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亲自给严子昭熬了药,药里加了安神的东西。
严子昭喝过药后,没用多久便沉沉睡去。
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少年,严夫人轻柔抚过他俊秀的眉眼,眸中泪水涟涟。
“夫人。”
听到门外的声音,严夫人擦去眼角的泪:“进来。”
香玲推门进来:“夫人,马车已经备好。”
严夫人起身,朝香玲俯身一拜:“我在这里谢你照顾昭儿。”
香玲一惊,赶忙去扶:“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当年要不是您为我赎身,我只怕早被打死了。您放心,有我在绝不会叫公子出事。”
“不能拖累你,你带昭儿出城,然后将这封信交给他就好。”严夫人递给香玲一封信,还有一个漆红的精致木盒。
“这里面有我一些首饰跟银钱,出了城后,你与昭儿一人一半。等昭儿醒了,你便离开吧,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回来。”
香玲听得心惊肉跳,双目通红:“夫人,您到底要做什么?小公子年纪还小,您千万不要做傻事。”
严夫人安抚道:“我心中有分寸,时辰不早了,你先带昭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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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严子昭与香玲离开,严夫人回房从暗格中拿出袖箭。
她父亲是游侠,从小她便随父亲走南闯北,后来意外救了严润和,日久生情两个人便成了婚。
窗外日光洒进来,严夫人低头绑着袖箭,长眉压下时,没有平日里的温婉,唯见英气与凌厉。
听到屋外有脚步声靠近,严夫人将箭藏于袖中,手摁在机关处,侧身贴在角落。
门外的人鬼鬼祟祟走到窗前,严夫人抬起手臂,箭矢对准窗外的人影。
吱呀一声,那人撬开一点窗户,扔进一团纸条。
似乎怕屋内的人发现不了,那人还敲了敲窗,猫叫了一声。
严夫人从这一声“喵”叫中,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宋秋余。
等人走后,严夫人上前打开纸团,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事情已败露,速逃。
严夫人心中一暖,没想到宋秋余会给她通风报信。
昭儿已经离开,她什么都不怕了,袁仕昌那狗贼必死。
严夫人销毁纸团,想在刺杀袁仕昌之前,与宋秋余说两句话。
宋秋余没在房中,有人看见他去了马厩的方向,严夫人找了过去。
【信子花不是杀人武器,是用来标记气味的。】
隔着四五丈的距离,严夫人听了宋秋余的声音。
声音还在继续——
【如果我猜得没错,明日表演君子六艺时,马夫会制造混乱,让袁仕昌死在马蹄之下。】
严夫人脚步一顿,又有人想杀袁仕昌?
不确定,再听听。
严夫人躲在凉亭后,听宋秋余破解马夫的作案手法。
宋秋余分析的有理……没据,他压根不需要找证据,将案犯逮捕归案,这些都是章行聿的活,宋秋余只在心里过过大侦探的干瘾罢了。
他还很具娱乐精神的,在心里给马夫配了声泪俱下的认罪声。
马夫的“认罪”供词中,不乏对宋秋余的夸奖,什么“早知白檀书院会来宋公子这样一位聪明绝伦、智勇双全、仁义无双,还玉树临风的青天,我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严夫人:……你倒是玩上了。
被迫“认罪”的马夫:呵。
虽然证据不归自己找,但宋秋余有强的求证精神。
【一会儿找个借口去袁仕昌房间,看是不是跟我猜的一样,信子花盆里放着苜蓿、禾杆这种草料。】
【不过,我真的好奇马夫是怎么训马的?会像影视剧那样,吹个哨子,马匹就会按主人的意思行事?】
【咦,那是什么?】
听到宋秋余的困惑,严夫人看了过去。
她眼神好,即使隔得距离不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马蹄铁。
【这是马蹄铁吧,钉在马蹄上防滑的。哦哦,那我明白了,马夫大概会在马蹄铁里塞石子,让马受惊。】
马不仅对气味敏感,对强烈的艳光也敏感。
明日不出意外是个大晴天,大红色的朝服在日头下一照……
【啧啧,简直是在马儿的视觉神经反复横跳,到时候它们一惊,就会朝章行聿、袁仕昌扑过去,而袁仕昌身上又有马儿熟悉的气味……】
严夫人听着宋秋余这番推论,简直是叹为观止。
只是扫了一眼马蹄铁,宋秋余便能想到这么多,这就是聪明人的脑子么?
虽说这样想有些不厚道,但……
只要宋秋余看穿的不是自己的计谋,她还是挺乐意听宋秋余蛐蛐。
林康瑞与严夫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是,现在谁也不能死!
小宋,你能不能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一看眼前的马夫吧!
宋秋余在心里每说一句,林康瑞感觉马夫身上的杀气便重一分。林康瑞宛如热锅上的蚂蚁,面容焦灼,突然余光瞥到一抹江南烟雨的柔美青色。
林康瑞先是一怔,而后大惊失色。
严夫人,她怎么来这里了?
林康瑞怕激怒马夫,只能疯狂给严夫人使眼色,这里太危险了,快跑!
严夫人好似没看懂他的意思,径直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林康瑞心中满是绝望,双眼闭合了一下,再睁开时,面上已经不见颓色,只有大义凌然。
林康瑞横身挡在宋秋余与严夫人身前。
他会以命相搏,竭力拖住马夫,为两人夺取宝贵的逃跑时机。
严夫人却嫌林康瑞碍事一般,扣住他的左肩,往后一提,她与林康瑞的位置瞬间转换。
林康瑞还没反应过来,决意要为两人的安危牺牲自己:“夫人,你跟秋余快跑!”
他急急地拽住严夫人,想要将严夫人拽回安全圈,对方却稳如泰山,他压根拉不动。
林康瑞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除了把自己累得粗喘气以外,并没有任何成效。
林康瑞心中一急,出岔气急咳起来。
宋秋余总算回过神:“林大哥,你没事吧?”
【这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打起来了?】
那头的严夫人与马夫已经交上手。
严夫人从小习武,能从袁仕昌的护卫手中全身而退,身手可想而知。
没想到马夫也不是普通人,竟跟严夫人打的有来有回。
诶?
诶诶?
林康瑞震惊地看着身手了得的严夫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狠狠颠覆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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