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信徒来庙里,都会祈求神明完成他们的心愿,少数的,也会将心中无法对外人言说的事向神明倾诉。
最近来的信徒,只倾诉不许愿的概率过高了些。辛夷抱住想要啄纱布的啾啾,摸着它头顶的羽毛,自顾自说:“我是不是太无能了些。”
无能这个词含义太深,啾啾不明白,在它眼里,现在纱布就是最好玩的东西。
“下回给你十块八块的,不要啄得嘴也累死。”
摸了一把啾啾头顶的羽毛,她来到庙外,天高云疏,此刻的天如同一块湛蓝的宝石,远远地才能看到几缕将要消散的云彩。
守庙人搬了把椅子,晃晃悠悠地倚在躺椅上,日光灿烂,夏日悠长,他想着晚膳的餐点,只觉得这真是一份太过美好的差事。
他真心实意请求这座神庙香火长存,不必太过旺盛,就一直像现在这样便很好。
只是这个念头未免对神明不敬,所以他是背对着神像想的。
在山崖下,辛夷险险托举住了樵夫,从悬崖上下坠的力道太大,她引来一阵风,将樵夫放在了茂盛的树冠上。枝叶簇簇断裂,樵夫最后落在他背着的柴上。
后背血肉模糊,渗出的血浸透在了干柴上。樵夫艰难地将麻绳解下,看向了手中的血。
“我还活着。”他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像是哭的模样。
“神灵护佑,我还没死。”粗糙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后怕。
一手的血被樵夫随意涂在了衣服上,他想着该如何赶到家中。
风卷起树叶哗哗,也引来来一片厚厚的云彩。樵夫的长子看到树下的父亲,两步并做一步跑过来,扑倒在了樵夫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樵夫比儿子还要惊讶。
“母亲今日一整天都心慌得厉害,实在害怕,叫我出来寻你。”
长子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给樵夫止血。
“还好我来了。”长子悄悄擦了眼角,准备背起樵夫下山。
辛夷顺手,将遗落在地的干柴拿起,随着他们的脚步,慢慢下山,回到了低矮的草屋,她放下了干柴。
浅淡的酒味在庙后的小屋传来,守庙人在品尝着所剩不多的水酒。啾啾没再执着神像上的布料了,它躺在辛夷花里,睡得正香。
香炉里插的香只剩下短短一截,但是香灰积了不少。辛夷随手清理了下香炉,在某一瞬间,忽然心中一动。
她仰起头,夏日拉长了白昼的时间,太阳还悬挂在山头,金光透过窗,照在了神像上。
是她的错觉吗?神像的胸口,为什么插着一把剑。
辛夷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放在胸口上,那里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就像是她的眼睛出了错,感官产生了幻觉。她好端端的,并没有无端生出一把剑,狠狠地刺向她。
圆月高悬,夜幕是它最好的陪衬,珍贵的玉盘在它面前也要自惭形秽。
鬼舞辻府邸点着明亮的烛火,无惨被陡然明亮的烛火晃了一下眼,是侍女剪掉了烛芯,跳跃的火光有了足够的燃料,就愈发趾高气昂了起来。
家主在不停地来回踱步,倒是没有注意这一下明亮起来的光线。
无惨撑起下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点剪烛芯的侍女。
待家主终于累了,坐在椅上,抿了一口茶水,对无惨说道:“谣言甚嚣尘上,竟说你的病好起来是用了什么奇怪的咒术。”
无惨掩袖,咳了两声。
“若是真用了什么咒术,何不一次性将我的身体治好,这般反反复复的,岂不是显得咒术无用。”
“但是这流言害得加茂家将婚事推掉。”家主恨恨地咬牙,猛地抬眼,看向无惨,“何人在背后作祟,你可有想法。”
少年指尖点着桌面,似在沉思,他的视线眺向窗外,良久之后,给了两个名字。
室内是窒息的安静,而后是家主轻下来的声音。
“和我的猜测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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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先一步来到无惨房间,躬身点亮了蜡烛。少年在盛夏的时候也没有多减下几件衣服,素白单衣上是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等到仆从离去后,他的脸上焕发出漂亮的,璨璨的笑,五官在这一刻昳丽到不可思议,脸上的血色也多了许多。
“辛夷,你怎么过来了?”
神明表情却恹恹,她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下,然后站起来,拉开胸前流光溢彩的衣裳,问无惨,“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少年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茫然,他的眼睫如蝶翼,不安的翕动了两下。
“这里,应该要有什么吗?”
“本不应该有什么。”辛夷轻声说,她将手上的茶杯静静放下,话题跳跃,“但是我好像想起一点以前的事了。”
“是什么事?”
是什么事呢?是她终于想起来,她好像确实不是无缘无故来到这里的,在此之前,她是不是死过一回,被人用剑,刺中了她的心脏,她所有灵力的聚集之处。
辛夷按着头,可是疼痛的,却是她的胸口。
“是不太好的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想起来。”
辛夷想打开窗户,这间房子现在看起来无比窄小,压得她透不过气起来。只是夏日多蚊虫,如果开了窗,恐怕就有爱光的虫蝇,飞蛾扑火一般涌进来,白白送了命。
她抱住膝盖,看到桌上被她喝空了茶水的茶盏,扭头问坐在她身边的无惨,“有吃的吗?”
少年朝门外,高声喊了仆从的名字。
夜晚厨房都已经熄火了,冷锅冷灶,但是府邸中的大人有令,也只能将灶台重新烧起来。管事的拍醒眼睛还迷瞪着的师傅,警告道:“眼睛放大些,别一时迷糊把布头扔进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杀鸡抹脖子般在脖子上比划,又拿出了菜刀,总算让师傅清醒过来。
他嘟囔了一句,说无惨大人可从未在晚间叫过膳食,这次突然来叫可真奇怪。
管事侧过头,放下菜刀,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渗出来的水,“大人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叫膳食就什么时候叫,哪来的那么多话。”
师傅手下的刀不停,嘴也不停,“原以为夫人不要膳食了,这段时间能好好睡个觉——”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管事狠狠瞪了一眼。
“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连脑子都喝懵了!”
管事快步走到门外,还好,前来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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