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了,他神色很是难看,只叫人觉得室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度。
若是平日一直是个人脸的,反倒是没有那样叫人害怕,而一直笑眯眯却突然变脸的人,更叫人惧怕,更别说这个人是刘彻。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叫殿内除了陈杏外,所有人的一颗心都悬而未落。
毕竟这话十分严重,叫人不敢接。
这连卫青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这会儿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道歉能解决的了的了。
而事情的转向也已经由原来的质问公孙敬声,说出那番话究竟是谁指使,转到了霍去病的身上。
这下霍去病真真切切的成了一个受害者了。
卫君孺情商再低也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那公孙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冠军侯应该偏向谁?”
“是偏向卫家,还是偏向公孙家?”
接连两个问句叫公孙贺和卫君孺夫妻二人背后冒出冷汗来,陈杏眉头皱了皱,没在这个时候插话。
毕竟这时候应当是,刘彻在告诫他下属,而陈杏向来不会掺和这种事情。
她今日来是有其他目的的。
公孙贺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管咋么样回答,都是错的。
他只是又在大殿嗑了一个头,声音不小,沉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陛下,贱内慌不择言,并非有心。”
“是吗?”
刘彻轻笑一声,没说信还是不信。
卫伉有些吓着了,他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爹卫青,又看看自己的表兄霍去病。
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子。
皇帝姨夫的表情很是吓人,明明在笑,却叫人莫名打个寒战。
卫伉的政治敏感度低,卫青大多数时候也很忙,早些年更是没有时间好好管教这个孩子。
是以养成了他如今的这般性子,张狂却没有张狂的本事。
爱好玩乐,并且有事不知世事。
父亲的话大多是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卫伉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算不上是小孩子了。
大概是人叫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他看到在和煦的皇帝姨夫这会儿,吓着了。
这一刻的卫伉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在卫家这棵大树下,其实根基也不是那么稳当,而高高在上的掌权人,只要想便能将他手中的斧子将那棵大树立刻给砍倒在地。
任由大树倒在地上,失去了土地的滋养,自能枯死,最后成为别人家中脚下的木板。
想要这棵大树肆意生长,沐浴在阳光底下,沐浴在春风细雨里,那这棵大树的所有人便要足够的小心谨慎,还要足够的忠诚。
这棵大树如今由卫青来供养,霍去病这个表兄偶尔也能给他浇浇水,但同时也是这棵大树最好的守护者。
或许在这两个人都离去以后,这棵大树传到他的手里,他这个卫家的长子手里,卫伉不觉得自己能保住这棵大树。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养护这棵大树,只能任由他干渴而死。
而卫家依存着这棵大树庇护的人,在失去这棵大树以后,也终将向世间的浮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去。
大树光亮而鲜活,所有人都想占有它。
公孙敬声还不知道自己的话给他带来了什么的灾祸,也不知道给阿爹和阿娘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
刘彻偏爱卫青和霍去病是因为他们能为自己打匈奴,他想来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子。
所以他不怕卫家权势滔天,因为刘彻知道卫青的性格。
是以在封赏卫青的时候,连他的三个孩子都跟着一起封侯了,一门四侯,长安怕是没有那家有卫家风光了吧。
后来又出来的霍去病,刘彻承认自己有点小心思,想要他们舅甥相互牵制。
是以在这些年,他对于霍去病表现的变更加重视,甚至有意忽略卫青。
试探的结果是叫刘彻满意的。
现在这场面只要刘彻想要冷笑,他是无情,但也护短。
刘彻没有在说话,大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公孙贺冷汗浸湿了后背,他不敢去看任何人,只是跪在原地认错。
再这时候,卫君孺也终于后悔了,他不该在孩子面前说那么些话,叫孩子给听了去。
“去病,姨妈没说过那样的话,不知道这臭小子是哪里听来的。”
“你是大人了,一定不会和你表弟一个孩子计较吧。”
刘彻不讲话,为君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看向那个一切的祸端自己的那个他外甥霍去病。
卫君孺现在终究不认为这事儿自己有什么错,只是不该叫叫孩子将这话给听了去。
自家人自然该向着自家人向着外头的人是什么道理?
她匆忙地想要获得霍去病的谅解,毕竟这位能打胜仗的冠军侯在陛下的心里分量也是很重的。
然而,她依旧在用着长辈的身份语气中难免高高在上。
卫青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曾松开,他搞不懂自家阿姐究竟在想什么。
若是想要求得去病的原谅,又为何说出这般叫人听着心中就不爽快的话来?
