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人?秦雄说要给内人买手帕?
田歌回过头,跟秦雄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一改方才的扭捏。
“好巧。”秦雄道。
钱朵观察了一番,笑:“原来你们认识,我说呢,这位大哥悄摸地就进到这里头来了,原是看见熟人了,吓得我还以为对家找麻烦来了。”
“不好意思。”秦雄道,眼睛却是看着田歌。
田歌微抿着嘴唇,眼神也不似往前热络,一脸冷淡。
这是怎么了?
“客人想要什么样式的手帕?这是麻制的,这种是棉布的.....”钱朵一一介绍,他是过来人,眼瞧着面前两人就不对劲。
可这汉子又说家里有妻子了。
难不成....
可再看哑巴小哥儿,怎么看也不像是那做小情人的。
秦雄看了好多块手帕,专往那手帕边角的位置看。
可都没找到同样有绣花的,要不就是绣得不好看的。
“客人若是都看不上眼,我这儿还有一批刚进的蚕丝手帕。”钱朵从里屋拿出一精巧的方木盒。
打开一瞧,绿的粉的蓝的蚕丝帕子,光是肉眼看就柔软顺滑。
帕子上的刺绣也精巧,花鸟虫鱼样样都有。
田歌是喜爱这些小物件的,他只听说过蚕丝布料好,没曾想这样漂亮,眼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田歌儿,你觉得哪张更好?”秦雄冷不伶地一问。
田歌愣住。
明明是为内人挑选的,为什么要问他。
难道秦雄不知道这样做不合礼数吗?
还是说,以前都是他看错人了,秦雄原就是表面装作的沉稳模样。
“汉子确实不懂小哥儿的心思,你们既然认识,大约是要咱们当小哥儿的帮帮忙。”钱朵乐呵呵地打圆场,“原来你叫田歌儿,人好看,名儿也好听。”
“你觉得这张青绿的帕子怎么样?”秦雄指着其中一张手帕问。
猎户的手太粗糙黝黑,带着清洗不干净的风雨痕迹,秦雄没直接拿起来。
青绿的蚕丝帕子,边角的位置绣着深绿的叶粉红的花,针线看着就巧,一点线头都看不见。
田歌闷闷不乐。
秦雄一下就选中了他最喜欢的一张。
反正是秦雄非要征询他的建议。
田歌随手指了另一张淡紫色帕子,帕子中间一对戏水鸳鸯,荷叶荷花相印。
花样繁复,颜色招眼,是田歌最不喜欢的那一种。
“那就这张紫色的吧。”秦雄顿了一下,又拿起那块青绿的,“再加上这张一起。”
钱朵笑着应了,“这蚕丝的帕子金贵,原是要收一百二十文一张的,不过看在咱们投缘,你又一下买两张,这样吧,九十九文一张,寓意长长久久,你看如何?”
九十九文!
田歌一瞬间睁大眼睛。
九十九文一张手帕!
店长这莫不是在抢劫。
他自己绣的棉布手帕才三文一张。
田歌知道蚕丝贵,可他们这块地方就有养蚕的,不用去远地运输。
一匹长达十二米的生丝绢,也才卖五百文。
裁剪后能做多少张这样的小手帕了。
而店家居然敢卖一百文一张手帕。
就算算上侵染和绣娘的工钱,也绝不至于这样昂贵。
秦雄眼瞧着就要往兜里掏钱。
算了,秦雄是买给他内人的。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田歌忍了忍。
但看秦雄一点没有讲价的打算。
田歌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拉住钱朵的手,摇摇头,然后伸手比了个“三”。
秦雄停住动作。
钱朵则是挑眉。
“有纸笔吗?”秦雄问。
纸笔上来,田歌写得飞快,把原料工序写出来,最后拍板。
----一张手帕三十文不能更多了。
田歌客客气气的。
----钱哥,你说过不会讹我们的。
眼看人傻钱多的汉子回过神,到手的熟鸭子也要飞,钱朵也不恼,只觉得眼前的哑巴小哥儿有趣。
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又对布料的材质卖价这样清晰。
原不是个温顺的小柿子。
“田歌儿,你这是砸我生意啊,我这都是挑的好丝布,你可没帮我算上这店铺的租子成本吧,总要让我有点挣头,五十文,一口价。”
巧了,田歌在面摊上,也听那牙子吹过牛。
大体知道,县里的铺子,地段好的,一月房租五百文上下。
平摊下来,一日的房租,也就是十五文左右。
这十五文,总不该逮着秦雄一个人薅。
------四十文。他买两张帕子,也该把今日的租子包圆了。
成交。
两张帕子八十文,秦雄麻利地给了钱。
田歌则被钱朵揽住了腰。
“害我一单就少挣一百二十文,得亏这大中午人不多,要不人人都找我补差价,我可就亏惨了,你欠我一个人情。”钱朵乐呵呵的。
田歌不吃这一套,就算一张手帕只卖四十文,粗略估计,钱朵也有十几文可以挣。
田歌都有些后悔试妆了,怕钱朵会坑自己。
但答应好的事情,他没理由拒绝。
余光中,秦雄还一直站在店内。
田歌说不出的恼,转头在纸上写字。
-----你怎么还不走?
“我再随便看会儿。”秦雄手里拿着一个小方盒子,是花十文钱另买的,用来装那两张手帕。
“田歌儿,我做什么让你恼了,你直接跟我说。”秦雄问。
秦雄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站得板正,神色不变,声音也稳重。
田歌垂下眼,知道是他自己跟平时不一样。
-----对不起。
在纸上写完,田歌没敢去看自己撒气的对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重新坐上那张梨花椅。
钱朵给他上妆的时候,田歌一直都能从铜镜中看见秦雄。
“你心悦他?”钱朵轻声问,用木笔沾了一些亮红口脂,将田歌鼻梁上的红痣染得更深。
田歌下意识去看铜镜里的秦雄,惊得不知所措,一双杏眼睁得特圆。
秦雄说是要再随意看看其他物什,实则站在店铺中间的位置,一动不动,就往他这边打量。
视线交汇在铜镜里,田歌还没上胭脂的脸颊,一下绯红。
“他妻子是个怎样的人?”钱朵细细给田歌描眉,说的话像一盆凉水泼下来。
田歌还没弄明白上一个问题,就被这一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
他也不知道。
明明清早坐在牛车上,那些婶子们还说秦雄娶不上媳妇儿。
下巴被挑起,田歌不得不仰着头,让钱朵打量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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