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公主的穿书自救指南》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灵川不过才三日,就变成了一座荒城,人没了,连带着城里的声音也少了,死寂得可怕。
古树上零零散散的几个祈福牌被风吹得摇晃,终于坚持不住,最后啪嗒一声掉进积水的街道里。
时灵渔蹚水而过,浑浊的水从她的小腿肚涨到了她的膝盖,冻得她双唇发抖。她忍住冷意将祈福牌从水里捞起来,下端挂着的穗子已经不见了,上面刻的字笔力遒劲,握在手里满感力量。
“相惜相濡,知心知意。”
她伸手抚摸过字迹的凹槽,内心一阵触动,这必定又是哪对有情人刻的,她翻了一面,上面没有写清他们的名字。
“在一起了吗?”
她问完,才后知后觉根本得不到答复,不由得失笑:“看来是被冻昏头了。”
她说完将祈福牌挂回腰间,捞起袖子重新在面前的水里摸索,试着找找遗落的那半截穗子。雨水冻得她口吐雾气,她咬牙坚持没有放弃,但很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那截小小的穗子,不知飘去了何处。
她失望地直起腰,很快又振作回来,抖了抖手上的水,再拍拍腰间的牌子,乐观道:“罢了罢了,想来那个穗子一定被风吹旧了,丢了也不可惜,狂风大雨不解风情,让我这个有心人天晴过后为二位再做个漂亮的。”
她说着就笑起来,双唇冻得泛白,笑容却灿烂阳光,直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转身。
“阿渔,准备走了。”
这是灵川城最后的两辆马车,赵湛坐在为首的马车内,朱夷在前面驾马,后方是被五花大绑的王其福,还有看押他的四五个士兵。马车不似来时的宽敞舒适,之前还帮粮仓仓主驼过粮食,未来得急收拾,到处是散落的小黎。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去京山寺。”
赵湛这几日累极了,几乎没怎么睡过觉,脸上没有血色,眼下也泛着青。
时灵渔看了眼天色,确认道:“百姓可是转移完了?”
他撩开幕帘的手有些轻颤,被有意克制着,微阖着眼没有立刻回道,只说道:“阿渔,你先上车。”
时灵渔不疑有他,这关头也不讲究什么规矩了,借朱夷的小臂跳上马车,她的裙角湿透,便没有入马车内,只和朱夷并排坐在外面理着裙子。
裴尚卿送她的裙子被弄脏了,她有些心疼,一边拧水一边吐槽:“这大雨真讨厌。”
朱夷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上京可没有这么大的雨,公主从未见过,但是灵川的人每年都会遇这一遭,早就习惯了。”
朱夷对接下来的局势一点都不担心,灵川靠近朝呜江,被淹是常有的事,等退潮了,百姓又该劳作的劳作,该修屋的修屋,日子就这么穷着过下去。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心疼衣衫的时灵渔,心里暗自摇头,只有上京娇生惯养的贵人,才会这么兴师动众,小题大做。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也不这么说出来,只默默感慨道:“这次公主这么大阵仗,灵川百姓心里还正疑惑呢,往年他们最多把屋里的被子褥子往外抱,没想到这一次整个人都要往外跑,这也是属下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
时灵渔撇嘴,又想起那个所谓的徐老猜测的今年雨水不足为惧。
雨水当然不足为惧,今年的雨都下到了徽州,可怕的不是大雨,而是泄洪。
她转头正准备反驳几句,却忽然愣住。
这一条街不知叫什么名字,两侧的房屋垮塌过半,屋顶上的茅草被风掀翻在水里,只露出上方快要坍陷的房梁,墙皮被水泡得一大片一大片鼓包,顺着墙面的裂缝脱落。
这里像是上京的难民窟。
而最让时灵渔震惊的,不是这里的穷苦萧条,而是刚刚,突然窜过去的身影。
她真真切切看见了的,一个布衣身影。
“六哥,人可是转移完了?”时灵渔转头向着车内的赵湛问道。
车内没有动静,时灵渔的心顿时就凉透了,她一把撩开帘子,赵湛阖眸坐在里面,手里的灵川户籍案本被捏的发皱。
时灵渔心里不安,入内拿过,手快速地翻动,案籍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全被打了圈,这些人都是转移走了的。
她默默将案籍合上,抬起头并不说话,直直地看向他。
赵湛被她看得心里发涩,还是要笑着安慰她:“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们了。”
时灵渔不信,又往刚才人影的去处望了一眼,街道空空荡荡的,只剩萧索。
“你是公主,六哥可不敢骗你。”赵湛的语气故作轻快,笑着想抽回案籍,时灵渔手一缩,他拿了空,本就不好看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时灵渔重新将手中案籍打开,抖着手一页一页确认,红墨圈住的名字刺得她眼睛酸涩,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这些人是被转移走了,确实是被转移走了。
但都是良籍。
那奴籍呢?
那么多的奴籍呢?陆西杳母女呢?
“王其福为官不仁,灵川的奴籍,根本没有列册子。”赵湛声音里透露着苦然,显然已经知道时灵渔发现了真相,为她解释道,“那些奴籍都是犯了错事被剥夺了良籍,四处分散住着,不敢往人堆里挤,谁也不能确定人数有多少。”
“那就这样放弃他们了吗?”
时灵渔将头从手中案籍上抬起来,眼角红红的,说话的语调里也带了哭音。
赵湛内心煎熬,他何尝不想救人,但是孰轻孰重,他必须得分清楚,他不想让她难过,却还是不得已说出那句伤她的话。
“阿渔,他们只是奴隶。”
时灵渔眼睛眨了眨,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那些奴隶,在世人眼底都算不得人。拿他们与人相比,他们一定是被放弃的。
“公主殿下,求殿下还我灵川父老乡亲公平!”
“公主殿下,请您,还灵川父老真相!”
“殿下,请您复我夫君姓氏。”
“你吃了我的红薯,我想请你伸冤。”
……
不公平啊,那些所谓的奴隶,本就是受了冤屈。
他们的言辞殷切,他们的品行无污。
即是欲加之罪,那又何罪之有?
时灵渔泪湿了脸,摇头反驳道:“不是的,你既然说王其福为官不仁,他定的罪名又怎么能成立,我们行如此事,与那歹人又有何区别。”
“六哥,他们已然身陷泥淖,我们又怎能冷眼旁观,让他们对这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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