他也是自小看着去病长大的,应该是知道去病是什么性子。
倔是倔驴脾气的小子,他这般强按头又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霍去一张脸色铁青,听到这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原本他还不甚在意,但是姨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最讨厌有人讲他架在高台上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一声冷笑。
是并非是陛下,而是一道女声。
“这位夫人道德绑架也没有这样的吧?”
“怎么着?三大原谅之,他还只是个孩子?”
三大原谅,这话听的人一头雾水,不想想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刘彻大概是个比陈杏还乐子的乐子人,“什么三大原谅?”
陈杏轻笑一声,表情确实不那么好看。
“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他还是个孩子。”
“前两个绑架自己,后面一个绑架别人。”
这三句话,她最讨厌最好一句话,可爱的小孩固然有,但是一旦碰到讨厌的熊孩子,那么对于孩子的厌恶瞬间能拉到定点。
而且公孙敬声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今年得有十三岁了吧。
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在这里可算不上。
按照个头,如今在乡下收税也会按照一个成年人来算。
“凭什么要原谅他?”
“小时候就这样子,难怪长大了会贪污军饷。”
陈杏抱胸冷笑,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本来公孙敬声还不觉得自己会怎么样,可是随着气氛越来越怪异,他有开始不确定起来了。
这是刘彻再一次从国师嘴巴里知道未来的事情,第一次是他私底下问了自己的未来。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是对方暗自自己老年会得猪瘟,被糊住了脑袋,险些亡国。
第二次就是现在。
贪污军饷,这事情谁敢认下?
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大司马为大汉立下赫赫战功,两人都是最讨厌动军饷的那一批人。
一旦动了军饷,那军中的将士能拿到的食物可想而知。
要是军备再被贪一笔,这就会影响整个战场的形势。
将士都吃不饱,拿什么去和凶狠的匈奴拼,只能去送命。
公孙贺知道完了,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以后了。
“是吗,那可真是好样的啊。”
“你胡说什么呢?”
对于儿子的关切,叫卫君孺不可能认下这个贪污军饷的名头,即使那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孩子还小,并未发生这种事情,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说?
她的孩子必定和他表兄这般有天赋,一上战场便会一鸣惊人,封侯成将。
不比霍去病差,眼看着就能光耀公孙家,怎么可以沾上这般污名?
然而,要紧的是不是这个女人说的是什么,而是陛下有没有相信。
“陛下,你可莫要被这个女人骗了,我看她根本并非是什么神仙的使者,儿子个骗子。”
“怎么说?”
“过来,和舅舅说说,你在西市的话是谁教你说的?”
“是卫伉表兄。”
公孙敬声垂头不敢看卫青的脸色,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爹娘眼看着护不住他,斗不过那个臭女人了。
要是将卫伉表兄牵扯进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卫青舅舅也会救自己的吧?
毕竟卫青舅舅那样得陛下的信任,霍去病最是在意卫青舅舅了,肯定能不追究了吧。
卫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和他关系向来好的公孙敬声现在是在拉他下水?
愤怒的话语不用思考就说了出来,“你在瞎说什么呢?”
卫伉不敢去看自己父亲的表情,生怕眼里是失望。
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知道自己平日里也不着调,但是他也不喜欢被人误会。
尤其是被自己的父亲误会,即使平日里不写,但是卫伉对于自己的父亲为亲心里头是十分崇拜的。
他不想上战场打仗,被人认为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子不类父的话,卫伉是没有听过,但是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家祖坟已经冒了第一次青烟,也冒了第二次青烟,不可能再冒第三次青烟了。
而且他敢保证,若是这事情真的跟他有关系,那么表兄霍去病出了这个殿门,他就逃不了一顿打。
也有可能是双人轮流暴打。
公孙贺一颗心简直落到了冰谷里,这小子不老实,还在不停的给他添乱。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公孙贺直起也揪起自家儿子的头发,质问他:“你在说什么疯话?”
“自己做错了事不承认,还要攀扯别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在这一刻,公孙贺也没有想着放弃这个儿子,而是想让他尽早醒悟,莫要再做愚蠢的事,拖旁人下水。
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儿子公孙敬声,然而,他并没有体会到自己父亲的良苦与用心。
他现在只觉得浑身都疼,被父亲踢的那一脚被霍去病打的那一巴掌,甚至是母亲勒住自己的双手。
公孙敬声看着眦欲裂的表兄朝他露出了一个浅笑来,就像是他们平日里玩闹的那样无害又寻常。
“没有没有,就是卫家大表弟教我说的。”
“他说他也早就看国师不顺眼了。一个臭女人被捧得那么高,也不怕掉下来把她给摔死了。”
只是卫伉却忽而觉得浑身发冷,他搞不懂这个表兄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是他们是亲人,明明他们的关系那样好,为什么要害自己?
“卫伉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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