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冰凉的液体浇在了脸上。
路泽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沉溺于深海,四周都是数据的洪流,虚无的黑夜中,唯有悬于上空的主上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这样的空间他已经看过了很多次,关于“这是在哪里?”这个问题主上的回答一直模糊不清。
梦里路泽无法发声,直到冰凉的感觉和心脏的抽搐——还有脑袋昏沉的感觉袭来,他义眼内才开始加载各种程序与读条。
路泽醒了。
在模糊视线中,路泽睁开眼看见了面前坐着的卷发男人。
略微模糊,一半视觉系统还未加载完全中的路泽有一个感觉:面前男人的眼睛好像黛拉。
这是一处昏暗的房间,陈设简单,只有路泽背靠着的椅子还有对面男人坐着的椅子。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就连水泥地似乎都是粗糙涂抹上去的,墙壁也显得斑驳不堪。
“你…你是谁?”
路泽身体摇晃着,面前的男人立马伸出大手稳住了路泽的身体,凑近查看,似乎在看他是否已经彻底清醒。
“还好么?”
男人抓住路泽的胳膊摇了摇。
呼!
路泽猛地挥拳,男人伸手轻松架住了路泽的攻击,他笑了一声,“很有干劲嘛。”
这一拳,绵软得不行。
路泽知道自己身体里似乎义体的力量被抽取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佩雷亚的安全屋内。
他似乎知道了自己处境,自己应该是被劫走到了某处秘密地点。
“别急着挥拳,问你……想见黛拉吗?”
被路泽“攻击”过的男人也不气恼,而是微笑着问话。
路泽眼神迷幻且无神,弓着腰凑到男人面前,“哈?”
“黛拉在这里。”男人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说道:“她很好,只不过脾气似乎大了很多——人格也有些不稳定,是你做的?伤了姑娘的心么?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装义体的料,和她妈一样。”
好吧,这太像碎碎念了。
路泽下意识摇头,随后又点头。
似乎是觉得可笑,路泽发出一声冷笑。
“你谁啊大叔,有事说事…行么?”
该死,这义体凝滞的感觉路泽想做点什么都不行。
“别激动,小年轻。我只是问你,想不想见这个女孩,想的话就老实点头或者摇头,OK?”这个大叔摸了一把路泽的脑袋,就像是教育后辈一般。
路泽本就混乱的脑袋更加混乱。
但他还是点头了。
黛拉,自己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见到她吗?
这个神神叨叨的大叔打了个响指,路泽身后的铁门拉开——
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们这群狗东西,放开我!”
看起来暴躁型黛拉操控的身体嘴上功夫还在呢,路泽背对着身后的姑娘,嘴角勾起笑容,就连身体与精神有一瞬间的安宁。
“你!呃……路?!”
“卧槽!”
暴躁型黛拉捂住嘴,眼眸略微有些湿润,想上去又不敢上去,这个熟悉的背影…算了,换她来吧。
“路……”
黛拉猛地扑到路泽的背后,死死抱住了他,声音低沉:“对不起……对不起,路,我不是故意制造麻烦的。”
她极少犯错。
可这次,“错误”太大了。
路泽扬起脑袋,看着头顶上的黛拉,这家伙甚至有几滴眼泪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痒痒的。
“啧,哭起来有点丑啊。”
“你混蛋!”
路泽摸了摸黛拉的脑袋,“让你不要听那个急性子的话——又不是不给你找义体,得稳妥点,别变成疯子了。”
“还好吧?”
黛拉听着这话更不是滋味,挪到路泽的侧面趴在他膝盖上哭。
冷静型黛拉就这点好,说话好听,脾气好,枪法准,就是太容易动摇了。
跟那家伙一样固执且敏感。
突然黛拉似乎记起来这个场合不是倾诉感情的地方,恰好此时一声略带尴尬的咳嗽声响起,黛拉猛地抬头抹了一把眼泪,盯着面前的卷发男人神色不善。
就是这个不配为人父母的家伙!
如果是另一个她,这男人肯定要听到玉音放送了。
“我还在这儿呢,你们要干啥?”
卷发男人手肘放到膝盖上,揉搓了半天,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要说的语言。
“他是谁?”
路泽问黛拉。
“恶心的家伙……”
“黛拉的亲爹……”
同时开口的二人愣在原地,路泽更懵了。
卷发男人神情苦涩,耸了耸肩,“随便吧,反正我说的是真的。”
路泽目光再次转向黛拉确认,得到的是有点抗拒的肯定。
这……未免也有点太刺激了吧?
路泽下意识说了一句,“你不说你爹早没了吗?”
黛拉赶忙捂住路泽的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那个卷发男人。
黛拉的父亲哑然失笑,捂住额头深呼吸一
下,“行,这样来说,也…差不多吧?”
