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坐在丝绒沙发上,随手拿起眼前的茶点。
事实上她也很少出门买东西,所有的衣服都有专人量好尺寸,直接送到她的衣柜里,林晚随便挑着穿就好。
偶然出门购物,林晚觉得有些新奇。
“这件适合你吗?”
姜诺拿着一件小黑裙问着林晚,黑裙挂在衣架上,林晚看不大清它的完整模样。
林晚犹豫:“我换上,你看看?”
她依旧牢记昨夜所背“实践出真知”的原理。
姜诺看了看裙子,又看了看林晚,又挑了好些裙子叫她去试。
试衣间的门帘拉开又合上,像儿时给布娃娃换了一身又一身衣服,林晚试衣服到最后只想在沙发上躺着,而姜诺依旧活力四射。
姜诺将一条极为闪亮的奢牌项链在自己脖颈边比划了半晌,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晚晚你不是有了一个新弟弟嘛?怎么也没听说要给陈屿他办一个欢迎派对呀。”
显然对这条链子不太满意,姜诺将它放下,换成了另一条。
林晚将头半依在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略略坐起身来。
“好像也没听我爸说起这件事情,而且他最近的工作好像很忙。”
林晚在家看到林震的时间都屈指可数。
姜诺选定项链让身后的服务人员帮她戴上,林晚注意到,镜中姜诺此刻的表情变得极为微妙。
姜诺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呀?”林晚被她的小动作搞得有些抓心挠肝。
姜诺摸了摸喜爱的项链,决定暂时遗忘老姜“多说多错”的叮嘱,为爱冲锋陷阵。
“我觉得你弟很复杂,看着乖乖巧巧的,好像藏了很多东西。”
姜诺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我担心他会和你争家产。”
她讲话说的极其明了,希望自己一根筋只会读书的姐妹有所提防,毕竟收养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头去的。
姜诺说完这些话其实有些不安,不断通过眼前的镜子去观察林晚的表情。发现林晚并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冲动的表情,姜诺的面部表情才略微放松下来。
争家产,要名头。
其实自己对那些东西并不是那样的在意,她知道爷爷奶奶对自己的不喜欢,也知道他们宁可逼迫林震收养一个无血缘关系的男孩,也不愿同自己见上一面。
只因为自己是一个艺术家的女儿,而艺术家则意味离经叛道、不受驯服。他们更喜欢受他们掌控,完全听从于他们命令的人。
陈屿这种善于隐藏本性的人,正对他们的胃口。他甚至不需要同自己争抢,林家二老自然会将一切都捧到他面前——他们的乖孙面前。
林晚眼前成排的昂贵衣物,它们无不是经过数道工序才这样推到自己面前,所以才会这样的耀眼、迷人。
而陈屿呢?
那样自然伪装顺从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经历。她想。
九安巷。
陈屿将手中的易拉罐随意捏扁,扔进街头垃圾桶中。
一声脆响,完全命中。
昨夜刚下过雨,巷子湿漉漉的,连栏杆间交缠的黑色电线都往下滴着水,“啪嗒啪嗒”落在水绿的叶子上。
“屿哥,今天早上那群人又来了,想把亚亚家的房子收走,还把亚亚的小狗踢死了。”
说话的人声音稚嫩,带着明显的哭腔,似乎下一秒就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与他稚嫩声音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他显得格外不好惹的外表——脏辫、纹身,耳朵上明晃晃的银饰。
似乎外表伪装出来的强势,就能消解内部真实的软弱。
黄强强紧紧跟在陈屿身后,眼神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一都不敢移一下。
他知道屿哥被很好的人家收养了,前几天站在屿哥和他们之间的女生,浑身上下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和他们一个档次的,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他们被她看作霸凌者,而霸凌者兴许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女生下意识的偏见。
那一瞬间,屿哥好像完全远离了他们。
陈屿伸手揉了揉后颈,轻吐一口气:“亚亚现在在哪里?”
他穿着白色短袖和一条军绿色工装裤,不长的头发随意顶着,双手插在兜里。并不复杂、甚至称得上随意的打扮依旧让他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陈屿昨晚睡得并不好。
“她还在家里。”黄强强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对自己安排没有什么底气。
如果林晚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一眼认出:黄强强就是前几天搭徐溯胳膊的那个男生。
“亚亚妈妈还在打工吗?”陈屿眉心微皱,走上略显昏暗的楼道。
年久失修的感应灯已经不灵了,就算底下人走过,也不会亮起光,“嗡嗡”响了两下,还没有亮起就彻底暗了下去。
楼道只能靠自然光线勉强照亮。
“是的,她还在吊篮上擦玻璃。一时半会……根本下不来。”黄强强瑟缩着回应。
黄强强回忆早晨在楼梯间看到的小狗尸体,在这样潮湿的夏日空气中,身体竟不住打着寒颤。
明明巧克力昨天还来他家讨肉吃,还是活蹦乱跳的模样,今天就被人给硬生生踢死了。亚亚家也很乱,满地的玻璃渣,连平日亚亚最精心照料的八音盒都被砸在地上,七零八落。
“好,知道了。”陈屿听着黄强强的话,对事件有了大概的了解。
老式居民楼显得个矮逼仄,只有走廊尽头有窗,不到二十米的路,两边拢共住了十三户人家。房间隔音不好,一路走过去,什么声音都有。
两人一路走到走廊尽头,黄强强敲了敲414的房间门,冲着里面喊道:“亚亚,屿哥来了。”
这一喊可不得了,原本走过的房间有不少人探出头来,也不敢说话,就看着陈屿站在老式灯罩下,暖黄的光照亮了他的五官。
陈屿显然对这些目光已经完全习惯了,略微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门。
414的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胡乱整理着什么。大概过了一分半钟,门开了一小条缝。
与破旧衣裙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明亮的眼睛,眼眶是完全的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很长一段时间。
“黄强,我跟你说过不要让陈屿再来的。”亚亚斥责黄强强,缝隙被她阖得更小,显然是不希望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黄强强摸了摸鼻子,没敢再搭话。亚亚是他们住在九安巷的一群人中脾气最火爆的一个,也就后来屿哥住了进来,才有人能治治她。
“开门。”陈屿言简意赅,他回头看了一眼数十个探出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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