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摆摆手，用没沾上苹果汁水的手指拉了拉【布鲁斯】的衣角，让他坐在德雷克的病床上：“但我是认真的，与其你沉浸在失去他的痛苦中，不如每天期待着他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偷袭你。
“你们还会有更多比失去和重获家人更高/潮迭起、险象环生的精彩故事。
“有时候我也真想说，这地球是不是有点问题？人是能这样反复‘仰卧起坐’的吗？”
【蝙蝠侠】接受了杰森的祝福，但他还是嘀嘀咕咕着：“……我以为我和他打的那场就能让你们认识到，我对【超人】并不是个毫无还手之力。我已经找到了该怎么对付他。”
“你足够重视感情，但那个【超人】……”杰森用力地削了下苹果。
他看不懂【超人】，【蝙蝠侠】已经是最接近他的人，但就连【蝙蝠侠】也会因为发现自己距离理解【超人】太远而伤心。
“我们不会看着你被他伤害。”杰森恶狠狠地说。
这是他和提姆共同的PTSD。
——一个活生生的【布鲁斯】就在他们面前！
尽管知道【蝙蝠侠】不是他们的导师，但他们总会投射一部分不安和期待在他身上。
所以杰森在这事上做出了让步——
德雷克去解决【超人】，也拿到解决他体内太阳耀斑力量的方法。
杰森负责帮他拖住【蝙蝠侠】。
杰森没放弃杀死德雷克，只是现在的他更希望【蝙蝠侠】能远离这样一个大麻烦。
弄死德雷克不急于现在一时！他告诉自己。
双手足够灵活的男人把他削好的苹果块装盘，递给【布鲁斯】，上面留着的皮被他削成了一个个蝙蝠的形状。
【布鲁斯】捏着一只蝙蝠的翅膀，提溜起其中一块：“这算炫技吗？”
“对，告诉你我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杰森自己先吃了一块，示意他没在苹果里放毒/药和迷/药。
“我一直觉得，你大概是我们中最会过日子的了，”【布鲁斯】跟着吃了一块苹果，“他要怎么对付【超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从那个【超人】口中拿到解决太阳耀斑的方法，”杰森很坦然，“我们之间真的是零沟通，他对自己的人工智能说的话都比对我说得多。”
【布鲁斯】眯起眼睛：“但你相信他能做到。”
“我从不怀疑他的个人能力，你选罗宾的眼光大部分时间都不错。”
如果提姆·德雷克死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那他会是个好罗宾。
如果他死在二十几岁，那他会是个值得人们怀念的哥谭英雄义警红罗宾。
如果他死在三十多岁，那哥谭人说不定会为他塑像立碑，就建在最初的蝙蝠侠纪念碑旁边。
可他偏偏一直活到了现在。他也就活成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梦魇……
杰森低着头，他的视线落在他残缺的那条腿上：“【蝙蝠侠】，我不想和你打。如果可以，我们就这样继续聊聊天，怎么样？”
“你应该也不想和我打吧，【布鲁斯】？”杰森刻意拉上自己的裤管，露出他的义肢。
“……”
【布鲁斯】想抗议杰森和提姆阻拦他的方式。但他发现自己也有一瞬间很想对这样的处理方式表示默许。
这样也好，不是吗？
省得他因为对【超人】的感情而反复遭受折磨。
从一开始，他认识的就是错的人。他以为他认识的是大都会的守护者，是【人间之神】的称号下那个温柔的小镇男孩。
但【超人】告诉他，他错得离谱。
地球对【蝙蝠侠】和他的朋友、家人和哥谭来说是希望的家园，可对【超人】来说恐怕什么都不是。
他不确定【超人】是否会想在某个时刻，将对他来说变得没意思的戏台子给掀翻。
但【蝙蝠侠】最终还是坚定地说出他的答案：“不，我不会让提姆杀死他。”
这是他的正义、他的原则……也许还有他的私心。
“我不觉得提姆百分百会杀死他。”杰森宽慰他，“也许他只是需要聊聊，判断【超人】是否会再想伤害你……”
好吧，以他对德雷克的了解，不可能只是聊聊。他一定是奔着用非常规手段解决问题去的。
德雷克不会想拿【布鲁斯】和【超人】的细胞找【卢瑟】造个半氪星人吧？
杰森想着要是真的走到这个地步，他究竟是应该支持还是装没看见？
