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的声音骤然急促起来。
叶清圆根本没想到会听到他这样回答。极度紧张之下她咽了咽口水,唇舌干燥,眼眶却被风吹得愈发酸涩。
她小声道:“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吗?”
谢尽芜沉默一瞬,缓慢却坚定地说:“清圆,我也很想要你爱我。可是若你实在做不到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先前你说喜欢我,我听了之后很高兴。所以我想,若你只是喜欢我,这也很好。我不奢求你会如何爱我,只要我爱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讨厌、抗拒,我就很满足了。”
谢尽芜顿住步伐,微侧着脸,浓秀纤长的睫毛垂下,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和温柔。
他毫无保留,已经将心中的所有想法完全地暴露给她看。就好像一位虔诚的信徒,剖开自己热切的胸膛,捧出他满心的暖意与诉求,只望能获取她的垂怜。
他的唇角有一点点笑:“从金璧城到冽雪山谷,我不曾想过会和你有片刻的分离。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哪怕我们之间隔了再远的距离,我也会拼尽全力去你身边的。”
叶清圆望着他的眼睛:“那我呢?我也会去找你的呀。”
谢尽芜眼中笑意愈深:“路上或许会有危险,你站在原地等我就好。”
他在这场情爱中分明是到处吃醋,恨不得铲除她身边任何具有威胁力的男性。可到了她的面前,却又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如此低微,近乎恳求。
叶清圆的心头一阵酸涩。他强势是真的,缺爱也是真的。
或许是这些年他失去的已经太多,让他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谢尽芜背着她进了晴雪院,不经意问道:“你先前是想要收集新雪吗?”
叶清圆回过神来,“我想用新雪酿葡萄酒,等来年夏天喝。”
“可以,我们明天取梅枝上的雪水。”
谢尽芜的步伐始终平稳有力,他背着她走了这么久,连气息都没乱。
叶清圆收伞,将脸颊埋在他的脖颈,小声地说好。
路过那一树红梅,梅枝被积雪压得微弯低垂。叶清圆闪避不及,头皮忽然传来扯动的微痛,头发竟是被那坠雪的梅枝勾缠住。
她轻呼一声,叫谢尽芜停下,自己抬手去扯开那梅枝。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发是怎样与梅枝缠在一处,毫无章法地解了半天,都没能解开,手腕举着都酸了。
谢尽芜转过头看了一眼:“我帮你?”
他空出一只手,手指灵活地拨弄了两下,就将她的头发解开。
梅枝颤动,积雪落在她的脖颈,叶清圆顿时被激得缩起脖子。
她的脸颊却蓦地红透了。
先前谢尽芜用最标准的背人的姿势背她,掌心就托在她的大腿。此时他为了解开梅枝的纠缠,只能用一条手臂托住她,为了维持平衡防止她摔下来扯得头皮更痛,掌心就不可避免地托在了她的臀上。
叶清圆脸红,捶了捶他的肩膀:“不正经。”
“怪我。”谢尽芜无奈认下,并诚恳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
他背着她往卧房里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梅花上的雪水煮茶也很好,回去取一些,你尝尝味道,好吗?”
叶清圆心下一动,慢慢点头。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带她一起去流光山馆。
那里的红梅树有灵气滋养,花开的时候漫山都是清冽的红梅香。
可是流光山馆不是已经被烧毁了吗?还是他有别的打算?
进了卧房,谢尽芜才终于将她放下来,解开她沾满了雪的大氅,抖掉雪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他一回身,就见叶清圆坐在床榻边,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看。
房里燃了灯,温暖的烛火,却不是特别明亮。
谢尽芜轻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靴子里进了雪,很冷。”叶清圆的眉皱起来,委委屈屈的,“我的左脚要冻得麻木了。”
谢尽芜的脸色顿时变了:“怎么不早说?”
他走到床榻前,掌心托住她的左腿,褪下了她潮湿冰冷的靴袜,就见那靴子里堆得好多雪,还没化呢,已经快要结成冰。
她莹白的脚掌竟都被冰得没了血色。
谢尽芜的眉心蹙起,神情立时就有些不悦。
他将她另一只脚的鞋袜也脱了,又将温炉挪过来给她暖着,起身去打了一盆热水。
他握着叶清圆的脚踝放进热水中,手掌的力道无意识地重了些,冷声道:“我看你倒是很能忍。”
叶清圆被他攥得有些疼,忍不住轻呼出声。谢尽芜一顿,再下手时动作就轻了许多。
他本来身量修长,肩宽腿长,却坐在一只小矮凳上,连腿都伸不开。掌心掬了一捧热水从她细瘦的脚踝淋下去,那冻得发白的肌肤终于泛出点红来。
叶清圆俯视着他,有些发怔,随即笑道:“就是要你心疼我啊。”
她笑得鬓发间簪子都在晃,笑声清脆,颇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
“如果非要伤害自己,那我不仅会心疼,还会生气。”谢尽芜的眉眼很明显地压了下来,眸光沉沉。
叶清圆俯身去吻他:“小谢哥哥。”
“我不吃这一套。”
叶清圆侧过脸,在他的脸颊上连着亲了两下。
又在他干燥温热的唇印下一吻。
谢尽芜的眉心还蹙着,眼中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他也没了跟她生气的心思,待她泡完之后将水泼出去,取来软帕擦了擦手。
床榻上分明还有很大的空位,他却恪守着什么似的,还是坐在矮凳,冷着一张脸警告她:“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叶清圆偏着头,一双眼满含笑意地望着他:“知道啦。”
谢尽芜趁势道:“还有,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了。说好的每日只教她半个时辰,这已经是第几次超时了?”
“是只有半个时辰呀,多出来的那些时间,是我们在聊天呢。”
叶清圆笑吟吟地和他讲:“枯燥无聊是上课的大忌,身为一名师者就是要懂得活跃气氛。谢尽芜,你不会连这个都想管吧?”
谢尽芜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明摆着是很想管的样子。
虽然对他那种略显极端的占有欲早有体会,可叶清圆此刻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经过大风大浪、沉静聪明的模样,其实对待感情就是一根筋。
她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坐上床榻,很诚挚道:“纵使是结契,我们也不会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的。”
谢尽芜即刻反问:“为什么不会?”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的,就算结了契,成了婚也不例外。”
叶清圆试图说服他,“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时时刻刻都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管你是吃饭、睡觉还是写字,甚至就连你外出办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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