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初始之际,晨露宫便抬出去了数具尸体,一时间人人自危。不仅是满宫的宫女太监,连后宫的嫔妃都噤若寒蝉,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皇帝的狂暴性子继初承大宝时便已有迹象,只是不想如今这般弑杀暴虐。
陛下与太后并非亲母子。自即位以来,陛下与太后便不似过去那般亲近。即便是初一十五的请安,陛下也从不去太后宫中。
纵使太后不曾怪罪,可却难堵天下悠悠之众口。前朝太傅苏颐至今还在参皇帝不慈不孝。
到了如今,皇帝干脆便连朝政也不理了,整日流连于男榻龙阳间。
诚然上京民风开放,龙阳之好算不得什么,历朝历代皇帝宠幸书童小倌者不在少数,但如此极端,不入后宫,不碰女人,甚至厌恶子嗣的,唯数当今陛下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太后礼佛回宫听闻陛下因与女人同榻而发了疯症,雷霆大怒,当场挥剑杀了那女子时,顿时气得拍桌子,连手上的金护甲都摔了出去。
“废物!皇帝如今是越发不加收敛了,当初哀家就不该选中他来继承大宝,自即位以来,他便越加放肆!连哀家都敢不放在眼里!”
太后对皇帝已是极为不满,但人是她选的,如今这情形,她却不能当面训斥,更是一肚子火。
身边的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压低声音道:“太后息怒,自先帝西去,陛下便始终心结难解,或许当初太后不该将那事交由陛下来做。”
闻言,太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是夜凉如水的湖面,被凉风吹皱,暗藏汹涌。
她脸色阴沉着,眉眼犀利狠辣:“哀家可没逼着他,这桩桩件件在做之前,哀家便已告知他。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是哀家看错了他。”
染着袅袅檀香的佛云殿内一片死寂,富丽堂皇的内庭如同锦袍下的虱子,带着腐朽糜烂的死气。
“皇帝不生,那便哀家亲自来。”
太后艳丽的眉眼如同淬了毒的美艳花朵,带着狠厉的刺。
“他呢,今日进饭可香?”
话头一转,收敛起阴狠毒辣,太后放柔了声线,似乎已习惯了,只要说起那个人,她便心头涌现出一如当初遇见他时的温情。
太后并未说起名讳,那贴身嬷嬷便已经知晓是在说谁了,这些年来,能让太后如此的,也唯此一人了。
“侍奉二爷的人方才来报,说是只用了一点,进的并不香。”
听到此话,太后的眼神一变,眼中渐渐染上浓重的恨意,那恨意中带着凌厉地刀锋,淬着这时间最毒的毒。
“下月初九是她的祭日。派人瞧着,别让他寻短见。”
“是。”
话音刚落,屏风外,珠帘微动,有宫女踱着步子缓缓进来“启禀太后,谢掌司殿外求见。”
太后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压下眸中情绪,又恢复一派雍容华贵的端容。
待她将茶碗轻轻放下,捻起佛珠闭眼默念佛经,身旁的嬷嬷这才点了点头,示意她将人带进来。
随着宫女进来,请安后便是请罪。
“太后恕罪,晨露宫一事是臣失职,请太后责罚。”
她并没有替自己辩白,死去的侍寝宫女虽然因为一己私欲致使宫里其他人枉死,但毕竟人已死,再去怪罪也是无用。
只是太后这不好交代罢了。
等了半晌,太后才悠悠睁开眼,眉眼锋利,自带端肃。
“你是失职,但此事也不能全然怪在你头上。此事便就此作罢,往后也不必再提了。”
闻言,一喜,就此作罢不必再提,是好事,省得她一边想着如何攻略谢书庭,还要一边抽出心神应付太后和皇帝,劳心又劳力,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谢太后。”
“下月初九,是长公主的生辰,因她的生母离世的早,往年从未操办过,今年是她及笄礼,不能马虎。便由哀家替她母亲为她庆贺吧,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长公主?太后何时在意过她?应下,又听见太后开口道:“到那日,你将那贱种也一并带来,哀家要见他。”
此话一出,顿时眉心一蹙,与谢书庭有关之事,她已经习惯性的生出了触角。
下月初九,距离十五不过七日,太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但她知道,她不能拒绝。
“是,微臣斗胆,谢书庭那边可否需要臣作何准备?”
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希望能从太后口中问出些什么。
“不必。”
闻言,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正想着作罢,便又听见太后道:“若要准备,便多喂他些补血之物吧,初九那日哀家要亲自取血,他可不能太快死。”
“不可!”
神色紧张,嘴皮子比脑子更快一步开口,待反应过来时,太后以及她身边的嬷嬷皆是一脸异色。
她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思绪转得飞快。于是她连忙道:“太后恕罪,微臣一时情急失言。只是贱奴野性难驯,太后凤体娇贵,如何能与那贱奴同处,臣恐会被其所伤。如此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见她如此模样,太后的疑心这才勉强消去,她轻抿口茶,不甚在意道:“无碍,哀家这儿多的是治他的法子,你将人带来便是。”
如此,只好应下:“既如此,那臣便放心了,实在是那贱奴桀骜狂妄,不服管教,臣也屡次被其所伤,故而有些杯弓蛇影。”
离开佛云殿后,心中便感到一阵惴惴不安。取血一事每月一次,如今骤然提前,必有变数,只怕不是好事。
若是攻略对象死了,那她这任务岂非前功尽弃?
像是为了安抚她,系统适时提醒,她只需按照剧情发展进行攻略即可,她所担心之事不会发生。
她这才安下心来。
只是,她有些好奇,太后对谢书庭的态度一向便如同谢书庭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是厌恶痛恨至极,恨不能啖其肉,食其血的。
到底是什么事?谢书庭到底与太后有何关系?
她一路走,一路想,步伐缓和,走的极慢。
沉思间并未注意到前方的轿撵。等到对面走近些,快要擦肩而过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谢掌司。”
清丽端庄的声音将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长公主海迎春言笑晏晏的坐在轿辇之中,抬轿的下人轻手轻脚的压轿。
她俯身从轿撵上走了出来,姿态温和有礼,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妆容清亮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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