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白悔不当初。
他一己之力救了整个魔界,却被囚于牢下,以为已经倒霉到头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这天风很急,叫得像嚎哭,割在身上骨头疼。它召唤血雨,帮月亮染上颜色,满天星斗殷红发黑。
只有魔界才有这样诡谲的景儿。
“三殿下说说吧,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公鸭嗓的老头在幽暗的牢房里溜达,时不时抬眼瞄被绑在十字桩柱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白衣垂坠,大半边染了血,显然是受过刑。不知他是昏过去了,还是不乐意搭理老头,只垂着头不说话。
老头急了,抢两步上前,狠捏起年轻人的下颌,强逼他与自己对视:“流星白,我知道之前那点刑罚于你而言是小儿科,以为我不敢给你来狠的么?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了!”他咬牙切齿,一把扯开年轻人衣襟。
年轻人的胸膛暴露在阴暗中,苍白的皮肤上鞭痕交错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其实他身上本来就有无数伤疤。最深的一道从左肩延伸到肋下,像条爬虫,当时怕是他整条手臂断掉了,又以术法接上的。
新伤旧疤纠缠之下,年轻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咒文泛着流光,随着他轻浅的呼吸闪动。
“封灵咒,你欺瞒整个灵魔宗的证据!难怪你这么多年孤身桀骜,原来是身子见不得人。今日月圆,反噬的滋味不好捱?”老头幸灾乐祸,抬手去碰年轻人胸膛,未想到咒光大盛,他被刺痛收了手。
封灵咒是压制灵息的霸道禁咒,一旦落下能将灵息压得丝毫不露,但每到月圆必起反噬,听说严重起来,让受术者生不如死。
“你压制仙灵之息,蛰伏多年,前些天仙魔堑破损,你为何冒险暴露身份?这是你与魃魔宗的诡计对不对,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说!”
年轻人终于抬了眼。
他一双瑞凤眼生得好看,鼻子高挺、下颌流线柔和,怎么看都秀气,只是眼神像刀子,剜出生人勿近的冰冷。
“没有计划,我要见尊主。”他定声道。
老头“哈哈”大笑,根本不拾茬:“难道是你一心想做英雄,才不惜冒险填补仙魔堑破损么?”
他口中的“仙魔堑”曾是仙魔两界的往来通路。两界罢斗后通路被禁咒封堵,填成了实心儿棒槌。
前些天“棒槌”莫名破了窟窿,灵压登时涨大破口,让气流旋涡肆虐,若任由下去,魔界灌进异空间都不足为奇。
三殿下不忍,豁出命去封填破口。
那天,他救了整个魔界。
而那天后不久,质疑之声渐起:为何只有三殿下能承受仙魔两界对冲的灵力?
终于,不知是谁散播出一个惊天秘密——三殿下流星白有半仙血脉!
魔界皇族随之大乱。
自蚩尤入魔之后,魔界大权分两宗。延宕数千年,打架不断、权柄多次更迭。
如今手握权柄的灵魔宗自持有蚩尤上祖的血脉传承,坚信尊贵的血统应该世袭;而魃魔宗对此嗤之以鼻,坚持认为魔就该以戾气定尊位。
正因如此,灵魔宗里怎么能允许杂灵种做英雄,为上位呢?
事发之后,魔尊闭口不言。
尊魔殿十长老对外声称魔尊定是曾遭仙界蒙骗,自始至终被别有用心的母子蒙在鼓里;一边速整重兵,将三殿下收押下狱。
一夜之间,心怀善意的英雄“包藏祸心”,成了让高贵血统蒙尘的罪人。
“我要见尊主。”流星白又说了一次。
老头皱眉,摆手让侍卫出去,低声道:“三殿下还不明白么?如今你阿嬷、父亲、两位兄长谁管你冤枉?尊主声名不能损,我看你就认了吧,真相不重要,编个故事安定宗族,你爹兴许还会给你一条活路。”
就在这时,“轰——”一声炸响。
老头吓得一激灵。
他定神片刻,冷哼一声离开流星白身前,回身向外喝问:“发生什么事了!”
幽长的内牢甬道里响起脚步声,侍卫急报:“回什京长老,三殿下的三千近侍围在尊魔殿口,为殿下伸冤,刚刚怕是起了冲突。”
流星白被这消息惊得大骇。
这与谋反有何区别?!
念头刚刚在脑子里炸开,便见那侍卫蓦地出手,一指戳在老头后颈。
老头声都没吱,就晕了。
倒地瞬间,被侍卫用脚尖垫住,摔得悄无声息。
“殿下快随我离开!”侍卫上前解开流星白的绑缚。
流星白灵息被封、受刑、遭反噬,几乎虚脱,绑绳松开,他趔趄好几步,被那人扶稳:“殿下当心。”
他抬眼看清对方宽帽下藏在阴影中的面容:“浊弧?是尊主叫你来的?”
对方是父亲的魔灵使。是父亲要给他留活路吗?
“来不及多解释了。”浊弧低声道。
他话音未落,牢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尊主有令,尊魔殿生乱,带三殿下过去。”
“门口侍卫怎么倒了?”
“快!有情况!”
流星白顿觉蹊跷。
但浊弧已经早他一步动手,施展空间术法——他暗道“不好”已然星辰斗转,定睛再看,落脚之地是处山顶。
这地方离尊魔殿很远了。
浑圆的血色月亮散着光,铺在流星白身上。为了填补仙魔堑孔洞,他擅用仙灵之力,封灵咒的反噬格外剧烈,疼和冷自他骨头缝里往外渗,从每个毛孔钻出来。
疼到极致便是烦躁。
他紧握了拳,手背青筋暴起:“为何带我来这?”
浊弧恭谨极了:“骗过所有人。”言罢,他扬手一抛,黝黑的流珠落于流星白掌中。
这珠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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