【布鲁斯】抛出他另一个重磅问题：“但他真的有办法杀死【超人】？”
这才是为什么他不允许提姆杀死【超人】，现在却还能和杰森坐在一起吃苹果——
“实话说，我都没找到方法。”
成为【蝙蝠侠】后有很多次他经历过一时无助，但他总相信着会有解决的方法。
然而，【超人】的问题是麻烦的代名词。
他也不相信另一个“蝙蝠侠”德雷克能真的找到杀死【超人】的方法，所以他选择现在继续和杰森聊聊天，最好是聊到杰森主动放弃阻拦他。
“我测试过，在红太阳光下把氪石刺入【超人】的胸膛也最多只能让他昏迷。但想真正杀死他，靠我们已知的氪星人的任何弱点都是做不到，”【蝙蝠侠】解释，“只要见到黄太阳光，他很快就能好起来。”
“你能下得手去测试他就好，”杰森比【蝙蝠侠】还坐得住，“你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实验，但德雷克肯定会偷看你的测试记录。”
“你防备我不如防备德雷克和他的‘兄弟眼’。”
“你似乎很讨厌‘兄弟眼’？”【蝙蝠侠】合理怀疑杰森对它的讨厌有一部分和它的主人有关。
“我不信像你这样的控制狂会允许这玩意扎根在你的哥谭。”这话听起来很粗鲁，但已经比那个犯罪巷小子差点一枪崩了【小丑】温柔多了
但杰森的下一句话却让【蝙蝠侠】眉头一跳。
“等我们走后，你千万得仔细排查系统，千万别让那玩意潜伏在你们世界的网络里。说不定他会隔着世界一直监控你。”他抓了把头发，把脸微微别开了些。
【蝙蝠侠】下意识想询问些有关人工智能的问题，但他立马又意识到了杰森手势的含义——
别问。
别让“兄弟眼”感受到你的关注。
细密的冷汗浮在他的背上，【蝙蝠侠】从来想不到有一天“杰森”会用如此克制的手段暗示他，而不是直接拼个鱼死网破。
……也许杰森对那个世界如此悲观，就有这个人工智能的助力。
【蝙蝠侠】决定在送走携带“兄弟眼”的平行世界来客后，好好检查他的计划库。
——因为他的确有做过一个名为“兄弟眼”的全球监察系统的计划，如果不是【超人】打乱了他的节奏，它将在几年后融入【正义联盟】工作的方方面面。
杰森是对的，他的确无法忍受被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工智能监控人生。
在获得到深层信息后，【布鲁斯】换了个话题问他眼前的杰森：“那你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在做什么？”
“我想更多了解一点你的现况……你看起来过得的确称不上好。”【布鲁斯】顺势叹口气。
这是真心话，他得知道杰森有没有被那个“兄弟眼”背着提姆虐/待了。
杰森有些不自在地挪挪大腿：“你可以尽情研究这里的新颖科技，德雷克有给我这个权限。”
【布鲁斯】的眼神告诉杰森，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个。
“你可以看我的后备义眼库。”杰森拉开德雷克病床的床头柜。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被后者改造成了一个隐秘的储物空间，只有他和杰森的生物信息才能解锁。
随后，杰森掏出了个银色的金属盒子。
三层盒子一层层展开，定制防撞条内放着许多义眼，泡在透明的不明液体里，可以看见都是深深浅浅的蓝色瞳孔。
【布鲁斯】看着上面的色号和精准编码，沉默了大概有个几秒：“这是提姆做的？”
“是，”杰森的语气没什么波动，他真的只是随手和【布鲁斯】分享生活，“我不怎么看重这个，他比较想做出跟我原本的眼睛颜色差不多的义眼。”
如果要他自己做义眼，他会更多考虑多角度的实用性——比如往里面加炸药，掏出来就是一颗手雷弹。
可惜德雷克微笑着否决了他的提议。
“一般我也不会刻意更换戴着哪颗，都是德雷克决定。”
这其实是他刚被德雷克带回韦恩庄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德雷克为此努力了十几年，在失去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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