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着圈给她夹菜,试图做到每一盘都雨露均沾。
不过转了两圈下来,他也大概搞懂了宋贤到底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比如这道醋芹,夹了两次只吃了一口,那就是不爱吃;再比如这道清蒸鲈鱼,替她剃刺后很快就被吃掉了,那就是爱吃;还有一种,可以吃的,比如这个道焖茄子,他夹了三次,吃了两次,那就是能吃但不喜欢吃。
倒是不怎么挑食,他还以为像她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肯定会很挑剔刻薄,没想到意外的好伺候。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摇头否定,倒也没有好伺候,耍起威风来能让他把地板都跪穿了。
唉,这么说来,他给他爹当儿子可比给宋贤当儿子轻松多了。
“布菜也会走神?”
宋贤这下真的要严重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这小子面上看着机灵,可怎么做事总是糊里糊涂的?
她皱眉,榆木脑袋,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
赵玉成被罚得长记性了,被她这么一反问,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他很没骨气地膝盖一软跪下了,抱着她的鞋子欲哭无泪,凄凄切切地说:“……我知道错了,您得栽培我。”
宋贤有些嫌弃地收回了脚,在心里对他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一条——没骨气的软脚虾。
算了,勉强倒也是听话。想到他尚有用处,宋贤也就不打算和他计较过多了。
“起来吧,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的。”
赵玉成一听这话,连滚带爬地起来了,强忍着对自己的不屑谄媚道:“是,我知道错了,您吃鱼呀。”
他的筷子又转了一圈,宋贤终于停下了动作:“收吧。”
“是。”
赵玉成都打算动手了,结果却被不知道哪个小太监撞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被挤出了队伍。原来这活儿是有专门的人去干的,还轮不到他赵玉成抢功。
他撇了撇嘴,仗着宋贤已经走远了,肆无忌惮地“哼”了一声,抖了抖衣摆回自个儿屋去了。
“刘云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宋贤在书房练字,张浦就在一旁研磨。静谧间,她突然问出口这句话,让张浦有些措手不及。
“已恢复了大半了,劳干爹挂念了。”
他没得到回应,稍静了一会儿,又斟酌着开口问道:“干爹的伤势如何了?您总不让我们近身,儿子们只好日夜忧心挂念着您。”
宋贤轻笑一声:“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张浦惶恐:“干爹说笑了,是儿子们不尽心,总是问心有愧。”
宋贤很不在意地提笔:“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小心,你们兄弟俩在我心里和亲生的儿子没有什么区别,以后我这身衣钵还是要传给你们的。”
张浦手一抖,将墨条搁在砚边,一掀衣帘跪了下去。
“儿子不敢,干爹这么说就是折煞儿子了!”
宋贤临着字,抽空垂眼看他一下,语气漫不经心:“起来吧,起来。”
张浦郑重地磕了头才敢起身继续为她研磨。
“你和刘云都是我的心腹,是我的左膀右臂,不必妄自菲薄。”
张浦悄悄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抖:“承蒙干爹厚爱。”
“嗯。”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她突然说道:“我这儿还有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你去替我拿给刘云让他好生养病,快点痊愈。”
她抬手虚指了一下:“就在那个架子下边,你去找一下吧。”
张浦应声去了。
等他拿了药再回来时宋贤已换了一张纸,他虽心存疑虑但并未多想。
“谢干爹赐药……”
宋贤抬手打断了他,示意不必多说。
张浦就只好识趣地闭嘴,把药揣进怀里再次去替她研磨。
她难得闲暇,消磨着时光临了几幅字。她让张浦去晾干收起来,等到巡抚衙门再派人来请去议会的时候,她才终于离开了书房。
张浦给她换上了鹿皮靴,又替她拥上白狐披风,生怕她受一点寒。
等她落了座,驿丞端了茶,各就各位了,赵承庸才直起身子。他眼睛扫了一圈,让人莫名心底森寒。
“怎么样,各位?可都想好了?”
还是那张契书,赵承庸掸出来,放在桌面上。
他眼睛一转,落在宋先生上。驿丞识相地捧着契书过去站在她面前。
赵承庸开口:“先生请吧?”
宋贤面不改色,提起笔签了字。见状,赵承庸满意的咧了咧嘴角。
轮到张祺时,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咬了咬牙提起笔签了字。
宋贤缓缓收回视线,紧绷的肩膀略放松下来。
她暗自吐出一口气,至少他还不算糊涂,明白利害。
赵承庸又问了一圈:“其他人呢,还有意见吗?”
堂下无一人敢作答。
“很好。”他终于收回了那邪狼一般的眼神,变脸似的露出了一副温润公子的面孔。月牙似的眼睛弯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翩翩风流。
“各位同僚都是明理的人,早知如此何苦大家多跑一趟耽误了事情。”
“既然这件事没有意见了,那我们就议一议另一件。”
另一件?还有什么事?
众人都露出了慌张和不解的表情,私底下议论纷纷。
赵承庸拍了拍桌子,让底下安静下来:“关于郑风祥投敌一事,各位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试问堂下谁不知道郑风祥是倒了大霉成了背锅侠?
宋贤皱起眉毛,这赵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底下有人问起:“这……郑风祥与反贼沆瀣一气暗地勾结,此案已经明了,付将军也已将俘虏收押,中丞大人何故问起呢?”
赵承庸眯起眼睛:“自然是因为还有漏网之鱼了。”
这话一出,堂下人的心都立刻悬了起来,左右打量着身边的人。
还有漏网之鱼?恐怕是一个郑风祥顶不住了,还要再找一个吧!
张祺率先白了一张脸,中丞大人要找一个反贼何其容易,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指鹿为马也有人能替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昨天议会,他当中下了中丞的脸面,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他用视线悄悄地打量着宋贤,投出求救的目光。
宋贤权当没看见,她暗自忖度,张祺位卑权微,赵承庸再小心眼儿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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