似乎是亲情时间到了,这位黛拉的父亲进入了正题。
“如你所见,黛拉一直都在我这儿。我之所以限制她的自由,无外乎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你!路泽…我们注视你很久了,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甚至不惜在云层买巨额情报配合某个吃里扒外的公司二货来推给她,我们知道你的任何甚至包括生活细节。”
路泽觉得这货在吹牛逼,哦不,黛拉的爸爸在信口开河。
见路泽一副我不信的模样,黛拉父亲指了指路泽。
“别指望你那个美人黑客能察觉到我们。我们…是可以和网络监管对着干的组织。现在,我们甚至不惜从青山手里夺回你,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路泽沉默了许久,他注视着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应该是某种必须要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吧?
“我要做某件事来换黛拉的自由?”
黛拉着急了,一把抱住路泽的胳膊,咬牙切齿,像一只发狠的小猫咪对着自己的父亲示威。
黛拉父亲装作没看见自己女儿的表情。
“不是,比你想象中的情况要更好。帮我们完成一件事情,你就可以离开。”
路泽知道,果然是需要代价的。
只是自己一个完全不懂黑客技术的人,要怎么去处理和协助这位黛拉黑客父亲的夙愿呢?
“我不懂黑客技术……”
路泽开始推脱拒绝了。
“和你联系的公司黑客,你有他的联络方式吗?或者你们是如何联络的?”
黛拉父亲打断路泽。他开口说出的这句话让路泽整个人如坠冰窟。
靠!他怎么知道?
路泽望向黛拉,黛拉轻轻摇头。
“别用那种——我知道了你什么见不得光的小秘密要弄死我的眼神盯着我。”
黛拉父亲摊开手,“老实回答。”
路泽拿不定主意,面前这个人说了自己的任何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
他知道为什么还要问自己?
诈唬自己呢?
路泽笑了笑,“我和那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你查不到任何东西吧?”
黛拉父亲点头,“很聪明嘛。”
“黛拉在这里,我不说其他的,也没必要骗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他…像幽灵,我只有一次被带到了奇怪的设施内,那次你们应该可以查到吧?”
路泽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
“查不到,所以才问你。不过…也符合这帮人的作风。”
黛拉父亲点头,似乎不意外路泽能说出类似于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抗拒审问话语。
“他们?”
“是的,他们是一个组织,意图……算了,不知道的别瞎问,对你没好处。”
“总之,时间不多了,办正事。我们走吧?”
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宣告。
黛拉父亲起身,此时门内挤进来两个穿着黑客服的一男一女。
处于高度紧张和患得患失心态中的黛拉被刺激到了。
暴躁型黛拉一秒钟上线。
“你要干什么?!”
她被女黑客捏住胳膊,路泽也被提了起来,二人踉跄着被推出房间。
这是……
一出房间路泽看到了此生足以震撼自己的场面!
这是一处没有任何采光的大型空间。
路泽猜测极有可能是地下。
只见夹杂着亮光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上到处都摆放着黑客椅子。曾经路泽以为帮派有机械革除阵线那么多的黑客设施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然而这里,如此多精良的设备,才更符合真正意义上的黑客王国!
闪烁着荧绿光芒的大型服务器,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监控探头,成套完整的高级黑客设备,以及头顶响起的列车轰鸣声。
这证实了路泽的想法,这里就是在地下。
因为那是地下干线的特殊通道嗡鸣。
在黑客王国的侧面,巨大的集合线路从一台足有三层楼高的设施内接出,来来往往的黑客见到黛拉父亲之后都选择站在了原地。
他们似乎看到了自己这个设施内的主心骨出现了。
像是出发前等待将军检阅的士兵,这些黑客与周围的护卫人员目光肃然,身姿挺拔。
黛拉父亲转过身双手摊开。
“这里是网络先知。”
路泽瞟了一眼黛拉,在这里要硬冲出去怕是……
“你放过我们好吗?妈妈死在了你该死的愿望上,如今…你还要路去送死!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畜生!”
黛拉试图挣开束缚,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因为恶毒的语言,这个卷发男人热切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父亲该有的情感。
不忍,却又期盼孩子可以过得更好。
他可能要舍弃一些东西了。
“对不起,黛拉,我们的家散了。但,这座城市乃至世界不该碎裂,成千上万的孩子还没呼吸过新鲜空气,享受过阳光,在草坪上毫无拘束的奔跑玩闹!”
“他们,意图剥夺我们的自由
。”
“我欠你的,也欠你妈妈的。”
这个男人一瞬间似乎又变回了不修边幅有些忧郁的大叔状态。
精气神被这几句话似乎抽干了。
此时,几个黑客推来特制的审问专用椅子,饶是黛拉不愿意,也被强制按在了上面。
特制密码锁应声关闭。
路泽看着这一切,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眼下这个戒备森严设施内无能的愤怒没有益处,已经见到黛拉的他要想想怎么从这个立场不明的父亲手下脱逃。
该死,公司的军用武士,接着又来一个黑客军队?
自己真是这个城市最倒霉的典范了吧?
黛拉觉得这一定是疯子父亲的某个残忍癖好,让自己亲眼看着最重要的人一个个倒下死去。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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