子简单的思维来面对,可能比大人的缜密逻辑更恰到好处。
不知为何,纪重茵觉得芽芽头顶的蓝色数字倍加清澈。
倏然间,恍然大悟!
既然那么担心芽芽未来的人生,为什么不能在她还留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为女儿铺好路呢?
没错,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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