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素商见他发愣,道:“你是不后悔,但为师若不拦着你,往后指定后悔。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住淬魂咒的霸道,即便为师同意,也不能现在施术。” 他担心一口回绝把小徒弟逼得紧,让他狗急跳墙的属性爆发,做出极端反应。
话说到这,他往窗外看,天光微亮,一缕斜洒如天阶的暖白投进窗棂。
流星白撇嘴搓着脑门子,无奈道:“师父到底在说什么呢?”
川素商疑惑:“你郑重求我,难道不是又要我逐你出师门或是行淬魂咒吗?”
流星白轻声笑起来:“弟子是想求师父将朵儿母女收至门下,给个安身处。”言罢,他将衡叔是杀手头子的事情与师父讲了。
川素商很是无语,沉吟片刻,没提朵儿曾在长乐岛杀人,点头应了。
“搅扰师父多时,弟子这便告辞了,师父合眼歇息片刻吧。”流星白躬身行礼,要走。
川素商刚才叨叨念念,好一通啰嗦,结果闹了出自说自话,略有尴尬,一把按下小徒弟:“你就歇在这吧。难得你给为师安排活计,宜早不宜迟。我会跟槐序师兄给你告假的,要继续领罚也先将身体养好了,”言罢,他往门外走,回身带门时,示意对方快躺下,“听话。”
“咔”一声轻响,门被带严了。
川素商退出房间,没着急离开。
这几天,他在后山秘境翻遍了师父的留书,还是没查到与魂咒相关的线索。只不过他在师父的手札上见他曾写:死而拘魂,逆天倒犯,众生无辜,况乃小儿?
他不确定此“小儿”是否所指流星白,倘若真的是,这孩子是生来就死了,偏又被拘魂“救”活过来?
川素商印象里,师父端正雅和,能让他对外孙做出这样悖逆伦常的事,因由必然令人瞠目。
他谨记风听筠的言行、嘱托,又知道小徒弟自来蔫儿有主意。对方绝口不再提淬魂之事反而让川素商心有不安,隐约觉得小屁孩在拿死王八熬汤,“鳖”一肚子坏水。
他唤醒附着在不知岁珠上的一分元神,静默地盯视着流星白,倒要看他作什么新妖。
虽然有丁点卑劣,但大局为重,上仙决定暂时不要脸了。
卧房里。
流星白倚在床头发了会儿呆。
安静下来,房间突然就空旷了。他披着师父的外氅下地乱溜达,氅衣内里有细腻的绒,蹭在心口、手腕,很温柔。
略长的衣摆扫过透窗的晨光,如在渺小的尘埃里卷过一道飓风。
流星白从未细看过川素商卧房,今日才发现屋里除了必要的陈设,少有摆设。桌椅凳柜是造于同种木材,没有紫檀浓重、也不似花梨妖冶,通体是种极淡的浆糖色,鼻子贴上去闻,沁出特殊的木质香气。
他转过屏风进内间,见迎面墙壁上挂着柄弦琴,很像胡琴但不是。琴臂上共有十三颗徽,贝壳镶的,不名贵。
这琴片尘不染,显然常常擦拭养护。但几十年间,流星白没见川素商拉过琴,他不知这东西与师父有什么渊源,或许只是他心血来潮的附庸风雅吧。
“铮——”一声轻响,流星白指尖拨弄琴弦。
琴音带着金属质感,让人心神一凛。
没了破师父的招撩、嘴欠,屋子让流星白觉得割裂。上仙的房间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无处不透露出素雅,过分地简单,出尘意味很浓。居然闹得流星白一时不知哪样才是真正的川素商。
他便不再四下乱看了,将猰羭召出来:卖个消息到仙庭司去。
一坨云吞不会说话,眨么着一双小眼睛看主人,反应过来对方要它做什么,异常不解,怀疑他脑袋被驴踢了。
“别总拿脸上那对绿豆瞪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是王八。”流星白轰它。
但轰也没用,一坨云吞抗拒至极。
流星白阖了眼睛:我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到魔界了,一直留在他身边,才会将燧煜山搅闹得没有安宁之日。更何况,瞻顾拖沓,三千兄弟和炎麟军的冤屈何时昭雪?我不会牵连他的,你快去。
一坨云吞扇着它的“鸡翅膀”迟疑好久,终于凌空“华丽”转身,消失不见了。
流星白兀自无奈苦笑:“难怪他总说我没良心,魔灵都比我懂得顾念他。”但他感叹一句,哪儿说哪儿了,之后重回床上,闭目养神了。
至于川素商则比较气苦,猰貐与流星白依靠灵识交流,他这墙根听得毫无收效。
更甚,那上古凶兽来去六界自有异界通路,眨眼就没影儿,仙人想偷摸跟着都无处着手。
偷看没看明白——还不如不看呢。
他叹了口气,行未尽事宜去了。
燧煜山昨夜没得安宁,魔界的始作俑者也自然惶惶。
尊魔殿长老府上,面色如铁的老人仰在正堂太师椅里。
“兄长,昨夜……你以魔蛇同时了结十几人,反噬好些了吗?”屏风后转出另一人,挨到老者近前摩挲对方的眉弓。
这二人同居尊魔殿长老之位。坐着的是什京,站着的是佰京,二人对外兄弟相称,但关系似乎远比血亲兄弟莫逆。
什京将兄弟的手从自己眉上摘下来,扣在手里:“不碍事,当年对流星白严刑逼供与他结仇,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他的下落,却打草惊蛇了,”他扶在椅背上的手收紧,“废物们……”
“兄长末生气,塞翁失马……”
佰京话说到这,房门外魔侍者一路小跑到门口驻足:“二位主子,大殿下来了。”
“快请。”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魔侍者飘得远了。
什京又道:“他来做什么……先将他应付过去再说,莫提流星白的事情。”
话音落下不久,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进屋,屏退引路侍者。
佰京不着痕迹地扶兄长起身。
男人却一眼看出了什京身体不适,惊叹关切道:“长老这是怎么了?快坐快坐!要不要寻医者来瞧瞧?”
什京没客气,又坐回去,恭敬应付道:“多谢殿下关心。属下近来修习九转天筋功,进境托大,伤了内息,修养几天便好了。”
男人温和笑了一下,他举手投足间泛着贵气:“我来是想同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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