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药的作用下,上梨子御酒做了个关于过去的梦。
还是少年的他,父母莫名其妙的死亡通知,未见遗体便收到的两坛骨灰。
——他们说是车祸,就一定是车祸吗?
上梨子御酒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所以他去找了主编先生,轻易交付了信任,费劲心血的证据在火焰的肆虐下化为灰烬,单纯的少年也因为有利用价值被披了人皮的豺狼咬断脖子叼到了主战派的老巢。
他被放在聚光灯的中心,像一件珍惜的货物。
主编先生展示着他失而复得的双腿,欣喜若狂,其他人和他一起欢呼雀跃。他们认为,得到上梨子御酒这个转换器,就意味着得到了健康、长生和无尽的生命。
至于财富?
政客最不缺的就是财富。
然后……
血流成河,年少的上梨子御酒坐在尸体的正中,目睹银发剑客收剑离去。
在幕后操纵战争的权贵们都死了,战争也随之结束了。
新的时代拉开帷幕,更好的世界即将到来。也确实到来了。
人啊,真是顶有意思的生物。
再滔天的功绩和罪行,都能用轻飘飘的死亡偿还一切。
那么留下的人,该恨谁呢?
上梨子御酒不知道,他永世被困在无知且彷徨的年少时光。
“也该醒了吧。”
随着这句天外来物般清兀的话语,上梨子御酒猛的睁开眼,他一把推开那张面前放大的脸,单臂支撑着身体,侧过床榻剧烈咳嗽起来,剧烈的像要把肺咳出来。
胸口的贯穿伤因此崩裂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胸口的绷带,蓝白条纹的病服太薄,很快也沾了大片血晕,纤细的手腕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手臂上是点点扎眼红梅。
突然被狠狠推开的江户川乱步:?
他茫然了一秒,然后瞪了一眼上梨子御酒,百分百确定这家伙是故意的。
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只是单纯被吓了一跳,没控制好力气的上梨子御酒咳完,正身回来。
他看着跌坐在地,气出仓鼠腮的黑发少年,莫名觉得好笑。
名震天下的侦探,私下竟这么可爱吗?
年龄好小啊。这么想着,上梨子御酒轻声道。
“抱歉。”
江户川乱步冷哼一声,实在没从这句道歉里听出多少真情,反而莫名感觉自己哪里侮辱了,他爬起来,快几步走到窗前,’哗啦‘一下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里瞬间昏暗下来。
“好啦,这下摄像头就拍摄不到了,屋子里的窃听器也都让我踩碎了,别装了。”
听到这句话,上梨子御酒心情无比平静。
他从床边拿过湿毛巾拭擦手背快要干涸的血渍,鲜血染红半衫,皮肤也因为失血过份苍白,脊背却挺得笔直,不显病态,不落下风,一双朱砂色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微光,波澜不惊。
“装?”他放下毛巾,将手平放,疑惑的问道。
江户川乱步抱着胸,靠在窗口,罕见的睁开双眼看人。
他拥有一眼能看穿真相的超强洞察力,因此来自各处的信息会铺天盖地涌入大脑,太过吵闹,便习惯了眯着眼睛看世界,物理减少信息摄入,只有遇到感兴趣的案子时才会睁开。
睁眼也意味着,他开始认真了。
这种压力只有直面的人才能体会到。
那是被摆在解剖台上,头骨、颧骨、肩胛骨、肋骨、大脑、内脏、血管,一字摆开,身体的每一寸都反复被X光扫过,不留一点隐私的寒凉。
但事实上,江户川乱步只是浅浅扫了一眼。
甚至不过两秒,那双松柏似的眼睛便又眯起来了,像打盹的猫崽。
这位名侦探是典型的娃娃脸,婴儿肥未消,柔软的黑发蓬松着,浑身散发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上梨子御酒抓着被褥的手骤然收紧,他想起系统对江户川乱步的描述,又逼迫冷静下来。
非异能者,也就代表着他的推理没有非自然力量帮助。
——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赢不过异能者的,正如几个小时前惨死的他。
如果没猜错,这位名侦探是在诈他。
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我二十二。”
上梨子御酒懵了,他楞楞地看着模样幼态的黑发少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疑惑:“哈?”
“我说,别拿这种看小孩的眼神看我。”江户川乱步伸出手指,隔空戳戳这位资料上明文写着比自己小一岁的青年:“算年纪,你要叫我哥哥。”
上梨子御酒沉默了。
好幼稚,他想。
江户川乱步:!
他眼睛瞪浑圆,很想发表点什么意见,最后硬生生憋回去了。
黑发侦探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病床边的小凳子上,顺手从一旁的果篮里拿了个个圆红润的苹果,塞到上梨子御酒怀里。
上梨子御酒抱着苹果不明所以,他才注意自己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放满了鲜花和水果,边缘还放着一只保温桶,大概是同事们送来的慰问品。
他向江户川乱步投去疑惑的目光。
“感谢我吧,要不是我得知你转院,先一步钻上救护车,你现在要面对的指不定是谁呢。”江户川乱步一边说,一边从果篮边缘抽出水果刀扔过去:“我要吃兔子苹果。”
说罢,他把保温桶的盖子拧下来,放到上梨子御酒膝上,充当托盘。
态度理直气壮到让被指使的人心虚。
“……”
这是他的病房,他的慰问品,他是病号,对吧?
上梨子御酒看着把垃圾桶踢到床边的江户川乱步,对方大大方方到让人以为他才是主人。迟疑的举起苹果和水果刀,然后得到一个‘还不快照做’的眼神。
上梨子御酒认命的削起苹果。
“江户川先生。”
这时候装作不认识已经晚了,还显得太刻意,不如坦诚一点。
“乱步。”
江户川乱步从果篮里掏出一盒包装完好的薄荷糖,然后嫌弃的挑起眉。
“什么啊,这种一点也不甜的东西也配叫做糖?”
硬糖和铁盒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病房内响起。
上梨子御酒切苹果的手一顿,突然觉得嘴里少了点什么。
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忍着干渴继续削,从善如流的改口。
“乱步先生,转院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里是政府控制的医院,里面的警察比警局还多,你可以安心养伤了。”
“政府?”上梨子御酒吃了一惊。
江户川乱步用指甲撕开薄荷糖外包装的塑料纸,漫不经心道:“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上梨子御酒低头处理苹果,假装没听懂他的话。
兔子苹果很好做,就是哄小孩的手段。
先把完整的苹果切成两半,再使刀把核挖干净,切成八等分,沿着小瓣苹果果肉的边缘把皮去了,但不全刮,留末端链接,再用水果刀把半吊着的皮划出兔子耳朵的形状,就大功告成了。
他才削好一只,江户川乱步就不客气的拎着兔子耳朵,把苹果拿走一口塞到嘴里。
上梨子御酒无视他动作时手心捏着的‘哗啦哗啦’的薄荷糖声,继续工作。
看着膝上的保温桶盖上堆满了雕刻形状后剩余的苹果皮、种子,他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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